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校正师,天命宅变,揭秘命案现场背后的神秘力量

《凶宅校正师:天命宅变》是一部网络小说,作者是夜幕下的枫叶。该小说讲述了主角叶辰穿越到一个类似古代的异世界,成为一名凶宅校正师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中,凶宅指的是那些因为发生过灵异事件而变得不祥的住宅,而凶宅校正师则是专门负责处理这些事件的职业。
主角叶辰在这个职业中逐渐成长,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件,包括与恶灵的战斗、解决复杂的灵异现象、以及与他人的合作等。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逐渐成为了这个领域的顶尖人物,并在这个过程中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包括朋友、爱人、敌人等。
小说中,叶辰不仅需要面对凶宅中的灵异事件,还需要应对来自其他校正师和势力的竞争和挑战。他通过不断地学习和成长,逐渐掌握了更多的技能和知识,最终成为了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凶宅校正师:天命宅变》是一部充满悬疑、恐怖和奇幻元素的网络小说,适合喜欢这类题材的读者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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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房源信息,窗外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办公桌晒得暖洋洋的,与屏幕里那些光鲜亮丽的楼盘样板间相得益彰。作为一名房产勘察员,他的日常工作就是与这些钢筋水泥的现代造物打交道,评估它们的价值,撰写一份份冷静客观的报告。

直到那封邮件打破了平静。

发件人是公司老板,标题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紧急订单”。内容更简单:客户陈启明先生,指定我司对城郊“栖山居”进行全方位资产价值评估,报价是市场价的十倍。务必尽快完成。

后面附上了几张宅邸的外部照片。那是一座中西合璧的百年老宅,灰墙青瓦,掩映在郁郁葱葱的山麓之间,气势沉雄,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阴郁。

“栖山居……”陆明低声念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几年前刚入行时,听前辈们当都市传说提起过,说是民国时期某位富商的私宅,后来几经易主,住进去的人家似乎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凶名在外,久而久之就荒废了。

“陆明,就你了。”老板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公司里就数你最细心,胆子也大。这笔单子报酬丰厚,做成了,奖金这个数。”老板比划了一个手势。

陆明张了张嘴,他想说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他对这种传闻缠身的老宅向来敬而远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需要钱,很需要。母亲旧病复发的医药费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十倍的市场价,足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好,我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干涩而平静。

第二天是个多云天气,阳光有气无力。陆明独自驾车,沿着导航指引,驶向城郊。越靠近栖山居,周围的景物越发显得荒僻。导航信号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最终在一处岔路口彻底失去了信号。他只好凭着邮件里那张手绘的简易地图和路牌摸索前进。

当“栖山居”那高大的院墙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陆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宅子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庞大,也更加破败。围墙的灰浆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结了痂的陈旧伤疤。两扇厚重的铁艺大门锈迹斑斑,虚掩着,仿佛一张沉默巨兽的口。

他停好车,深吸了一口气,从后备箱拿出专业的勘察包——激光测距仪、高像素相机、强光手电、湿度检测仪,一应俱全。推开那扇沉重大门时,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山野间回荡,惊起了林间几只飞鸟。

踏入前院,一股混合着腐朽木料、潮湿泥土和某种若有若无霉味的阴冷空气瞬间将他包裹。明明是夏季,这里的温度却比外面低了至少五六度。院子里的杂草已齐膝高,一条青石板小径蜿蜒通向主宅门口。

陆明定了定神,职业习惯让他开始工作。他举起相机,对着建筑外立面、庭院景观进行多角度拍摄。取景框里,这座宅邸的细节愈发清晰:精美的雕花窗棂大多破损,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屋顶的瓦片缺失了不少,像老人残缺的牙齿。

他走到主宅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前,伸手推开。门轴发出更加沉闷的摩擦声,一股更浓重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宅内光线极差,高大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灰尘和污垢遮蔽。陆明打开了强光手电,一道光柱刺破昏暗。大厅极其宽敞,但空旷得吓人,只有几件蒙着白布的大家具,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灰尘在光柱中狂乱地舞动。

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嘎吱”的呻吟。陆明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测量房间尺寸,一边记录建筑结构的状况。他试图用理性驱散心头那丝不安,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通风不良,光线不足,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压抑。

他走进似乎是书房的位置。这里的书架倒了一大片,书籍散落一地,早已被虫蛀鼠咬,不成样子。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轻微的、若有若无的叹息。

陆明猛地停下动作,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只有死寂。还有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是错觉吗?风声?或者是老鼠弄出的声响?

他摇摇头,继续工作。但当他转身准备离开书房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靠窗的角落,有一个极其模糊的、穿着浅色衣服的人影轮廓一闪而过。

“谁?!”他低喝一声,手电光猛地扫过去。

角落里空空如也,只有堆积的灰尘和碎木。

陆明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干这行好几年,勘察过的废弃建筑不在少数,从未像今天这样疑神疑鬼。一定是心理作用,被那些传闻影响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走向宅邸深处疑似旧主卧室的房间。这里的阴冷感更重。墙上挂着一面落满灰尘的巨大镜子,镜面已经氧化斑驳,映出他扭曲变形、脸色苍白的身影。

就在他抬头看向镜子的那一刹那——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窜上头顶!与此同时,他清晰地听到了,不是一个模糊的叹息,而是一个年轻女子压抑的、凄楚的哭泣声,仿佛就在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

“呜……”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怨和绝望,直直钻入他的脑海。

陆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转身,手电光剧烈晃动,将整个房间扫了一遍。

空无一人。

只有那彻骨的寒意和那清晰的哭声,仿佛烙印般留在了他的感官里。这不是错觉。他以前也偶尔会对某些老房子产生轻微的不适感,他将其归咎于敏感的直觉或环境心理暗示。但如此清晰、如此强烈的感知,是前所未有的。

他再也无法用理性来说服自己。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心脏。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主卧室,踉跄着穿过阴暗的走廊和空旷的大厅,一把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午后原本还算明亮的阳光,此刻竟觉得有些刺眼。他扶着院墙,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全是冷汗。

回头望向那栋沉默的灰色巨宅,它静静地矗立在树影里,窗户像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

这栋宅子,绝对有问题。那笔丰厚的报酬,恐怕不是那么好拿的。

陆明深吸几口山间清冷的空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车内熟悉的氛围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他知道,有些画面和声音,已经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恐怕是挥之不去了。那个女人的哭声,到底是什么?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

