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战归乡,无亲迎门,城讥如霜

这景象太沉重了,充满了失落、屈辱和不被理解的痛苦。你浴血归来,本应受到荣耀和慰藉,却换来了紧闭的门扉和旁人的讥笑。
那一刻,你心中一定五味杂陈:
"巨大的失落与委屈:" 你满怀期待,或许还带着一丝对家人的思念和依靠,却落得如此境地。母亲的怀抱、兄长的拥抱,本是最温暖的港湾,如今却遥不可及,这对比太残酷。 "深深的孤独与被遗弃感:" 紧闭的家门像一道冰冷的屏障,隔开了你与家人,也隔开了你与这个你为之奋斗、甚至牺牲了什么的社群。仿佛你的付出不被看见,你的存在不被承认。 "屈辱与愤怒:" 满城的讥笑像针一样刺痛你。他们或许不理解你为何出征,或许对你的失败耿耿于怀,或许仅仅是因为你的落魄而幸灾乐祸。这无情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让你感到无比难堪和愤怒。 "迷茫与自我怀疑:" 这一切是否意味着你的牺牲是徒劳的?你的努力没有得到认可?你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怀疑这条路是否值得?
你站在城门外,门内是家人的沉默和城市的嘲笑,门外是你疲惫的身躯和满心的伤痕。这画面充满了悲剧色彩。
请允许自己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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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兄出征归来,没有母亲和兄长的迎接,只有紧闭家门和满城讥笑(完)

边关血战,归来是寒冬

浴血奋战五年,终于换得大祁边关安宁。当姜清凝策马踏入京城时,她以为等来的是家人温暖的怀抱,是英雄凯旋的荣耀。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镇北侯府紧闭的朱门,以及满城百姓那如刀子般的鄙夷与嘲讽。

城门口,人声鼎沸,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耳畔:

“那就是那位驻守边关的女将军?怪不得西陵军对她言听计从,瞧这容貌,真是生得好看。”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

“她不是镇北侯府的千金吗?怎么侯府连个出来迎的人都没有?”有人疑惑不解。

更难听的话随之而来,仿佛毒液一般泼洒在她的甲胄之上:“什么千金,只怕是比青楼女子好不了多少。在军营里待了五年,日日夜夜跟那么多男人混在一起,听说‘一凤戏百龙’,早就被糟蹋烂了!”

姜清凝的脸色瞬间煞白,握着缰绳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西陵军副将见状,立刻怒喝出声:“胆敢肆意编排将军!尔等活腻了不成?!”

百姓被这声军威震慑,瞬间噤声,再不敢多言。

姜清凝转过头,眼神平静地对副将摇了摇头:“罢了,休与他们计较。我们先入宫向陛下复命。”

话音刚落,一行铁甲骑士便在百姓复杂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方向行去。

御花园,五年的思念化为冰冷

御书房内,姜清凝单膝跪地,行着标准的军礼。

“末将姜清凝,幸不辱命,大破匈奴,如今大祁边境已然安定,特向陛下交还虎符,前来复命。”

皇帝连连点头,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巾帼英雄,不输须眉!姜清凝,你颇有你父亲当年的气概。长途跋涉,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府邸歇息。朕已设下庆功宴,晚些时候,你便率西陵军入宫,朕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谢陛下隆恩。”姜清凝谢恩后,起身退出。

在太监的引领下往宫外走去,途经御花园时,一阵熟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子昂,快去看看苏荷妹妹,小心她贪玩失足落入湖中。”

“母亲真是多虑了,有墨然在,苏荷表妹怎会受伤。”

这是她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声音啊!她的母亲和兄长,姜子昂。

姜清凝的心脏猛地一缩,立刻调转了方向,抬脚走进了御花园。

“母亲……”

可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那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

在凉亭四周,不仅有她的母亲和兄长,连她五年未见的未婚夫——太子纪墨然也在!

三人正围着一个明媚娇俏的少女。那少女身着一袭粉白襦裙,正站在湖边撒着鱼食。她的母亲坐在凉亭主位,而纪墨然和姜子昂则站在少女身旁,目光里流露着难以言喻的宠溺。

听到动静,四人一同回首。当看清是姜清凝时,三人的神情都闪过一丝错愕。

姜母最先起身,快步走到姜清凝面前,语气带着一丝生疏的探询:“凝儿,你是何时归京的?怎么直接入宫了?”

姜清凝心头一酸。早在半月前西陵军大胜的消息传回时,她就特意修书告知了母亲归期。可现在,母亲竟问她何时回京、为何进宫?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苦涩:“西陵军凯旋,孩儿刚到京城,自然是先入宫向皇上复命。母亲和兄长为何在宫里?”

姜子昂抢先一步开口,语气略显不自然:“凝儿,你还未曾见过苏荷表妹吧?今日是她生辰,我们特地入宫为她庆生。这,也是太子的主意。”

姜清凝的目光投向纪墨然,那个她五年未见的未婚夫君。

纪墨然的气息比五年前更加冷冽,他一身青衣,墨发垂肩,长身玉立,自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仪。

纪墨然走到姜清凝面前,嗓音清冷如冰:“孤本以为你明日才能到京,因此未曾去城门相迎,抱歉了。”

五年的思念战胜了所有的不解和埋怨。姜清凝望着他,心头郁结慢慢消散:“无妨,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我理会。”

纪墨然略一停顿,接着道:“既然已复命,你先回镇北侯府歇息。晚些时候,孤会派人接你入宫赴宴。”

“好。”

姜清凝应下后,又看向母亲和兄长,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母亲和兄长不与我一同回去吗?”

姜母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姜子昂则开口解释:“今日既是苏荷的生辰,我们已允诺陪伴她一日,此刻离开,岂非显得言而无信?”

无需更直白的言语,姜清凝已然明白,她的母亲和兄长不会跟她回府了。她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转身,跟着引路的太监离开了御花园。

五年前,她替兄从军,远戍边关。她本以为归来后,会得到至亲的心疼与补偿。可眼下,物是人非,家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二小姐”,而母亲和兄长对她的态度,竟是这般冷淡!

