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本锁进抽屉,三个月后在洱海边醒来”——第一批住进旅居基地的60后,已经懒得跟子女解释自己到底在哪儿“养老”。
没有围墙、没有食堂排队、没有“早八”做操,基地门口是稻田,后门是茶山,菜单上写着“今天想吃什么自己钓”。一张月租三千的公寓卡,把城市里的三室两厅换成苍山脚下的75㎡,厨房朝南,Wi-Fi 6,洗衣机带烘干,邻居是写不出稿就搬来大理躺平的编剧,还有两口子把北京学区房卖了、轮流远程开会的70后程序员。
最怕孤独?基地前台每天贴一张“今日拼局”:九点摘野菜,下午拼草莓蛋糕,晚上放映《海蒂和爷爷》,人来齐了就开瓶葡萄酒,喝不完存吧台,写名字就行。不会做饭?隔壁退休的川菜师傅每周三开课,麻辣度可调,作业是把自己炒的那份端给对门新来的阿姨,一来二去,广场舞的队伍就凑够了。
看病也不慌,基地合同里夹着一张“绿色就诊卡”,车程十五分钟的小医院能刷医保,急事按铃,24小时值班的车直接送市医院。真有人半夜犯心绞痛,司机比家属先到,陪床的是同一栋楼里干过三十年护士长的“刘姐”,回来大家给她包了一个月饺子。
想走的时候,把钥匙扔前台,行李箱一合,下一站是海南博鳌还是莫干山竹海,全凭高铁余票。没有“安享晚年”的宏大叙事,只是给自己留一条随时能逃跑的路——原来退休不是终点,是终于可以按暂停键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