引擎的轰鸣声撕破了山间的寂静,陆明几乎是逃离般驾车驶离了栖山居的范围。直到后视镜里那栋灰色宅邸彻底被山峦树木吞没,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但握着方向盘的掌心,依然一片冰凉湿滑。

那个女人凄楚的哭声,还有那瞬间袭遍全身的刺骨寒意,如同梦魇般在他感官里反复回荡。这不是工作劳累产生的幻觉,更不是心理暗示所能解释的。那感觉太过真实,太过具体,带着一种侵入骨髓的怨怼。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那栋邪门的宅子,还是骂那个开出高价、却对凶险只字不提的客户陈启明,又或者,是在骂被金钱冲昏了头、接下这单生意的自己。

回程的路显得格外漫长。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心底渗出的寒意。他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试图用喧闹的音乐填充这令人不安的寂静,但那些欢快的节奏此刻听起来却无比刺耳,与他的心境格格不入。没听几句,他又烦躁地关掉了。

车子驶回市区,熟悉的喧嚣和烟火气渐渐包裹上来,陆明才感觉找回了一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但他没有直接回家,那个空荡荡的公寓此刻只会放大他的不安。他需要待在人多的地方。

他将车停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商圈停车场,打算随便找家店吃点东西,让胃里的充实感压一压那份惶惑。穿过一条人流如织的步行街时,两旁店铺的霓虹灯已经亮起,食物的香气混杂着喧嚣的人声,构成一幅充满活力的都市夜景。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之中,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声音,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这位先生,请留步。”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响在他的心头。

陆明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在步行街一侧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一棵大榕树的树荫下,摆着一个小马扎和一张简陋的折叠桌。桌上铺着暗蓝色的桌布,上面画着模糊的太极图案,旁边立着一块小木牌,字迹已有些模糊,隐约能辨认出“算命测字”几个字。

桌后坐着一位老者,约莫六十上下年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衫,身形清瘦,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得不像话,在渐暗的暮色中,竟隐隐有种看透人心的力量。他正平静地看着陆明。

陆明对这类街头算命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他是个讲究证据和逻辑的人,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一向认为是心理安慰大于实际。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客气地摇摇头,然后快步离开。

但今天,刚从那个鬼地方出来的他,心神不宁,听到这声呼唤,脚步便不由得顿住了。

那算命先生,或者说,那位自称周清源的老者(陆明瞥见了桌角那个写着名字的小纸牌),并未像寻常江湖术士那般热情招揽,只是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句话,像一根冰锥,瞬间刺中了陆明竭力掩饰的恐惧。他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老先生,我不信这个。”

周清源也不恼,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尤其是在他眉心和双眼之间停留了片刻,缓缓道:“信与不信,事实都在那里。你印堂隐有青黑之气,双目神光涣散,更重要的是……你身后跟着一道‘双影’,气息阴寒,与你有缠身之象。若老夫所料不差,你近日是否去过极阴之地,或者接触过年代久远、带有强烈怨念的古物?”

陆明的心脏猛地一缩。“双影”?他立刻想起了在栖山居那面斑驳的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有些扭曲的身影。难道……

他喉咙有些发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只是个工作劳累,谢谢老先生关心。”说完,他转身就想走。恐惧让他想逃离任何与那栋宅子可能产生联系的人和事。

“唉,”周清源轻轻叹了口气,从桌下摸出一张折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箓,符纸边缘有些毛糙,上面的朱砂符文却红得触目。“此物不值钱,赠与你。贴身放好,或可暂保一夜安宁。记住老夫的话:双瞳现影,七日内,不进阴宅,可保平安。”

他将符箓不由分说地塞进陆明手里。那符箓触手微温,竟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陆明捏着那张符箓,心情复杂。他想扔掉,觉得荒谬;但指尖传来的那点暖意,又让他犹豫。最终,或许是那“七日”和“阴宅”的字眼触动了他,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将符箓塞进了外套内侧口袋,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汇入了熙攘的人流中,再没回头。

周清源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纯阴之体,易招灾劫……偏偏又撞上了‘百怨长生局’……劫数啊,也是机缘。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回到冷清的家,陆明反锁了房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他将那张符箓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黄色的符纸在白色桌面上格外显眼。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会把这种街头算命的话当真。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开电脑,准备开始整理白天在栖山居拍摄的照片和测量的数据。他插上相机的存储卡,将照片导入电脑。

一张张宅邸外部和内部的照片在屏幕上闪过。荒芜的庭院、阴暗的大厅、破败的书房、那面诡异的镜子……每看一张,白天在那里的不适感就清晰一分。

当他点开一张拍摄主卧室内部、尤其是那面镜子的照片时,鼠标滚轮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他放大照片,仔细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因为光线和镜面氧化而显得模糊扭曲的脸。

突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里,镜中的他,轮廓似乎没什么异常。但若仔细看去,在他头部侧后方的阴影里,紧贴着他的肩膀位置,似乎……还有一团更深的、人形的模糊阴影!那阴影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是一个轮廓,但却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仿佛正趴在他的背上!

“双影?!”

周清源那句话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

陆明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颤抖着手,快速翻看其他几张在宅子里拍摄的、可能映出他身影的照片——书房门口、走廊转角……

果然!在另外两三张照片的玻璃反光、或者光洁的地板倒影中,他都隐约看到了那个紧贴在自己身后的模糊“双影”!

这不是巧合,更不是拍摄技术问题!

那个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被什么东西跟上了!从那个叫“栖山居”的凶宅里带出来的!

陆明猛地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又迅速环顾四周,冰冷的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口袋里那张三角符箓,符纸上那点微弱的暖意,此刻竟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七天……不进阴宅……

可那栋宅子的评估报告,他还要不要完成?那个神秘的客户陈启明,到底知不知道这宅子的凶险?

这一夜,对陆明来说,注定漫长而无眠。

......