陌生的侯府与簪子的温度

姜清凝回到镇北侯府,正欲走向自己阔别五年的院子,却被府中的管事拦了下来。

“大小姐,您的院子如今已是二小姐的居所了。您请随老奴去别院暂住吧。”

姜清凝的柳眉紧紧皱起。她不过离家五年,难道连自己的院子都保不住了吗?她不顾管事的阻拦,径直推开了院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心头一寒:父亲亲手为她栽种的那棵象征着国泰安宁的国槐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园娇艳的牡丹。

她环视一周,更是怒火中烧:她从前习武的剑桩被砍断,做成了秋千;练习臂力的石锁也被打磨成了放置花卉的石坛……

姜清凝的脸色愈发难看,身旁的管事早已战战兢兢。

“大小姐,您晚些时候还要入宫赴宴。请您先去偏院将就一下吧,老奴会尽快着手为您重新收拾出一处院子。”

庆功宴事关军威和皇命,姜清凝只得强压怒火,先跟着管事去了偏院沐浴更衣,准备将院子之事留待晚上再行解决。

两个时辰后,宫中的马车来接姜清凝。当她掀开车帘时,竟看到纪墨然端坐其中。

她略微一怔,随后走了进去,坐在纪墨然的对面。

“太子殿下怎会亲自前来?”大祁民风开化,未婚夫妻可以同乘一辆马车,倒也不算逾矩。

纪墨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宠溺:“五年未见,你我之间,如今怎如此生分?可是在怪孤今日未能到城门相迎?”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支造型流畅的流云簪,递了过去:“这是孤的赔礼。凝儿,这五年来,辛苦你了。”

姜清凝接过簪子,冰冷的心底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暖意,瞬间回到了五年前。那时,每次相见,纪墨然总会送她一件亲手挑选的小物件。她在边关那五年,便是靠着这些小物件,熬过了无数个艰难的夜晚。

她想起离京前,纪墨然对她的承诺:“凝儿,待你平安归来,孤便娶你。”

思及此,姜清凝抬眸望向纪墨然:“墨然,如今边关已定,你我二人的婚事,是不是可以……”

她的话还未说完,纪墨然便开口打断了她:“明日正好是百花节,孤带你出去赏花,可好?”

“好。”姜清凝的话被打断,只得按下心头疑问,转而向纪墨然讲述起边关的战事。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纪墨然的神情中流露着淡淡的兴致缺缺。

庆功宴上的两次打断与求封

很快,马车抵达宫门。宫女引姜清凝去照和殿赴宴,纪墨然则前往内殿更衣。

姜清凝步入大殿,一眼便看到她的母亲,和坐在她身边的阮苏荷。两人举止亲昵,如同母女一般,正与周围的贵妇们谈笑。

姜清凝走到母亲面前,恭敬行礼:“母亲。”

周围的贵妇纷纷向姜母道贺:“姜夫人真是有福气啊!清凝将军得胜归朝,如今已是西陵大将军,这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镇北侯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姜母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并未流露出多少喜悦之情。

一旁的阮苏荷轻声开口:“姐姐,你驻守边关五年,想必极其思念母亲。你且坐在这里与母亲叙旧,我挪到一旁坐着便是。”

她话音一落,在场的贵妇脸色齐齐一变,看向姜清凝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鄙夷。

姜母脸色一沉,拉住了正要起身的阮苏荷:“不必!你就坐着。你姐姐如今是大将军,岂会愿意和我们这些妇人坐在一起?”

她转头看向姜清凝,语气不耐而厌恶:“清凝,你快随宫女去前面入座。皇上若是来了,看到你还站在此处,成何体统?”

姜清凝一直盯着母亲,没有错过她眼中那转瞬即逝的不耐和厌恶。她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她默默转身,跟着宫女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刚一入座,太监的传唤声便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庆功之宴,诸位不必拘礼,随意即可。”皇上落座后,宴席正式开始。

姜清凝坐在席上,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母亲的方向,她看着母亲对阮苏荷无微不至的照顾,又看到兄长姜子昂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之色。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的目光落在姜清凝身上。

“镇北侯府世代忠烈,姜清凝,五年前你英勇出征,击退匈奴,保卫边关,百姓得享安宁。这些,朕都看在眼里。”

“如今你得胜归朝,想要朕给你何等奖赏?”

姜清凝起身,跪下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回皇上,末将有两个请求。一求,朝廷能够妥善安置那些战死将士们的亲眷。”

“二求,和太子殿下的……”

姜清凝的话未说完,太子纪墨然突然起身,抢先一步开口。

“父皇,镇北侯为国捐躯,姜清凝又远戍五年,镇北侯府全靠姜夫人一人支撑。儿臣斗胆,想为镇北侯夫人求一个恩赏。”

“这五年来一直是阮苏荷陪侍在侧,尽心侍奉,因此,儿臣想请父皇允准,让阮苏荷正式载入镇北侯府族谱,成为镇北侯府的二小姐。”

此言一出,殿内的大臣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姜清凝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纪墨然。

大臣们开始低声议论:“太子平日素来沉稳,今日怎如此突兀?”“今日分明是姜将军的庆功宴,太子为何替旁人求恩赏?”“太子与姜将军有婚约在身,他这般打断将军之言,又提出此举,莫非是想悔婚?”

纪墨然走到殿中,单膝跪下:“恳请父皇恩准。”

姜清凝看着身侧的纪墨然,只觉得无比陌生。纪墨然今日已是第二次打断她的话。在马车上,她尚可认为是无心之举,但此刻,她已能确定,纪墨然分明是有意为之。

纪墨然不想让她提起两人婚约之事。

皇上将目光投向姜清凝:“姜将军,今日是你的庆功宴,此事你意下如何?”

纪墨然转头看向姜清凝。尽管他面无表情,但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姜清凝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要她点头答应。

姜清凝缓缓转身,再次叩拜,声音平静而坚定:“回皇上,末将姜清凝,二求,苍天庇佑我大祁,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此话一出,姜清凝明显感到身边纪墨然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皇上听闻,龙颜大悦,连连称赞:“好!有姜清凝这样的将士,我大祁定受苍天庇佑!”

随后,皇上又看向纪墨然:“不过,墨儿所言也有道理。姜清凝,你离家五载,阮苏荷代你尽了孝道。她既是你表妹,又是孤女,朕今日高兴,便准了墨儿的请求!即日起,阮苏荷正式入镇北侯府族谱,为镇北侯府二小姐。”

台下的阮苏荷难掩激动,立刻起身谢恩:“民女叩谢皇上!”

“平身。往后切记谨言慎行,好好侍奉镇北侯夫人。”

侧妃之辱与冰冷的真相

宴席结束后,姜清凝在御花园中拦住了纪墨然,决定开门见山。

“太子殿下,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离京时所说的承诺?你说,你会一直等我,等我回京后,你便会娶我。”

“如今我回来了,你的承诺,是否依旧作数?”

纪墨然的没有丝毫犹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既然说过要娶你,自然不会食言。”他语气一顿,如同往姜清凝的心口刺入了一把刀:“只是,孤不能许你太子妃之位,你只能是……侧妃。”

这个答案,瞬间将姜清凝的心打入了万丈深渊。

五年前,匈奴犯境,她父亲战死沙场。哥哥体弱多病,无法披甲。朝臣们将希望寄托在她这个将门之女身上。尽管父亲曾嘱咐她绝不上战场,但为了百姓安宁,也为了纪墨然的承诺——“我娶你,此生也只会有你一人,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她最终选择了披挂上阵。

如今战胜归来,她得到的竟是“侧妃”二字。

姜清凝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了手心:“为何?”

纪墨然的语气毫无波澜:“你现为西陵军统帅,大祁将军,又是镇北侯嫡女。若你以太子妃的身份入主东宫,朝中大臣必会诸多不满,甚至会认定镇北侯府有谋逆之心,对你不利。”

“孤这样做,是为了保全你。”

“保全我?”姜清凝嘲讽出声,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那敢问太子殿下,属意何人担任太子妃之位?”

