第九回 虎穴龙潭风云骤 玉殒星沉暗夜长
【点题诗】
虎山刀影破苍冥,玉簪寒光映月明。
千般算计血成雨,一诺孤身赴死行。
话说宁波城初雪纷飞,那雪里竟裹着股硝烟味儿,好似老天爷也在憋着股子火气。城隍庙的戏台却热闹非凡,锣鼓敲得震天响,仿佛要把这满城的阴霾都震散。
容沧海稳稳坐在雅厢里,手指轻轻捻着那翡翠扳指,月白长衫下,玄铁软甲若隐若现,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神秘劲儿。戏台上,花旦正唱着《贵妃醉酒》,那水袖甩得那叫一个漂亮,直往包厢这边甩来。
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三枚透骨钉,从簪花间“嗖”地射了出来,带着股子狠劲儿,直取容沧海。茶博士吓得脸色煞白,“哎呀”一声惊叫:“容老爷小心!”
容沧海却不慌不忙,那扳指轻轻一弹,“叮”的一声,毒钉就被弹飞了出去。他嘴角微微一勾,折扇轻摇,慢悠悠说道:“李公公点的《霸王别姬》还没唱呢,急什么呀?”
台下,姜铁山压着斗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那九环刀柄上,铜环缠着红绸,嘿,这红绸可不简单,正是苗玉娘失踪前束发的绸带。三日前,他在寒潭底寻到了半截断簪,那簪尖就挑在他刀环上,随着鼓点轻轻颤动,就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好戏开场咯。”姜铁山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泼在霜地上,竟蚀出几个字来:“子时焚城,虎山祭旗。”嘿,这倭寇浪人组的密语,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现了出来。
再说西郊虎山腹地,那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三百桶火药就藏在这儿,还掺了松脂香,远远闻着,就像谁家在腌腊肉似的。
容宽趴在雪堆里,手里拨着算盘,嘴里念念有词:“倭寇哨岗三班轮换,寅时炊烟最浓,这时候动手最合适。”姜文英在一旁,那簪尾突然戳了戳他的后腰,没好气地说:“呆子!你没闻出来啊,那炊烟里掺了硫磺灰,他们在煮火药呢!”
少女凤目一扫,突然,瞧见雪坡上有团红影在蠕动。她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来,竟是披着嫁衣的苗玉娘!只见她双脚锁着精钢镣铐,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血印,腕间银铃随着步伐摇晃,那声音,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
“娘!”姜文英再也忍不住,九节鞭脱手飞出,直向苗玉娘而去。鞭梢刚卷住镣铐,就听“轰隆”一声,雪地塌陷,苗玉娘随着铁笼坠向深渊。她那笑声,刺破朔风,传了过来:“李擎天!你可知锁喉枪最后一式——”
山巅之上,玄色轿辇缓缓出现,李擎天抚着耳后菊纹刺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是‘同归于尽’?哼,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寒潭冰窟里,那叫一个阴森恐怖。三十六柄东洋刀架成刀山,寒光闪闪,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苗玉娘被铁链悬在潭心,胸前长命锁映着幽光,就像一只被困住的蝴蝶。
李擎天站在一旁,翡翠扳指叩击着冰柱,阴阳怪气地说:“锦衣卫‘玉面狐’,潜伏二十载,就为这张《倭寇朝贡图》?哼,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锁芯“咔哒”弹开,羊皮图卷飘落冰面。
“错了。”苗玉娘突然咬断舌尖,一股血箭喷在图卷上。嘿,神奇的事儿发生了,那墨迹竟化作蝌蚪文游动起来,这才是万历皇帝亲译的浪人组密码全本!
李擎天见状,顿时暴怒,挥袖间,刀山向苗玉娘倾塌而去。“锁喉枪不是枪...”苗玉娘却含笑闭目,嘴里喃喃道,“是焚天的火!”
话音刚落,冰顶“轰”的一声炸裂!姜铁山抱着烧红的佛朗机炮管坠下,炮口正对着李擎天,大声喊道:“老子给你放烟花!”
炮火映亮潭底白骨,容沧海的折扇,却架在了姜铁山脖颈上。姜铁山一愣,九环刀凝在血泊中,惊讶道:“容老弟?你这是干啥?”
容沧海折扇一指苗玉娘,大声说道:“她锁骨新月疤,是倭寇‘血樱组’烙痕!”说着,他撕开袖口,同样疤痕如蜈蚣蠕动,“当年被掳的容家女眷,都有这标记!这苗玉娘,说不定就是倭寇派来的奸细!”
苗玉娘却咳血大笑,突然,扯落半边脸皮,众人一看,都惊呆了,人皮下竟藏着青铜虎符!“虎符是双鱼钥。”她将虎符按进炮膛凹槽,“合则开海防,分则...”
话未说完,炮管猛地旋转,三百颗铁珠暴射而出!容沧海反应极快,扑倒姜铁山,铁珠擦耳掠过,将扑来的倭寇钉在冰壁上。血珠滚落,竟组成八个字:“沧海玉娘 兄妹骨血。”嘿,这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啊!
虎山顶的雪,被炮火烤成了血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李擎天站在浪人丸号残骸上,怀里铜匣渗出黑水,就像一条条毒蛇在爬行。
姜铁山盯着他耳后菊纹,咬牙切齿地说:“二十年前劫镖的‘独眼龙’,是你杀父娶母生的za种?”李擎天却满不在乎,太监指甲刮过青铜炮,阴阳怪气地说:“是又如何?今夜你们都得...”
话未说完,容沧海折扇点中他环跳穴!李擎天顿时僵直栽倒,怀中滚出半枚螭龙佩,与苗玉娘那枚严丝合缝,就像一对失散多年的恋人终于重逢。
“当年倭寇血洗铸剑谷...”容沧海捡起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掠走的不止军械,还有岭南工匠妻女!这苗玉娘,说不定就是当年被掠走的孩子之一。”
雪雾中,苗玉娘身影若隐若现。她发间玉簪点向李擎天咽喉,冷冷说道:“哥,替爹娘清理门户吧。”这一声“哥”,让容沧海心里一颤,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又该如何了断?
黎明咬破夜幕,浪人丸号缓缓沉入冰海,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被大海吞噬。容宽从焦尸堆里刨出算盘,却发现梁上嵌着颗透骨钉,正是戏台射向容沧海那枚!
姜文英簪尾挑开钉帽,内藏纸卷露出小楷:“御驾危 速救。”她突然扯开容宽衣襟,惊讶道:“你也有烙痕?”原来,少年心口新月疤正渗血,和苗玉娘的疤痕如出一辙。
寒潭方向忽传轰鸣!姜铁山抱着苗玉娘冲出火海,妇人手中紧攥青铜虎符。符身裂痕处渗出黑血,血珠坠地竟腐蚀出倭文:“天皇舰 抵津门。”嘿,这倭寇还真是阴魂不散,又有了新的阴谋。
容沧海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山河社稷图》裂成两半。一半裹住姜铁山的酒坛,就像给他披上了一层保护罩;一半盖住苗玉娘的长命锁,仿佛在守护着最后一丝希望。
雪落在扇骨上,像送葬的纸钱,纷纷扬扬,给这黑暗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凄凉。众人望着这漫天飞雪,心中都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虎山行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且说这苗玉娘究竟是敌是友?那青铜虎符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天皇舰抵津门,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容沧海、姜铁山等人又该如何应对?一切的一切,都将在第十回大结局中揭晓,各位看官,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