后半夜,陆明几乎是在半梦半醒的惊悸中度过的。每一次合上眼,那镜中的双影和女子的哭声便交织着袭来。他几次从浅睡中惊醒,打开所有的灯,背靠着墙壁,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已然变得温热的三角符箓,直到天色蒙蒙亮。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催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当清晨的阳光勉强透过窗帘缝隙时,陆明做出了决定:他必须再去见那个算命先生,周清源。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他几乎是掐着时间,在估摸步行街摊位开始营业的时候,再次驱车前往。一路上,他神经质地频繁看向后视镜,生怕再看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幸运的是,那个灰色的身影依旧坐在老榕树下,仿佛从未离开过。折叠桌,小马扎,一切如昨。

周清源看到去而复返、眼窝深陷、面色苍白的陆明,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地指了指桌前的另一个小马扎:“坐。”

陆明这次没有犹豫,依言坐下,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那些带有“双影”的照片,推到周清源面前。“老先生……您昨天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清源没有看电脑屏幕,目光却落在陆明紧握符箓、指节发白的手上,点了点头:“符纸发热,说明它已在起作用,替你抵挡阴气侵蚀。但治标不治本。”他这才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眉头微蹙,“怨念凝而不散,已能显形于光影之间,这东西……有些年头了,而且,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陆明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去了何处?”周清源直接问道。

“栖山居。”陆明吐出这三个字,感觉舌尖都带着寒意。他将客户陈启明、天价评估单以及自己在宅中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周清源听完,沉默了片刻,从桌下取出一个古旧的罗盘,黄铜盘面布满岁月的痕迹,上面的指针却异常灵敏。他并未询问具体地址,只是将罗盘平放在桌上,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盘面上看似随意地拨动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罗盘上的指针,竟开始微微颤动,然后不受控制地、缓慢而坚定地指向了城郊——栖山居的大致方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指针并非稳定指向一处,而是在一个小范围内不断微微摇摆,仿佛被多个不同的磁极拉扯着。

“果然如此……”周清源面色凝重地收起罗盘,“此宅大凶,乃人为布下的‘困灵死局’。以特殊风水格局为引,囚禁亡魂,积聚怨煞之气。你看到的‘双影’,不过是逸散出来的些许残余,便已有如此威力。”

“困灵死局?为什么是我?”陆明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周清源直视着陆明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因为你的体质特殊,是万中无一的‘纯阴之体’。寻常人进入此局,或许只是感到不适,运气差些。但你,就像一块磁石,会主动吸引并放大其中的怨念。对布阵者而言,你是……最好的‘钥匙’,也是最佳的‘祭品’。”

“祭品?!”陆明如坠冰窟。

“没错。七日之约,并非虚言。若七日内不能破除此局,待天时一到,阵法彻底激活,你性命难保。”周清源语气严肃,“而老夫之所以介入,亦非全然为你。此局与我师门一段百年公案有关,布下此局者,乃是我师门叛徒。清理门户,化解这段因果,是老夫的责任。”

他顿了顿,看着陆明:“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立刻远走高飞,或许能凭借此符和距离,勉强躲过一劫,但此生恐难安宁,且此局不破,日后必生更大祸端。二,与老夫联手,再探凶宅,找出阵眼,破局求生。你,如何选?”

陆明坐在马扎上,阳光透过榕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逃跑?他能逃到哪里去?那个双影既然能跟到家里,谁能保证不会跟到天涯海角?而且,陈启明那张看似儒雅却暗藏机锋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这背后显然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被动等死,不如主动求生。

更重要的是,周清源展现出的能力和解释,虽然匪夷所思,却奇异地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让他混乱的恐惧找到了一个清晰的靶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抬起头,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决绝:“我选二。我跟您去。但我需要知道该怎么做,我需要真相。”

周清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神色:“好。你无需害怕,有老夫在,可护你周全。你的‘纯阴之体’在此局中虽是弱点,但若能善加引导,亦可成为感知阵眼、沟通‘残念’的关键。你便是我们的‘眼睛’。”

一个小时后,陆明的车再次停在了栖山居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外。这一次,副驾驶上多了周清源,以及他随身携带的一个看似普通的布包。

阳光下的宅邸,依旧阴森,但身边多了个深不可测的同伴,陆明感觉心中的底气足了不少。

周清源下车后,并未急于进入,而是手持罗盘,绕着宅邸的外围缓缓行走,面色越来越凝重。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时而指向宅基,时而指向某扇窗户,极不稳定。

“好恶毒的阵法,”周清源沉声道,“聚阴锁阳,怨气自成循环,几乎与外界隔绝,形成了一处绝地。”他走到主宅大门前,目光锐利地扫过门楣和两侧墙壁,最终停留在一处雕刻着复杂花纹的砖石上。那花纹,陆明之前并未特别注意,此刻在周清源的指引下看去,竟隐隐觉得那扭曲的图案,与周清源罗盘上的某些符号有几分相似,但又透着一股邪气。

“这是……镇压和引导用的符纹,”周清源用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的石刻,语气冰冷,“是那叛徒的手笔无疑。”

他推开大门,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再次涌出。但这一次,周清源率先迈入,他一步踏入,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似乎挺直了几分,周身仿佛有无形的气场散开,竟将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逼退了几分。

陆明紧跟其后,手握周清源额外给他的一张护身符,感觉那如影随形的冰冷注视感似乎减弱了一些。

“跟紧我,”周清源头也不回地低声道,“用你的感觉去‘看’,哪里让你最不舒服,哪里残留的‘声音’最清晰,就告诉我。”

陆明点点头,努力放大自己的感知。大厅、走廊、书房……当他再次踏入那间主卧室,面对那面斑驳的镜子时,那股强烈的悲伤和怨愤再次袭来,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仿佛无数细碎的呜咽就在耳边。

“这里……”陆明指着那面镜子,声音发紧,“这里的‘声音’最强,还有……很深的绝望。”

周清源走到镜前,并未看镜中的影像,而是仔细观察着镜框和墙壁的连接处,又用罗盘测了测方位。“此处是阴气汇聚的一个节点,但……不是阵眼。阵眼必然在更隐蔽、更核心的位置。”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那张巨大的、布满灰尘的雕花木床床脚附近的地板上。“下面有东西。”他示意陆明帮忙。

两人费力地挪开沉重的木床,露出了下面颜色略新的地板。周清源蹲下身,用手指关节敲击了几下,发出了空洞的回响。

“有夹层。”他从布包中取出一柄看似平淡无奇的木剑,用剑尖沿着地板缝隙小心撬动。很快,一块活动的地板被掀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而在那洞口边缘,陆明清晰地看到,刻着一个与门外砖石上相似、但更加复杂诡异的符号!