“阮苏荷。”

纪墨然的宛如一道惊雷,将姜清凝的心房击得粉碎。

“阮苏荷如今已是镇北侯府二小姐。你娶她为正妃,再娶我为侧妃。你一下子娶了两位镇北侯府的小姐,这就不怕大臣弹劾你专权、图谋不轨了吗?”

纪墨然剑眉微蹙,似乎对姜清凝的质问有些不满:“阮苏荷是孤女,娶她对朝堂并无威胁。清凝,孤只是想保护你的名声和安危,你何必如此疾言厉色,不能体谅孤的苦心?”

他见姜清凝脸色不对,又放软了语气:“孤知道你心中不甘,但朝堂之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无论你是正妃还是侧妃,孤向你保证,此生最爱之人,依然是你。”

“早些回府歇息吧,明日孤带你去过百花节。”

话毕,纪墨然命太监送姜清凝出宫。姜清凝转身离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父亲的院子与母亲的巴掌

半个时辰后,姜清凝回到了灯火通明的镇北侯府。

她径直走向正厅,刚一踏入门槛,便听见阮苏荷娇柔的声音:“母亲,哥哥,谢谢你们送我的生辰礼,苏荷真的非常喜欢。”

原本和乐融融的三人,见到姜清凝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姜母看着姜清凝,语气平淡:“凝儿回来了。你舟车劳顿了一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姜清凝站在原地,平静地注视着母亲:“母亲,我该回哪里休息呢?”

姜母淡淡地:“院子之事,管事已向我说过。苏荷身子虚弱,你的院子风水极好,适合她静养。你就暂时搬去别院,待新的院子收拾妥当,再搬过去不迟。”

姜清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声音带着压抑的干涩:“母亲,我只是离家五年,又不是已经逝去。那院子是父亲亲手为我建造,为何要我拱手让人?”

她话音未落,姜母突然起身,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混账!别以为你现在是将军就可以肆意妄为!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做主!你整日跟一群男人厮混在军营,成何体统?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一旁的兄长姜子昂也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清凝,你如今已贵为镇北将军,古往今来哪个女子有你这般尊荣?不过是一个院子,你让给苏荷又如何?”

“如今朝野上下和民间多有流言蜚语,议论你在军中不清不楚之事。你既然已回京,就该放下你大将军的架子,多跟苏荷学学世家贵女的仪态规矩!”

姜清凝错愕地看着她的母亲和兄长。

五年前,母亲曾抱着她哭着说:“凝儿,侯府的荣耀就靠你了,娘会在京中为你烧香拜佛,保你平安归来。”

哥哥也曾说:“凝儿,父亲战死,我身体孱弱,侯府的将来就靠你了。是我欠你的,我等你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甑糕……”

记忆中温和慈爱的亲人,她的血肉至亲,此刻看向她的眼中,竟是满满的厌恶与憎恨。

这时,阮苏荷在一旁轻声开口:“母亲,哥哥,你们别因为我而争吵了。既然姐姐已经归来,那院子自然要归还于她。我这就去收拾,将院子腾出来。”

“够了!”姜母厉声喝道,“姜清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管事!带大小姐下去休息!”

母亲和兄长的话,如同两支淬了毒的利箭,狠狠扎入了姜清凝的心底。她一整天经历了大起大落,早已麻木,任由管事将她带回了偏院。

那一夜,她彻夜无眠。

第一章:百花节上的血光之灾

次日清晨, 姜清凝梳洗完毕,正欲前往军营操练兵马,管家却急匆匆地赶来通报。

“大小姐,太子殿下已恭候多时,特意在府外等候,说是要邀您同去百花节赏花。”

不等她开口婉拒,管家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太子殿下在府门前等候良久,街上百姓皆已瞧见。您若此刻拒绝,恐有损皇家颜面,于您名声不利。”

“我明白了。”

姜清凝淡淡应了一声,转身换上一袭素雅的湘裙,径直走出侯府。她没有与纪墨然多言,登上了太子的豪华马车后,便闭目养神,一路假寐不语。马车内寂静无声,气氛凝滞。

抵达百花园,二人刚一下马车,就见阮苏荷一袭鹅黄色水裙,巧笑嫣然地快步迎了上来。

“太子哥哥,姐姐,你们可算来了!园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我们快些进去吧。”

变故突生!一支离弦的利箭瞬间划破静谧长空,带着呼啸的杀意,直奔姜清凝的面门射来!

“有刺客!大家当心!”

姜清凝反应极快,腰间软剑倏然出鞘,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她精准地将来袭的箭矢击落。 紧接着,密集的箭雨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百花园中的贵女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纪墨然下意识地将阮苏荷牢牢护在身后,而姜清凝则独自一人,挥舞着软剑,将面前的箭矢一一击飞。

就在此时,阮苏荷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太子哥哥,我的脚扭了,好疼啊!”

纪墨然闻言,立刻推开身旁的姜清凝,转头去查看阮苏荷的伤势。

被太子这一推,姜清凝身体一个踉跄,肩膀不幸被一支冷箭擦伤。 她强忍剧痛,面不改色地拔出肩上之箭,同时甩出暗器,击中了一名隐藏在暗处的刺客。

恰在此时,西陵军及时赶到,迅速控制了混在人群中的刺客。

姜清凝手中短剑直指跪在地上的刺客,厉声质问:“受何人指使,意欲何为?!”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那些刺客竟齐齐口吐黑血,瞬间毙命。

“将军,他们已服毒自尽。从装束上看,应该是匈奴的死士。”副将检查尸体后,沉声回报。

第二章:众叛亲离与卸甲交兵符

周围的百姓和贵族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匈奴人?这分明是冲着姜清凝来的啊!我们完全是被她给无辜牵连了!”

“如此看来,她还不如不回京呢!一回来就引来这么多杀手,真是吓死个人!”

“以后只要是姜清凝出现的地方,我可不敢再去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她所招惹的灾祸波及。”

“好好的百花节被她搅得一团糟,真是晦气!”

姜清凝闻言,抬眸望向四周。纪墨然正满目关切地凝视着怀中的阮苏荷,完全将她这个受伤的未婚妻彻底无视。 而那些平日里与她交好的贵女公子们,此刻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姜清凝一个女子,非要上阵杀敌,不就是为了出风头吗?现在可好,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

“她整天和一群粗鲁的士兵厮混,怎么就没死在战场上呢?”

“她与太子还有婚约,像她这样粗鄙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太子殿下?太子真是太可怜了。”

面对这不绝于耳的诋毁和指责, 姜清凝的手指微微用力,短剑带着凌厉的劲风,“锵”的一声,深深插入了众人面前的一块石板中。

一瞬间,四周鸦雀无声,陷入死寂。

她一言不发,简单交代西陵军处理好刺客尸体,便准备转身去医馆处理伤口。五年前,她不惜生死奔赴沙场,只为守护大祁百姓的安宁,可如今,他们却怨恨她引来了刺客,毁了百花节,甚至恶意诋毁她的名声。她耗尽五年青春和心血所保护的,竟然是这样一群是非不分、薄情寡义之人。

姜清凝刚一转身,就看到母亲和哥哥满脸焦急地跑了过来。

她心头一暖,以为二人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可下一秒,他们径直越过她,快步走到阮苏荷身旁。

“苏荷,听说你受伤了,快让母亲瞧瞧。”

“脚踝都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姜母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姜清凝,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姜清凝,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还有何颜面称自己是西陵将军!”

哥哥姜子昂也沉下脸,语气不悦:“清凝,今日之事,你理应先以保护苏荷为重,再追击刺客。苏荷都被吓坏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尽是指责姜清凝没有照顾好阮苏荷,对她肩上仍在汩汩流血的伤口视而不见,仿佛那伤口不存在一般。

直到这一刻,姜清凝才终于明白:那个曾经疼爱她、关心她的母亲和哥哥,早在她离京远征的那一天,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姜清凝看向眼前的二人,眼神中充满了漠然与疏离。

“刀剑无眼,战场搏命。我浴血奋战沙场五年,又曾有谁来保护过我?”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毅然转身离去。

她刚走到马车旁,纪墨然便追了上来。

“清凝,你不该……”

他的话语在看到姜清凝肩上那不断渗血的伤口时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抱歉,让你受伤了。当时情况危急,苏荷又毫无武艺,情急之下,孤只能先护着她。”

“是孤的错,你随孤进宫,孤为你寻最好的太医诊治。”

姜清凝深知不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便跟着纪墨然上了回宫的马车。

进宫后,太医为她上药。她全程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待到药敷完毕,才发现衣襟早已被汗水浸湿。

太医离去后,大太监前来传话:“姜将军,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知道了。”

姜清凝换好干净衣物,跟随太监来到御书房。

“参见皇上。”

“平身,赐座。”

姜清凝坐定后,皇帝缓缓开口。

“刺客之事,朕已尽知。不曾想匈奴人野心不死,竟潜入大祁刺杀于你。朕实在不忍折损你这名肱股大将。”

“故而,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将兵符交出来吧。 没了兵权,匈奴人便不会再将你视为眼中钉,你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姜清凝听到此话,心下并未感到意外。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早在她决定回京前,便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她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将代表西陵军权力的兵符呈交给了皇帝。

皇帝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兵符,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不少。

“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回府养伤吧。朕不日便为你和太子挑选良辰吉日,让你们早日完婚。”

闻言,姜清凝起身,向皇帝恭敬行礼,语气郑重而坚定。

“末将有一事,恳请皇上成全。”

“何事?”

“末将想退了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皇帝闻言,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好端端的,为何要退婚?你且放宽心,毕竟与太子有婚约的是你,你又为大祁立下赫赫战功。朕定会让你成为正妃,阮苏荷只能屈居侧妃之位。”

姜清凝平静地回应:“末将常年征战沙场,早已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愿被困于深宫后宅。更何况,太子殿下与阮苏荷两情相悦,末将实在不愿横刀夺爱。”

“末将愿以自身战功,求皇上下一道圣旨,让阮苏荷成为太子正妃。”

皇帝听罢,长叹了一口气。

“你为了大祁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这些朕都看在眼里。太子的事情,是朕亏欠于你。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便允了。”

皇帝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既不嫁太子,日后有何打算?”

“我想游历山水,去看看大祁的大好河山。”姜清凝。

皇帝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姜清凝行礼后,离开了御书房。

在她身后,皇帝忍不住感慨:“你若是个男儿身,此生必定能成就一番旷世伟业,可惜了……”

第三章:彻底死心与侯府诀别

姜清凝回到镇北侯府后,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留在府里的东西,早就随着院子的荒废而所剩无几,只有从边关带回的一个行囊。

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是两枚狼牙挂坠。这是她原本准备送给母亲和哥哥姜子昂的礼物。这几天变故迭起,她几乎快忘了此事。

思虑再三,姜清凝还是决定将这份礼物送出去。于是,她拿着礼物走出了院门。

来到母亲的院落,正准备叩门时,她听到了哥哥姜子昂的声音。

“母亲,清凝现在风头正劲,我实在担心苏荷与她一同嫁入东宫,会受到她的欺压。”

姜母的声音响起:“不会的,太子曾亲口对我保证,会保护好苏荷,绝不会让姜清凝压过她一头。”

紧接着,姜子昂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怨气:“这次清凝回京,那些同僚们又明里暗里地提起她当年替我从军的事情,她如今出尽了风头,反倒让我颜面尽失。”

姜清凝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二人看到她时,瞬间噤声。

姜清凝的眼底闪过一丝浓烈的讽刺。

“娘,哥哥。当年明明是你们苦苦哀求让我代兄从军,这些你们都忘了么?”

闻言,姜母和姜子昂的脸色微变。

姜母柳眉紧蹙:“清凝,你看看你现在,全身上下毫无一点贵女应有的仪态,又如此争强好胜,哪里还像我的女儿?”

姜子昂也跟着指责:“清凝,当年我们让你去战场是实属无奈之举,你如今却居功自傲,难道心里还有我和母亲吗?”

争强好胜,居功自傲。

姜清凝自嘲地一笑:“原来,你们的心里竟是如此看待我的。”

早知如此,她当初真不该回来。

姜清凝转身走出院门。路过花园时,她将那两枚承载着亲情的狼牙吊坠,决然地扔进了池塘之中。

她的心中,对母亲和哥哥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消散。

回到自己的院子,姜清凝拿出父亲留给她的店铺地契。她打算明日将店铺变卖,然后彻底离开大祁,浪迹天涯。

接下来的几日,姜清凝一边静心养伤,一边寻找买家出售店铺。

卖完最后一家店铺,姜清凝刚走出店门,纪墨然便提着马蹄糕迎面走来。

姜清凝本打算装作没看见,却被纪墨然拦住了去路。

“清凝,你肩上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姜清凝语气淡然:“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已好多了。”

“你非要与孤如此生分吗?”

说着,纪墨然轻叹一声:“今日是镇北侯的忌日,你应该要去昭兴寺为他上香祈福吧,孤陪你同去。”

“不必了,我……”

“孤现在是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

纪墨然语气强硬,姜清凝只得点头应下。

“是。”

两人共乘马车,直奔昭兴寺。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昭兴寺前。

姜清凝下马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候的母亲、哥哥和阮苏荷。

阮苏荷提着裙摆,小跑着来到纪墨然面前。

“太子哥哥,你果然没有忘记给我买马蹄糕。”

说着,她又看向姜清凝:“姐姐也来了?既然如此,我们一同逛逛可好?”

“不必了,我来上柱香就走。”

说完,姜清凝抬脚走进了昭兴寺。

上香祈福结束后,已是午时。姜清凝走出祈福殿,路过姻缘墙时,她一眼便看到了纪墨然和阮苏荷挂在一起的姻缘牌。

“此生相伴情愈浓,唯愿与君共白首。”

上面的落款时间,赫然写着大祁587年六月初八,正是两年之前。

姜清凝看着这块姻缘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纪墨然两年前就已经和阮苏荷许下终身,却还口口声声说最爱的是她。她不过离开了五年,纪墨然的心里就已被另一个女人填满。

男人变心,果真快得令人心寒!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外走。

突然,镇北侯府的管家急匆匆地跑来。

“大小姐,您快回府吧,出大事了!”