“果然在这里留下了标记……”周清源盯着那个符号,眼神锐利如刀,“看来,我们要下去看看了。阵眼,很可能就在这下面。”

陆明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咽了口唾沫,他知道,真正的探险,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困扰他家族的秘密,以及周清源师门的百年恩怨,或许都将在这地下,找到答案。

......

地下洞口的黑暗,浓稠得仿佛实体,带着一股陈年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涌出,令人作呕。陆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强光手电的光柱投入其中,却像被吞噬了一般,只能照亮入口处几级向下延伸的、布满苔藓的石阶。

“跟紧我,凝神静气,握紧符箓。”周清源低声嘱咐,语气不容置疑。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盏古旧的青铜油灯,灯盏如莲花,灯芯无火自燃,散发出的却不是暖黄的光,而是一种清冷、稳定的青色光晕,勉强将洞口附近的黑暗驱散了几分。

陆明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那张作为“触媒”的符箓紧紧攥在手心,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紧随周清源,踏上了向下的石阶。

石阶陡峭而湿滑,向下延伸了大约两三米,便抵达了一个狭窄的甬道。甬道四壁是粗糙的岩石,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周清源手中的青灯光芒在狭窄的空间里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嶙峋的石壁上,拉长、扭曲,如同随行的鬼魅。

越往里走,空气越是阴冷潮湿,那种无形的压力也越大。陆明感到手中的符箓温度在明显升高,甚至有些烫手,仿佛正在与周围的阴寒之力激烈对抗。耳边开始出现更多模糊的杂音,不再是单一女子的哭泣,而是混杂了叹息、低语、甚至某种尖锐的摩擦声。

“感觉到了吗?”走在前面的周清源头也不回地问,声音在甬道里产生空洞的回响,“这里的‘残留’比上面强烈数倍。准备好,我们要开始了。”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约十平米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空空如也,但四壁却刻满了密密麻麻、与入口处类似的诡异符文,在青灯光芒下,这些符文仿佛在缓缓蠕动,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这里是一个能量中转的节点,也是残留意念最集中的地方。”周清源将青灯放在石室中央,示意陆明站到灯旁,“盘膝坐下,放松心神,不要抗拒。我会引导你,用你的‘共情’之力,去触碰这些墙壁。记住,你只是旁观者,无论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守住灵台一丝清明。”

陆明依言坐下,背对着入口,面向刻满符文的石壁。他闭上眼睛,努力排除内心的恐惧,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心的符箓和周清源沉稳的声音上。

周清源站在他身后,口中开始吟诵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同时并指如剑,隔空点向陆明的后心。陆明只觉得一股温和却强大的暖流自背心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与他自身那种阴冷的感知力奇异交融。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一般,猛地向前一“撞”!

第一个碎片——绚烂与决绝(1920年代)

景象:眼前不再是阴暗的石室,而是一间充满民国风情的、灯火辉煌的客厅。留声机播放着婉转的爵士乐,一位穿着精致旗袍的年轻小姐(宅主女儿)正与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画家(受邀来为宅邸作画)低声交谈,眼神交汇间满是情意。但下一秒,场景切换至深夜,小姐与画家在后花园偷偷相会,却被突然出现的、面色铁青的父亲(老宅主)带人抓个正着。呵斥、哭喊、挣扎……最终,画面定格在小姐被强行锁回闺房,绝望中用剪刀刺破画布上两人肖像的眼睛,然后推开窗户,纵身跃下的瞬间。强烈的不甘与被背叛的愤怒如同潮水般冲击着陆明的意识。

周清源解读(声音直接响在陆明脑海):“此为‘情煞’。美好情感被世俗暴力扼杀,极致的爱转为极致的怨。时间点……对应天狗食日,至阴之时。此怨被阵法汲取,成为奠基之怨。”

第二个碎片——荣耀与陨落(1960年代)

景象:场景变换,宅邸显得简朴而肃穆。一位穿着旧式军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退伍军官)正在书房里愤怒地撕毁一些信件,他的妻子在一旁默默垂泪。外面传来喧哗和打砸声。接着是批斗、游街。画面最后,军官被带走,妻子在绝望中于卧室悬梁自尽。而当军官数日后遍体鳞伤地回来,看到妻子遗体后,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然后用一把军刀在书房了结了自己。那股冤屈、愤懑以及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几乎要撕裂陆明的神经。

周清源解读:“此为‘冤煞’。时代洪流下的个人悲剧,忠诚反被污蔑,尊严被践踏。对应荧惑守心,大凶之兆。此怨加剧了阵法的凶戾之气。”

第三个碎片——野心与崩塌(2010年代)

景象:现代装修的书房,一个穿着商务衬衫、眼布血丝的中年男人(企业家)正对着电脑屏幕上断崖式的股价图疯狂砸着东西。电话铃声不断,传来的是催债和破产的消息。他面目狰狞地咒骂着,眼神中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最终,他摇摇晃晃地走上阳台,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跳下。在坠落的过程中,陆明清晰地“听”到他最后一个念头:“陈启明……你骗我……”

周清源解读(声音陡然凝重):“此为‘财煞’。贪念过甚,被人算计,毕生心血付诸东流。对应计都蚀月,破财亡身之象。而最后那个名字……陈启明,果然与当代之事直接关联。这三段悲剧,看似偶然,实则是被此‘百怨长生局’精准捕捉,在其对应的至阴天象发生时,将当事人的绝望怨念最大化吸收,化为滋养阵法的养料。”

剧烈的情绪冲击如同海啸般退去,陆明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如纸。刚才的经历,比他二十多年人生中任何一件事都要真实和震撼。那不是看电影,那是真切地体验了三个灵魂临死前的极致痛苦。

周清源收回手指,青灯的光芒也稳定下来。他看着惊魂未定的陆明,沉声道:“现在你明白了?这栋宅子,就是一个利用他人悲惨命运来滋养自身的邪恶存在。布阵者,或者说,维持此阵的后人,其心可诛。”

陆明艰难地点点头,声音沙哑:“他们……太惨了……那个陈启明,他到底想干什么?”

“吸收百年怨气,逆天改命,甚至……妄图长生。”周清源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石室四壁的符文,“这三个核心怨灵只是代表,百年来被此阵吞噬的残念远不止于此。阵眼必然隐藏着控制这一切的核心。我们必须找到它,在下次至阴天象到来前,毁了它!”

他的目光,投向了石室一侧,那里似乎有一条更加幽深、通往更下方的狭窄裂缝。寒意,比刚才更加刺骨。

......