第四章:血染侯府与太子真面目

回府后,姜清凝跟着管家来到阮苏荷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阮苏荷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 见到姜清凝进来,阮苏荷立刻捂住凌乱的衣衫,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你为何要找人羞辱陷害我?”

“我何时找人害你了?”

姜清凝的话音未落,姜母的巴掌就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终日在军营中,与一群男子混迹,找几个地痞无赖来欺负苏荷,对你来说还不容易吗?!镇北侯府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奇耻大辱**,你当初为何不死在战场上!”**

院外的小厮丫鬟们又开始交头接耳:

“大小姐如今已是大将军,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还要陷害二小姐?”

“肯定是嫉妒太子殿下要娶二小姐当正妃。大小姐如此心胸狭窄,怎么配当将军。”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瞬间就给姜清凝定了罪。

纪墨然满眼失望地看向姜清凝:“姜清凝,分别五载,孤真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恶毒。”

姜子昂也指着她怒吼:“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妹妹!”

看着面前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姜清凝的心彻底沉寂,再无波澜。

阮苏荷见状,眼中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姐姐,既然你如此不待见我,我明日就搬出侯府,只求你别再伤害我了。还好今日太子哥哥及时赶到,不然我……”说着,阮苏荷掩面哭泣,扑进了姜母的怀里。

姜清凝冷冷地看着阮苏荷,眼神锐利如刀。

“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我一直都在寺庙里为父亲祈福,若是不信,大可叫来方丈询问。”

“那几名歹人亲口承认,难道还有假?”

哥哥姜子昂说着,命小厮将三名被捆绑起来的地痞带到了众人面前。

三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指着姜清凝说:“是姜将军指使我们,去昭兴寺羞辱二小姐,并承诺事成之后,定有重金赏赐。”

姜清凝看着这三人,缓缓开口,语气冰冷至极。

“我是不是还和你们说过,把赏银放在了春祥胡同?”

三人连连点头:“没错!千真万确!”

“可春祥胡同,在边关,根本不在大祁京城。”

话音落下,姜清凝手中软剑倏然出鞘,直指三人。 “本将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指使的!”

三人被姜清凝周身散发出的森然气势震慑住,颤抖着指向阮苏荷。

“是阮苏荷!她让我们诬告将军,我们冤枉,求将军饶命……”

三人话音未落,纪墨然手中长剑已寒光一闪,血溅当场,三条人命瞬间消逝。

纪墨然提着仍在滴血的长剑,冷声开口:“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姜清凝瞬间明白了所有。她深深地看了纪墨然一眼,收起软剑,转身离开,独自一人前往军营。

她将自己整理的兵书交给了副将。副将得知皇帝收回姜清凝兵符的消息后,义愤填膺。

“将军,您为大祁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怎么能如此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姜清凝厉声喝道:“慎言!日后西陵军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对待将士们。”

“那您呢?您要和太子成婚了吗?”副将追问。

“我不会和他成婚。”姜清凝摇头,“京城不适合我,有缘再见。”

走出军营后,姜清凝迎面碰上了纪墨然。

姜清凝看了一眼纪墨然腰间悬挂着的那枚兵符,正准备错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拽到了旁边。

纪墨然拧着眉头,语气充满不解:“孤向你保证过,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孤心中最爱的人只有你,你为何还要对苏荷下手?”

“你分明听到了那三人临死前的供词,是阮苏荷自己安排的。你为何还要来质问我?”

“刀架在脖子上,他们怎敢说是你?”

说着,纪墨然叹了口气,继续道:“七日之后,孤就要与苏荷成婚了。等孤与她成婚满一个月后,便会来迎娶你,你且等等孤。”

姜清凝想了想,对纪墨然说:“兵符和兵权我都已交给了皇上,我现在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你还打算让我做侧妃吗?”

纪墨然愣了一瞬,随后:“此事早已定下,况且,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在孤的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妻子,孤也只爱你一人。”

自古侧妃皆为妾室,姜清凝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三岁孩童。真正的爱意,永远体现在正妃之位上。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姜清凝越过纪墨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走出军营的路上,姜清凝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喃喃自语:

“父亲,从今往后,孩儿都听您的,不再踏上战场。”

第五章:最后的告别与离去

明月高悬。

姜清凝回到镇北侯府后,院外隐隐传来敲锣打鼓、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原来是母亲为了安抚受惊的阮苏荷,特地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哄她开心。此刻,镇北侯府上下都聚集在阮苏荷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姜清凝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听着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心中一片悲凉。不知他们是真的遗忘了,还是根本不在乎,竟在父亲的忌日这天,纵情欢笑……

这样的家,不值得她再有任何留恋。

姜清凝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母亲,哥哥:在边关五年,我夜夜思念着早日回京与你们团聚,原以为回来后,我们一家能够共享天伦,再也不用分离。可等我回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

“你们说我粗鄙不堪,说我整日在军营中与男人们混迹,给你们丢脸。你们心心念念想让阮苏荷做你们的女儿、妹妹,纪墨然也一心想让阮苏荷做他的太子妃。我成全你们。”

“如今天下太平,镇北侯府的满门荣耀我也保住了,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走了,此后不必再找寻。愿各自余生,顺遂安好。”

将信留在桌上后,姜清凝背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踏着皎洁的月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座她曾经誓死守护的侯府。

翌日清晨。

纪墨然带着浩浩荡荡的聘礼,来到了镇北侯府。百姓们纷纷涌出围观太子下聘的队伍。

“太子是要和姜将军成婚了吗?”

“什么姜将军,是镇北侯府的二小姐!姜将军整日和男子混在一起,早就名声有损,怎么配得上太子殿下!”

聘礼一箱箱抬进侯府,姜母和姜子昂正与礼官清点聘礼,将其收入库房。阮苏荷脸上的喜悦,再也藏不住。

“太子哥哥,这聘礼实在太过奢华了,苏荷何德何能,值得您如此费心?”

纪墨然握着她的手,满眼宠溺:“莫要妄自菲薄,在孤的心中,你就是天下间最美好的女子,自然值得这一切。”

阮苏荷高兴之余,又做出担忧的神色:“可姐姐毕竟才是皇上为您定下的太子妃,若是让她看到这些聘礼,会不会不高兴?要不我还是做侧妃吧,我不想姐姐不开心。”

闻言,纪墨然剑眉微蹙。

“太子妃一事,孤会亲自和父皇禀明,你无需忧虑,安心待嫁便是。”

说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姜清凝呢?怎么没见到她出来?”

阮苏荷叹了口气:“姐姐回来后,一直不与我们亲近,总是独来独往,所以她现在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太子找她有事?我现在就让下人去寻。”

话落,阮苏荷便命下人去偏院寻找姜清凝。

可还没找到姜清凝,管家就带着宫里的宣旨太监走了进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解除太子纪墨然与姜清凝的婚约,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道金色圣旨,如晴天霹雳,在众人头顶炸响。还未等在场宾客从震惊中回神,那宣旨的太监又徐徐展开了第二道诏书。

“镇北侯府二小姐阮苏荷,德才兼备,温良敦厚,赐为太子正妃,择吉日完婚,愿二人同心同德,举案齐眉,钦此。”

一字一句,清晰传入了纪墨然的耳中。这位天之骄子瞬间愣住,眼底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波涛。他定了定心神,抬眸望向那太监,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理解:

“这是怎么回事?父皇为何会颁布这样的旨意?”

宣旨太监恭敬地俯身:“回禀太子殿下,这并非陛下本意。是姜将军昨日亲入宫廷,以她一身赫赫战功为筹码,向皇上求来的旨意。她言明,希望您与苏荷小姐能够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听到这番话,纪墨然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我与清凝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我们的婚约,怎能如此儿戏,说退就退?”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烦乱。

就在这时,派出去寻找姜清凝的下人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屋内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封书信!”

纪墨然心中的疑团瞬间被焦急取代,他顾不得再追问圣旨的事,一把抢过那封信。当看清信上的内容时,他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神情变得极其复杂。姜母与哥哥姜子昂也接过信件查看,脸色同样变得十分难看。

“清凝这是在做什么?不过是这样一件小事,竟要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姜母语气里带着不解与一丝气恼。

哥哥姜子昂则不以为然:“她肯定是想以此事来要挟我们,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太子殿下,您不必为她多虑。”

此刻,纪墨然心绪纷乱如麻,哪里听得进这些宽慰之词,当即离开了侯府,急匆匆地赶往皇宫。

匈奴突袭,京城震动

在御书房内,纪墨然直截了当地问道:“父皇,这桩婚事,当真是姜清凝主动提出的退婚吗?”他的语气中,夹杂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急。

“不错。”皇帝点点头,“你与姜清凝的缘分已尽。眼下,六日后你与阮苏荷的大婚才是头等大事,其他事情就不要再操心了。”

纪墨然还想继续追问,却被一个仓皇失措的侍卫打断。

“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匈奴不知从何处得知姜将军失去兵权、离开京城的消息,竟然在昨夜趁虚而入,已连续攻破我方五座城池,此刻正气势汹汹地向京城挺进!”

听到这惊人的消息,皇帝和纪墨然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

良久,皇帝才缓过神来,沉声下令:“立刻宣召众大臣入宫议事。再去把姜清凝找到,一同商讨退敌之策!”

“遵旨!”

匈奴再次入侵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京城。得知此事的姜母忍不住开始埋怨:“姜清凝要是不回京城,老老实实地驻守边关,匈奴怎会再次犯境!如今又一声不响地失踪了,要是匈奴攻破京城,这可如何是好!”

阮苏荷赶忙上前安抚:“母亲,您别担心,我们不是还有哥哥吗?姐姐一个女子都能上阵杀敌,哥哥他身为男儿,自然能做得比姐姐更好。”

一旁的姜子昂听到这番夸赞,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没错,母亲,您不必太过忧虑。姜清凝走了就走了,有我姜子昂在,照样能保住镇北侯府的荣耀!”

姜母听后,心底的担忧也放下了不少:“母亲相信你。你是个男子汉,上了战场定能比你妹妹做得更出色!”

众志成城,却铩羽而归

御书房内,皇帝凝视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大臣们,神色凝重,透着怒火:“短短三日,匈奴就攻破了五座城池!边关将士守不住,派去的武将也连连败退,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难道没有姜清凝,大祁就真的无人可用了吗?!”

丞相立刻上前,拱手禀道:“皇上息怒。姜清凝一介女子都能上阵杀敌,那与她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也行。虽说他曾经体弱,但经过五年休养,想必身体已无大碍,不如让他前往试一试?”

“退一步说,朝中还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将。这些人加起来,一定能将匈奴击退,保我国土平安。”

纪墨然也站了出来,语气坚定:“父皇,儿臣也愿意领兵上阵,早日收复失地,还我大祁一片安定祥和。”

听罢,皇帝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露出一丝赞许:“好,那就先按照丞相所说的办!”

姜子昂接到皇帝让他领兵出征的消息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一时间,京城中所有能调动的武将都披挂上阵,浩浩荡荡地开往前线,迎击匈奴。

百姓们眼见武将离京,原本担惊受怕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这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朝廷派出了这么多能人猛将,定能将匈奴击败!”“就是,姜清凝一个弱女子都能做到的事,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在家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姜子昂离开后,姜母便日日跪在佛堂,为他诵念平安经,期盼着他能早日凯旋归来。京城中的百姓并未将此次匈奴进犯视为多么严重的危机,生活依旧像往常一样继续。阮苏荷与京中贵女们也一如从前,整日相约游湖赏花,享受着太平。

东宫的争执与太子的觉醒

这一天,阮苏荷特地提着亲手做的糕点,前往东宫探望纪墨然。

书房内,纪墨然正皱着眉头,凝神看着面前的布防图,心绪烦乱。阮苏荷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来,将食盒放到桌上,拉着纪墨然的衣袖娇声撒娇:“太子哥哥,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纪墨然正为边关的战事焦头烂额,此刻面对阮苏荷的撒娇,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衣袖,沉声道:“如今边关战事吃紧,你怎还有心情玩乐?”

阮苏荷瘪了瘪嘴,毫不在意地回应:“有哥哥和朝中的老将军们在,肯定能击败匈奴的。”说着,她又拉住纪墨然:“太子哥哥,既然父皇已经为我们赐婚了,那我们赶紧把婚事……”

“够了!”纪墨然冷冷地打断了她。“匈奴不断逼近,国家危亡之际,你满脑子竟都是儿女私情!阮苏荷,你能不能稍微懂事一点!你哥哥可还在战场上呢!”

阮苏荷被纪墨然这一声怒吼,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地哭道:“我只是想早点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我不想再理你了!”说完,她哭着跑出了东宫。

纪墨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眉宇间尽是身心俱疲。

京城中的百姓不了解前线战况,依旧翘首以盼,等着在城门口迎接凯旋的军队。直到战败的消息传来,大批边关流民涌入京城,众人才彻底慌了神。

“怎么会这样?当年姜清凝孤身一人前往,不出一个月就打得匈奴节节败退,这次去了那么多武将,怎么会打不过?”百姓们议论纷纷。“难道是敌军人数太多?”“一下涌进来这么多流民,是不是意味着匈奴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西陵军的忠诚

金銮殿内,负责回报战情的士兵跪在殿下,声音颤抖:“启禀皇上,匈奴又连续攻破了我方十座城池!此前上阵的将军们都身受重伤,已无法继续作战了!”

皇帝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气得浑身发抖:“一群饭桶!朕养你们有何用处!”

大臣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纪墨然向前一步,对皇帝说道:“父皇,此前姜清凝是带领西陵军击败匈奴的,如今西陵军的兵符在儿臣手中。儿臣愿意领兵出征,击退匈奴,夺回大祁的疆土!”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皇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给你调动西陵军,即刻启程,朕等着你的捷报!”