从地下石室那令人窒息的怨念回溯中挣脱出来,陆明感觉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精神和肉体都疲惫不堪。重返地面,尽管栖山居依旧阴森,但相比地下那浓缩了百年悲苦的场所,这里的空气几乎算得上“清新”。

周清源的情况看起来比陆明好一些,但眉宇间也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凝重。他仔细地将那盏青铜油灯收回布包,沉声道:“此间怨气之深,远超我预期。那陈启明以此局滋养自身,已近邪魔外道。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在他有所察觉之前,找到更多实证。”

“实证?”陆明靠在前厅一根落满灰尘的柱子上,努力平复呼吸,“我们看到的那些……算实证吗?”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景象,虽然对他和周清源而言无比真实,但在法律和常人眼中,与幻觉无异。

“那些是‘果’,我们需要找到‘因’,以及他如何操纵这个‘因’的证据。”周清源目光锐利,“你是房产勘察员,调查人的背景,是你的专长。这个陈启明,必须查。”

这句话点醒了陆明。没错,恐惧和灵异事件差点让他忘了自己的老本行。调查产权关系、人物背景,正是他擅长领域。恐惧暂时被职业本能压了下去。

“我明白。回市区,我马上查!”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栖山居。回到市区,已是下午。陆明先将周清源送回其简陋的住处,然后立刻赶回公司。同事们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只当他是因为处理那栋凶宅而劳累过度,并未多问。

坐在熟悉的电脑前,陆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专业的房产信息数据库和商业信息查询平台。他首先输入“栖山居”进行产权追溯。

查询结果显示出复杂的历史变更,但最近的一条信息引起了陆明的注意:约在八年前,宅邸产权从一个名为“张宏远”的人名下,转移到了“陈启明”名下。而交易价格,低得离谱,几乎是象征性的。

张宏远……陆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立刻调取了张宏远的关联信息。果然!张宏远,正是八年前在那栋宅子里破产并跳楼自杀的那个企业家!而陈启明,公开信息显示,是张宏远的堂弟!

心脏猛地一跳。陈启明不仅是知情人,他是在悲剧发生后,以极低的价格,从死者(他的堂兄)手中获得了这栋凶宅的产权!这绝对不正常。

陆明继续深挖陈启明名下的公司及商业活动。他发现,陈启明的主要业务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表面上看与房地产毫无关联。但进一步查询其公司近几年的财务报表(公开部分)和投资项目,陆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家科技公司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研发投入和产品产出,但其资金流却异常充沛,并且有数笔大额资金,以“咨询费”、“服务费”等名义,流向了数个位于海外离岸地的空壳公司,线索至此中断。

“他在洗钱?还是通过某种方式在获取巨额资金?”陆明眉头紧锁。他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包括产权变更截图、资金流向异常的分析。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归属地是本市。陆明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接起电话。

“陆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男声,正是客户陈启明!“听说你已经去勘察过栖山居了?效率很高嘛。不知道初步评估进展如何?我希望能尽快看到报告。”

陆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先生,宅邸情况比较……复杂,需要更详细的勘查和数据整理,报告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复杂?”陈启明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听在陆明耳中却格外冰冷,“陆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支付高昂的费用,需要的是专业、客观的资产评估报告,而不是一些……无谓的探险或者道听途说的故事。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不要节外生枝。”

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他怎么会知道?他在监视那栋宅子?还是……陆明不敢细想。

“我明白,陈先生。我会尽快完成报告。”陆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很好。”陈启明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另外,陆先生,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一些……不属于你这个层面应该接触的东西。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陆明回应,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陆明的手心一片冰凉。陈启明不仅知道他们去了宅子,甚至可能猜到了他们在调查什么!这番电话,既是警告,也是试探。

他立刻将电话内容和自己查到的信息整理好,驱车前往周清源的住处。

周清源听完陆明的叙述,又仔细看了他打印出来的产权变更和资金流向资料,沉吟片刻。

“堂弟继承凶宅,资金来路不明,再加上电话警告……”周清源冷笑一声,“此人面相,我虽未亲见,但听你描述其行事,乃是典型的‘鸠占鹊巢’之相。他所谓的‘伪运’,正是建立在他堂兄乃至前几任屋主的悲剧之上。他利用这‘百怨长生局’,窃取他人福泽财运,滋养自身。如今,他恐怕是觉得时机将至,或者……是阵法需要新的、更强大的‘养料’了。”

周清源的目光落在陆明身上,意思不言而喻。陆明这个“纯阴之体”,就是那个更强大的养料。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陆明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对手不仅神秘强大,而且已经在暗中盯上了他们。

“他既然出言警告,说明我们已经触动了他。”周清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能再被动等待。我们必须抢在他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找到确凿证据,最好是能找到直接证明他操纵邪术的证据,或者……直接破掉阵法核心!”

主动出击?面对一个可能身负邪术、心狠手辣的对手?陆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也知道,周清源说的是唯一的路。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陈启明的电话表明,他们早已在对方的棋盘之上。

“下一次去宅子,可能就是摊牌的时候了。”陆明声音干涩地说。

周清源缓缓点头:“不错。所以,我们需要做好万全准备。下一次,不再是探查,而是……破阵!”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华灯初上,但陆明和周清源都知道,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战场,就在那栋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百年凶宅——栖山居。

......

陈启明的警告电话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陆明和周清源行动的脉搏上。敌暗我明的被动局面必须被打破。在周清源那间堆满古籍、飘着淡淡草药味的小屋里,两人对已知线索进行了彻夜分析。

“陈启明迫不及待地警告,说明我们的探查确实打到了他的七寸。”周清源铺开一张他凭记忆手绘的栖山居大致方位图,上面标注着陆明感知到的强烈怨念点,“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在第七日之前,找到并破坏阵眼。”

“第七日……到底是什么时候?”陆明问出了关键。之前周清源只说了期限,却未指明具体时间。

周清源走到窗边,望着城市边缘那隐约的山峦轮廓,手指快速掐算,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他猛地转身,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就在四天之后,子时三刻(午夜11:45)!”