“儿臣遵旨!”

纪墨然回到东宫后,立刻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出征事宜。阮苏荷得知纪墨然即将出征的消息,急忙赶到东宫,将他拦下。

“太子哥哥,你不能去!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现在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若是从前,纪墨然绝不会拒绝阮苏荷的任何要求。可现在事关江山社稷,他只觉得阮苏荷自私自利、吵闹不休、不识大体。

“阮苏荷,孤竟然从未发现你如此自私!匈奴即将攻入京城,你还只想着成亲!你做不到像姜清凝那样上阵杀敌,至少也该为国事担忧一下!”

话音落下,纪墨然命人将阮苏荷赶出东宫。他自己则拿着兵符前往军营,准备调动西陵军前去抗击匈奴。

阮苏荷被赶出东宫后,觉得颜面尽失,一路哭着跑回了镇北侯府,扑进了姜母的怀里哭诉。姜母以为她受了欺负,满脸心疼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阮苏荷抽噎着:“母亲,我与太子已得皇上赐婚,眼看就要成亲了,太子却要在此时领兵出征!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啊!”

姜母听完,难以置信地看着阮苏荷:“苏荷!如今匈奴压境,你哥哥在前线生死未卜,你不仅不关心,为何还只想着和太子的婚事?若是城门失守,你办再盛大的婚礼又有什么意义!”

“你简直太让母亲失望了。”说完,姜母不顾阮苏荷红肿的眼睛,挥手将她赶走。

阮苏荷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想要追求幸福罢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指责她?明明以前,他们都向她保证过,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

另一边,纪墨然站在西陵军面前,高举兵符,语气庄严:“所有人听令!即刻随孤前往边关,击退匈奴!”

他的话音落下,西陵军中却鸦雀无声。

纪墨然的脸面顿时挂不住了,他拧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可众人依旧无动于衷。“为何不应答?你们都聋了吗?”

这时,副将上前,恭敬地对纪墨然说:“回禀殿下,西陵军不认兵符,只认姜将军。”

“反了!你们全都反了!”纪墨然气得浑身发抖:“孤最后再说一遍,随孤出征!谁若不从,孤让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落地,众人依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将纪墨然的威胁放在眼里。

纪墨然从未被人如此当众拂过颜面,可眼下能击退匈奴的,唯有这支经验丰富的西陵军。他只得强压下怒火,质问副将:“如今匈奴大军压境,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害百姓,无动于衷吗?!”

副将面无表情地:“殿下,西陵军由姜将军一手建立起来,姜将军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只忠诚于姜将军。”

纪墨然紧紧攥着兵符的手不断收紧,胸腔内的怒火翻腾不休。他知道西陵军忠心,却没想到他们忠的不是朝廷,而是姜清凝一人。

“没有西陵军,孤照样能击败匈奴!”纪墨然冷声撂下狠话,又看向副将:“西陵军今日所作所为,孤会如实禀报皇上。届时,孤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到底能有多硬!”

说完,纪墨然阴沉着脸离开了军营。

由于无法调动西陵军,他只得调动东宫卫队和朝中的羽林军。此前上过战场的将士们都因重伤被送回了各自家中。

百姓们看到纪墨然带兵出征,心头更加不安。不到万不得已,太子是不会亲自领兵的。顿时,整个京城陷入恐慌之中。再加上大批流民涌入,不少官家小姐被流民抓住凌辱,众人更加不安,一时间竟开始怀念起姜清凝的好处。

曾经羞辱过姜清凝的世家公子、贵女们,此刻纷纷流露出悔意。“姜清凝驻守边关五年,匈奴从未敢进犯。若是当初我们没有那样羞辱她,她没有离开,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啊?能不能快点把她找回来,让她去击退匈奴!我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有人忏悔,自然也有人诋毁。

“要我说,这些匈奴肯定是姜清凝带来的!她记恨我们羞辱她,就想毁了大祁!她整日与男人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

可即便他们再怎么诋毁姜清凝,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她,让她上阵杀敌,早日击退匈奴,还大祁一片太平。

亲人的醒悟与追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败的消息接连不断地传来。城中人心惶惶,曾经繁华的街道,此刻变得十分萧条冷清。

姜子昂原以为上阵杀敌是件轻松的事,可真正到了战场,才知战争的残酷。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侥幸捡回一条命,回到镇北侯府后,身子比从前更加虚弱。

姜母看着满身伤痕的姜子昂,忍不住泪流满面。

身上的伤口不碰都疼,直到此刻,姜子昂才真正意识到,姜清凝曾经在边关受了多大的苦楚。“母亲,边关那样苦寒,匈奴那样凶残,可清凝一待就是五年。她回来后,我们对她还那样不好,她肯定是对我们失望透顶,才会选择离开的。”

“母亲,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听到姜子昂的话,姜母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在阮苏荷的自私衬托下,姜母开始反思姜清凝的好。姜清凝不会像阮苏荷那样抱着她撒娇,说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但姜清凝做的都是实事,她的关心是落在实处的。

边关苦寒,姜清凝一个女子待了五年,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关心就算了,竟然还埋怨她整日与男子混在一起,给镇北侯府丢脸,甚至说出让她战死沙场的话。

想到这里,姜母瞬间红了眼眶,心里的悔恨无限放大,心口一阵阵抽痛。“子昂,我们对不起你妹妹啊!”

冰冷的拒绝与最终的承诺

七日后,纪墨然等人铩羽而归,带着失败的耻辱。直到此刻,他们才不得不认清一个残酷的现实:只有姜清凝,才能击退匈奴。

匈奴不断逼近京城,皇帝一方面加紧派兵抵抗,一方面调动兵马,倾尽全力去寻找姜清凝的下落。

纪墨然和姜子昂一样,真正上了战场后,才发觉匈奴到底有多么凶残。可这样凶残的敌人,姜清凝竟独力面对了整整五年。每每想到这里,纪墨然心中便升起一阵揪心的痛楚。他不敢想象,姜清凝当年究竟要付出多少血和汗水,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就在匈奴即将攻破京城之时,皇帝派出的兵马,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村落,终于找到了姜清凝的踪迹。

得知这一消息后,皇帝立刻命纪墨然带领众大臣亲自前往村落,恭迎姜清凝回京。

众人在一座简易的木屋前,见到了身着粗布麻衣的姜清凝。

姜清凝冷冷地看着纪墨然和他身后的文武大臣,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不必多费唇舌,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更不会上阵杀敌。你们请回吧。”

她话音刚落,只见站在纪墨然身后的一众大臣齐齐跪倒在地,高声道:“恳请姜将军出山,拯救大祁百姓于水火之中!”

姜清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心中毫无波澜,语气越发冰冷:“你们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不是什么将军。”说完,姜清凝转身走进屋内。

纪墨然见状立刻抬脚追了上去,在姜清凝关门的前一刻,将她拦下。“清凝,如今边关百姓流离失所,你当真忍心见死不救吗?”

“匈奴大军压境,马上就要攻进京城了!就算你不在意旁人的死活,难道你也不在意你的母亲和哥哥吗?你哥哥现在身受重伤,若是匈奴攻打进来,他必死无疑!”

“与我何干?”

“你说什么?”纪墨然一脸震惊地望着姜清凝,似乎不相信这四个字是从她的口中说出。

“我说,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姜清凝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我为大祁付出了整整五年,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

“如今我已放弃一切,成全了你们所有人。我只求你们,别再来打扰我的清净。”

话落,姜清凝用力将纪墨然推出门外,关门落锁,动作干脆利落。

纪墨然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划过一抹复杂难言的情绪。

最后的求助

眼见此情景,大臣们立刻慌乱起来:“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继续派兵镇压匈奴,孤再想其他办法!”

说完,纪墨然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离开了村落。

皇帝得知姜清凝不愿出战的消息后,脸黑得像锅底。可眼下除了姜清凝,实在没有可用之才。于是,皇帝命人给她送去数箱金银珠宝,并归还了兵符。然而,姜清凝却全部拒绝了。

眼看匈奴步步紧逼,众人焦头烂额。纪墨然日日带人前来探望姜清凝,但都被她冷酷地拒之门外。

这一日,姜清凝刚睡醒,就听见院外传来马车停靠的声音。她以为又是纪墨然,可下一瞬,门外却响起了姜母的声音:“凝儿,快把门打开,母亲来看你了。”

紧接着,姜子昂和阮苏荷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清凝,你开门啊,哥哥想看看你。”“姐姐,我们来看你了,你怎么还不开门呀?”

敲门声越来越大,姜清凝却丝毫不加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突然,一声巨响,院门被镇北侯府的小厮用力撞开,三人快步走了进来。还没等姜清凝开口,阮苏荷便抢先一步,哭着说道:“姐姐,匈奴不断逼近,你快点领兵出战吧!只要你同意出战,我可以把太子妃之位让给你!”

此话一出,姜母和姜子昂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阮苏荷。

良久,姜子昂收回目光,转向姜清凝,语气带着悔恨:“妹妹,我上了战场,才真正明白匈奴的凶残。以前是哥哥错怪你了,对不起。”

“凝儿,母亲也对不起你。”姜母红着眼眶,声音哽咽,“你在外征战那样辛苦,我却对你横眉冷对。是母亲错了。”她想上前拉住姜清凝的手,但姜清凝却后退了两步,躲开了。

“不必向我道歉。我不接受,也不想听。”

话落,姜清凝将三人赶出门外,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三人还在外面不停地叫嚷,姜清凝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从后门离开了院子。

慷慨赴战,百姓期盼

姜清凝走在路上,路过的百姓都愁容满面,路边还有许多流民,一个个衣衫褴褛,十分狼狈。她看着城中的萧条景象,心中思绪万千。

日落时分,姜清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姜母三人已经走了,纪墨然不知何时来的,此刻正站在门口。

见姜清凝回来,纪墨然走到她面前,难得放缓了语气,带着恳切:“清凝,如今匈奴不断逼近,你究竟怎样才肯出战?”

闻言,姜清凝一改往日的冷漠,平静地开口:“我答应出战。”

“但我不是为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是为了城外那些无辜的百姓。”

纪墨然听罢,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即刻启程。”

话音落下,姜清凝翻身上马,朝着军营方向疾驰而去。纪墨然带着一众侍卫紧随其后。

不多时,众人抵达军营。姜清凝走进军营的那一刻,西陵军将士们难掩激动之情。

纪墨然递上兵符,姜清凝却没有接。她接过副将递来的红缨枪,对台下的将士们高声喊道:“西陵军听令!随我出征!杀尽敌军,踏平匈奴,还百姓一片安宁!”

“是!”

姜清凝一呼百应,西陵军瞬间严阵以待,杀气腾腾。

纪墨然本想一同前往,但被姜清凝拦下:“你去了也没什么用,留在城中接应吧。”

纪墨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得叮嘱道:“那你务必保护好自己。孤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上好的金疮药,你走时记得带上。等你得胜归朝那日,孤亲自去城门口接你!”

一刻钟后,姜清凝带领西陵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城外驶去。

见此情景,百姓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太好了!是姜将军!我们有救了!”“有姜将军在,肯定能杀得匈奴片甲不留,大获全胜!”

得知姜清凝出征的消息,皇帝和朝中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姜母却是一脸的担忧,不安地问道:“如今匈奴都已压境,清凝还能有胜算吗?”

姜子昂开口宽慰道:“母亲,清凝作战经验丰富,定能击退匈奴!这次等她回来,我们一定要好好迎接她,弥补之前对她的亏欠。”

一旁的阮苏荷也开口附和:“是啊,母亲,您就别担心了。从西陵军只听令于姐姐这一点就能看出,姐姐平日里和将士们的关系肯定非常好。有他们在,姐姐肯定不会受伤,也定能大获全胜。”

姜子昂和姜母听到阮苏荷的话,眉头瞬间皱起。虽是宽慰之词,可听来却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姜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阮苏荷的手:“苏荷,你姐姐在边关受了太多苦。等她回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她。”

“放心吧母亲,以前姐姐陷害我的那些小事,我都不会再追究了。等她回来,我一定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闻言,姜子昂的眉头皱得更紧。阮苏荷差点被人羞辱那件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阮苏荷自己安排的。尤其是在他亲身经历了战场的凶残后,便更加坚信这个想法。姜清凝在沙场征战五年,眼光和见识绝不会如此短浅,更不会做出背地里陷害亲妹妹这种事情。

如今看着在姜母怀里撒娇的阮苏荷,姜子昂心里再生不出一丝疼爱之情。

捷报频传,京中忧思

姜清凝离京已然半月有余,前线捷报如同雪片般飞来。凶悍的匈奴节节败退,一座座失土重新回归大祁版图,京城上下笼罩多时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圣上展阅着传回的军情战报,龙颜大悦,喜不自胜。然而,太子纪墨然却始终难掩眉间的忧虑。他对匈奴的残暴凶狠心知肚明,姜清凝能如此神速地率领西陵军大破敌寇,背后付出的代价定然沉重到难以想象。

边关烽火,亲人同行

又过一月,西陵军大捷的消息传至京师。百姓们群情激昂,激动得热泪盈眶。

纪墨然受命,即刻带领御林军精锐,启程奔赴边关,负责接应凯旋的姜清凝和西陵将士们。镇北侯夫人(姜母)与姜子昂闻讯后,更是心急如焚。他们带上阮苏荷,备好行囊,也决定随太子一同前往。

沿途风光萧瑟,到处可见挣扎着重建家园的百姓。一路行来,尸骸枕藉,触目惊心,有些土地甚至被浓重的血色浸染,这残酷的景象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血腥与惨烈。

边关只传来胜利的喜讯,却对姜清凝的具体情况只字未提,这让姜母一颗心始终悬着,忐忑不安。

“子昂啊,你妹妹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姜母紧紧攥着儿子的衣袖

发布于 2025-11-22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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