“那天晚上,”他走回桌边,指着图纸,语气沉重,“天象将是‘血月凌空,五星连珠’!此乃百年难遇的至阴至煞之刻!‘百怨长生局’若在彼时激活,汇聚的百年怨气将达到顶点。陈启明便可借此力量,不仅能够彻底转化窃取的气运为他所用,延年益寿,甚至可能……真正触及长生的边缘。而你的‘纯阴之体’,就是引导和承载这股庞大怨气的最佳‘钥匙’与‘容器’。”

陆明倒吸一口凉气。长生?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结合宅中种种诡异,由不得他不信。“那我们必须在四天之内破阵?”

“不,”周清源摇头,眼中精光闪烁,“我们必须在那一刻到来之时,反向破阵!若提前动手,阵法力量未至巅峰,陈启明必有感应,容易狗急跳墙,我们也无法根除这百年积怨。唯有在阵法力量被引动、达到顶点的瞬间,顺势而为,方能将其彻底瓦解,并让被困的怨灵得到解脱。”

这无异于火中取栗,刀尖跳舞!要在阵法最强的时候将其攻破,其难度和风险可想而知。

“具体该怎么做?”陆明感到喉咙发干。

周清源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图纸上栖山居主宅的位置:“关键在于彻底弄清这个‘百怨长生局’的完整结构。我们之前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地下石室是怨气汇聚的‘池’,但控制这个‘池’的‘闸门’和能量流转的‘脉络’在哪里?”

他拿起笔,在图纸上快速勾画连接:“宅邸的方位、形制,内部的格局摆设,甚至一草一木,都可能暗合阵法。前厅为‘口’,吸纳阴煞;东西厢房为‘手足’,锁住气脉;后院为‘尾’,排泄废煞但留有一线生机——此为假象,实则为诱饵;而主宅,特别是我们发现地下通道的那间卧室,是真正的‘心脏’也是‘牢笼’。”

他的笔尖最终停在主宅上方:“此局最恶毒之处在于,它并非完全隔绝外界,而是巧妙地利用了整个山峦的地势,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将方圆一定范围内的游散阴气、负面能量都缓缓吸纳过来,经年累月,滋养阵中之物。所以它才能维持百年而不衰!”

陆明听得心惊肉跳,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凶宅的概念,简直是一个精心设计、持续运转的邪恶能量装置。“那我们如何反向破阵?”

“找到阵眼,也就是整个阵法能量调度的核心,通常也是布阵者留下控制印记的地方。”周清源沉声道,“阵眼必然与陈启明有直接联系。破阵时,我需要你利用共情能力,在怨气被引动的瞬间,不是去对抗,而是去‘疏导’和‘安抚’,引导那些积怨百年的残念认清真相,放下执念。而我,会设法切断陈启明与阵法的联系,并逆转能量流向,将其导入大地消散。”

他顿了顿,看着陆明:“这将极其凶险。阵法反噬的力量,陈启明的阻挠,以及百年怨气失控的可能……任何一环出错,我们都将万劫不复。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陆明沉默了。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代表着正常、安全的生活。但他知道,自己早已回不去了。那双影的照片、陈启明的警告、还有那三段悲惨的记忆,都如同枷锁,将他与这栋凶宅牢牢绑在一起。逃跑,或许能苟活一时,但一辈子活在恐惧和被窥视中,与行尸走肉何异?

他想起地下石室中感受到的绝望与冤屈,那些被困了数十上百年的灵魂。如果破阵真能让他们安息,如果能够阻止陈启明继续用他人的悲剧牟利,甚至危害更多人……

陆明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不,周先生,我加入。告诉我需要准备什么。”

周清源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接下来三天,我会准备破阵所需的法器符箓。你,要调整好状态,尽量放松心神,巩固你的意志力。你的‘心’是否坚定,是能否引导怨气的关键。另外,想办法弄到那张宏远生前的一张照片或常用之物,或许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奇效。”

行动计划就此定下。时间,只剩下短短四天。最后的对决地点,就在栖山居。而决胜的时刻,是四天后的子夜,血月当空之时。

山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是决战前的漫长煎熬。

......

接下来的三天,是在一种极度压抑的紧张中度过的。陆明向公司请了假,理由是处理“紧急私人事务”。他尽量待在家里,按照周清源的嘱咐,尝试冥想,放空思绪,但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闪过栖山居的阴森景象和那三段悲惨记忆,尤其是张宏远跳楼前那绝望的眼神和那句“陈启明……你骗我……”。

他尝试通过一些过去的商业档案和网络信息寻找张宏远的照片,但这位破产企业家似乎有意抹去了大部分公开影像,搜寻工作进展缓慢。这种无力感加剧了他的焦虑。

周清源那边则完全进入了闭关状态。他租住的小屋里时常传来低沉的诵经声和某种药材燃烧的奇异香气。他告诉陆明,他在精心绘制关键的破阵符箓,并温养几件师传的法器,不能打扰。

第三天下午,就在约定前往栖山居的前几小时,陆明几乎要放弃寻找张宏远物品时,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他的一位大学同学,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工作。

“陆明,你前几天是不是在打听‘张宏远’的事情?”同学的声音有些好奇。

陆明心中一动,连忙承认。

“我们事务所刚接手整理一批旧案的电子档案,里面恰好有张宏远破产前签署的一份项目合作协议书扫描件,上面有他的签名和一枚私章印迹。这东西……对你有没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能把那份文件发给我吗?”陆明几乎要喊出来。签名和私章印迹,这无疑是带有强烈个人印记的物品!

很快,文件发到了他的邮箱。看着扫描件上那略显潦草却有力的签名,和那枚小小的圆形私章印迹,陆明仿佛能感受到张宏远生前的野心与挣扎。他立刻将文件打印出来,小心折好放入贴身口袋。

傍晚,陆明与周清源在约定地点汇合。周清源背上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深色布袋,里面装着准备好的法器符箓。他看了陆明一眼,点了点头:“精气神尚可,记住,今晚无论看到什么,守住本心。”

两人不再多言,驱车直奔城郊。天色迅速暗下,当栖山居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夜幕中时,一轮略显苍白的月亮已经挂上天边,再过几个时辰,它就将染上血色。

这一次,推开那扇锈蚀大门时,连周清源的神色都更加凝重。宅邸内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无形的压力让人呼吸不畅。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不速之客。

“直接去下面。”周清源低声道,手持那盏点燃的青灯,率先走向主卧室的密道入口。

再次进入地下甬道,陆明感觉手中的符箓比上次更加灼热。周清源手中的青灯灯光也似乎受到了压制,光芒只能照亮周身几步范围。那混杂的悲泣、叹息和低语声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带着一丝……躁动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某种重大时刻的来临。

他们顺利穿过刻满符文的石室,来到了上次发现的那条通往更下层的狭窄裂缝前。裂缝中吹出刺骨的阴风,带着浓烈的土腥和腐朽气息。

周清源从布袋中取出几面杏黄色的小旗,口中念咒,手一挥,小旗精准地插在裂缝入口四周,形成一个简单的防护阵,暂时阻隔了阴风的侵蚀。

“跟我下来,小心。”他率先侧身挤入裂缝。陆明紧随其后。

裂缝向下延伸了约七八米,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比上层石室稍小、但更加精致的方形密室。密室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黑色石台,石台表面光滑如镜,刻着一个极其复杂、中心镶嵌着一块暗红色晶石的巨大阵法图案,图案的纹路与之前在宅中见过的所有符文同源,但更加完整、精妙,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阵眼!”周清源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与愤怒。

然而,吸引陆明目光的,却是石台正对着的那面墙壁。墙壁上并非岩石,而是某种暗色的金属板,上面用某种尖锐器物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那字迹并非汉字,扭曲怪异,透着一股邪气。

“是殄文!”周清源走到金属板前,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鬼方之术!果然是那叛徒无疑!这是他留下的……控阵之法与……自供状!”

陆明不明所以,但也感到一股寒意。

周清源快速阅读着那些扭曲的文字,越看脸色越是难看。最终,他指着其中一段,声音冰冷地对陆明说:“你看这里!”

陆明凑近,借着青灯光芒,勉强辨认那似乎是被翻译过来的内容:

“……吾乃玄真派弃徒,陈风。欲借此地脉阴眼,布百怨长生局,窃阴阳,逆生死。然阵法核心,需以至亲血脉为引,方可如臂指使。吾以自身血脉为祭,然天命不予,功亏一篑。特留此法于后人,凡吾陈氏血脉,皆可凭此掌控此局,然需谨记,每甲子需以至阴命格之人重炼阵眼,否则必遭反噬……”

“陈风……陈氏血脉……”陆明喃喃道,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

“没错!”周清源眼中怒火燃烧,“布下此局的叛徒叫陈风!陈启明,就是他的后代!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谋财害命,这是陈家世代相传的、用他人性命和痛苦来滋养自身家族的邪恶传承!张宏远,恐怕不只是被算计破产,他很可能……也拥有某种适合作为‘养料’的命格!”

真相如同冰冷的瀑布,冲垮了陆明最后的侥幸。这不是一时的贪念,而是一个延续百年的、系统性的、家族式的恶魔行径!陈启明不是偶然的恶人,他是这个邪恶链条上最新的一环!

就在这时,周清源的目光被石台阵法图案中心那块暗红色晶石旁的一样小东西吸引。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色泽沉暗、造型古朴的龟钮铜印,上面刻着四个古老的篆字,虽然布满铜锈,但周清源一眼就认了出来!

“天师法印!”他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愤怒,“这是我师门失传近百年的镇派法印之一!原来是被这叛徒偷来,用以镇压和调和此邪阵的狂暴之气,使其能稳定运行!怪不得……怪不得此局能维持百年而不自毁!”

他伸出手,想要去取那方法印。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法印的瞬间——

“啧啧啧,真是辛苦二位了,帮我找到了老祖宗留下的宝贝。”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他们下来的裂缝入口处传来!

陆明和周清源猛地回头,只见陈启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他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而冰冷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手枪,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他们。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面色阴沉的黑衣男子。

“尤其是你,周大师,”陈启明目光落在周清源身上,“要不是你,我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这控制核心的准确位置。作为感谢,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地下密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最终的对决,提前拉开了序幕!

......

陈启明的声音在狭小的地下密室里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身后的两名黑衣壮汉上前一步,封住了通往裂缝的退路,眼神凶狠,显然不是易与之辈。

陆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冷汗浸湿了后背。他们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是宅子周围有隐蔽的监控,还是陈启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感应方式?

周清源的反应却异常平静,他缓缓转过身,将伸向法印的手收回,目光如炬地盯着陈启明:“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在这里。看来,你与这阵法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深。”

“当然。”陈启明得意地笑了笑,用手枪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只是这间密室。身为阵法的当代掌控者,当有人试图深入核心时,我总能……听到一些‘杂音’。更何况,是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触动怨气。”

他踱步向前,目光扫过那面刻满殄文的金属板,最终落在中央的石台上,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天师法印……真是意外之喜。有了它,今晚的仪式将更加完美,说不定能让我陈家,再享百年富贵!”

“仪式?你用他人的性命和痛苦换来的富贵,用得可安心?”陆明忍不住厉声质问,张宏远跳楼前的绝望眼神在他脑中浮现。

“安心?”陈启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陆先生,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张宏远那个蠢货,空有野心却无匹配的运气和手段,活该成为我陈家基业的垫脚石。至于之前的那些人……”他轻蔑地指了指四周,“不过是历史尘埃罢了,能为‘长生局’贡献一份力量,是他们的荣幸。”

他看向陆明,眼神变得危险而炙热:“而你,陆明,我亲爱的‘钥匙’。你的纯阴之体,才是今晚最重要的主角。没有你,这积聚百年的力量,终究难以完美吸收。你以为我为什么偏偏找上你那个小公司?为什么开出天价?就是为了引你入局啊!”

真相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了陆明最后一丝幻想。从始至终,这都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个针对他的、精心策划的陷阱!

“好了,叙旧时间结束。”陈启明失去了耐心,枪口稳稳指向周清源,“周大师,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时代变了,这玩意比什么道法都管用。”他又对陆明说道:“陆先生,乖乖自己走过来,我可以让这两位兄弟下手轻点。否则……”

他话音未落,那两名黑衣壮汉便狞笑着朝陆明逼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直沉默的周清源,突然动了!他并没有施展什么绚丽的法术,而是看似随意地将手伸进布包,然后猛地向外一扬!

一大把混合着朱砂、香灰和不知名药粉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迅速充满了不大的密室!

“闭气!”周清源低喝一声,同时一脚踢翻了放在地上的青灯。青灯倒地,灯油泼洒,那清冷的火焰触碰到地面刻画的阵法纹路,竟“轰”地一声,爆起一团幽蓝色的火光,虽然瞬间即逝,却成功干扰了所有人的视线!

“咳咳咳!”陈启明和两名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和火光呛得连连咳嗽,视线一片模糊。

陆明反应极快,在周清源出声的瞬间就屏住呼吸,并按照之前周清源悄声嘱咐过的应急方案,一个矮身,迅速向密室一侧的阴影处滚去。

“找死!”陈启明惊怒交加,对着周清源大概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内震耳欲聋。子弹打在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周清源在扬出粉末的瞬间,就已经侧移避开原位。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他并不与持枪的陈启明硬拼,而是身形如鬼魅般贴近那两名暂时失去视线的壮汉,手指如电,精准地点在两人颈后的某个穴位上。

两名壮汉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

趁此机会,陆明已经躲到了石台后方。陈启明视线恢复,发现手下倒地,周清源不见踪影,而陆明也躲了起来,顿时暴怒。

“周清源!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救你们吗?”他举枪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密室,“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阵法之力,为我所用!”

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似乎是启动阵法的某种咒文。霎时间,密室四壁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开始隐隐发光,空气中阴风怒号,那三种核心的怨念气息——情煞、冤煞、财煞——陡然变得狂暴起来,化作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向躲藏的陆明和周清源!

陆明感到头痛欲裂,那女子的哭泣、军官的怒吼、企业家的绝望呐喊再次疯狂涌入脑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紧紧攥着口袋中那张打印着张宏远签名的纸,努力保持清醒。

“陆明!”周清源的声音在狂躁的怨气中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按计划行事!我去夺法印,你想办法干扰他!阵法还未到巅峰,他强行催动,自身也要承受反噬!”

计划?在枪口和狂暴的怨灵攻击下,原定的“子时破阵”计划早已被打乱!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搏命时刻!

陈启明的咒文越来越急,密室内红光渐盛,石台中央那块暗红色晶石开始嗡嗡作响,散发出不祥的光芒。他脸上露出痛苦而又疯狂的神色,显然强行催动阵法对他负担极大,但他似乎铁了心要先将二人解决。

周清源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再次扑向石台,目标直指那天师法印!

“休想!”陈启明调转枪口,对准周清源的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明猛地从石台后探出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张打印纸朝着陈启明的脸扔了过去,同时用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道:

“张宏远!看看他是怎么骗你、害死你的!”

纸张轻飘飘的,毫无杀伤力。但就在那张纸掠过陈启明眼前,上面张宏远的签名和私章印迹清晰可见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密室内狂暴的“财煞”怨气,仿佛被某种东西强烈地吸引,猛地一滞,然后疯狂地向着那张纸,或者说,向着陈启明涌去!空气中甚至隐约凝聚出一个模糊的、充满怨恨的男性面孔轮廓,发出无声的嘶吼,扑向陈启明!

陈启明猝不及防,被这针对性的怨灵冲击弄得心神剧震,咒文瞬间中断,扣动扳机的手指也慢了半拍!

“砰!”

枪声再次响起,却打偏了,子弹击中了石台边缘,碎石飞溅!

而就是这宝贵的半秒钟,周清源已经一把将那天师法印抓在了手中!

法印入手,周清源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一股浩然之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暂时逼退了周遭的阴寒怨气。

“陈启明!你的末日到了!”周清源手持法印,须发皆张,怒目而视。

陈启明看着周清源手中的法印,又感受着锁定自己的那股强烈怨念,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交加的神色。他知道,失去了法印的调和与压制,再加上张宏远残念的针对性反噬,他已经无法完全控制局面了。

地下密室,三方对峙——手持法印的周清源,被特定怨灵纠缠的陈启明,以及惊魂未定但看到一丝希望的陆明。而整个“百怨长生局”的能量,因为刚才的强行催动和法印被夺,开始变得极不稳定,密室剧烈震动起来!

真正的决战,在血月升起之前,已然爆发!

......

地下密室在剧烈摇晃,碎石和尘土从头顶簌簌落下。阵法失去法印的调和,积聚百年的怨气如同失控的洪水,开始疯狂奔涌、冲撞。墙壁上的殄文发出刺目的红光,又迅速明灭不定,整个空间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把法印还给我!”陈启明状若疯魔,他一边要抵抗张宏远残念那针对性的撕扯(在他感知中,如同无数冰冷的手抓住他的灵魂),一边举枪还想瞄准周清源。但阵法的反噬和怨灵的干扰让他身形踉跄,准头全失。

周清源手持天师法印,古朴的铜印在他手中散发出温润而浩大的气息,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最狂暴的怨气乱流隔绝在外。但他脸色苍白,显然维持这种状态也极为耗费心神。

“陆明!”周清源疾呼,“时机已变,不能再等子时了!阵法已失控,必须在它彻底崩溃前,引导怨气!还记得我教你的吗?疏导,而非对抗!用你的心去感受,去沟通!”

陆明背靠着冰冷的石台,巨大的恐惧和四面八方涌来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看到陈启明的疯狂,感受到密室内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耳边是周清源焦急的喊声。

逃?无处可逃。怕?怕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想起了那民国小姐跃下窗前对自由的渴望,想起了那军官面对不公时的铮铮傲骨,想起了张宏远被信任之人背叛的绝望……他们不是恶鬼,他们是受害者,是被这邪恶阵法困了数十上百年的可怜灵魂!

“啊——!”陆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呐喊,不再抗拒那海啸般涌来的共情之力,而是彻底放开了自己的心神!

一瞬间,他不再是旁观者。他成了那个被囚禁的小姐,指尖划过冰冷的窗棂,望着窗外爱人离去的身影;他成了那个被污蔑的军官,挺直脊梁承受莫须有的罪名,心中是对家国的眷恋与冤屈;他成了那个破产的企业家,站在阳台边缘,下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心中是对背叛者刻骨的恨意……

巨大的痛苦几乎将他的意识撕碎。但就在这意识的漩涡中,一股强烈的意念如同灯塔般亮起——他们要的不是毁灭,是公道!是解脱!

“我……明白……”陆明的声音嘶哑,双眼流出两行血泪,但他挣扎着站直了身体。他不再去看陈启明,而是将全部的精神力,投向这狂暴的怨气海洋。

“看着我……”他用意念,用他那纯阴之体特有的共鸣,向那些破碎的残念发出呼唤,“我知道你们的痛苦……我知道你们的冤屈……但仇恨和毁灭,只会让你们永远被困在这里,成为他人野心的养料!”

他的意识如同温柔的网,尝试去包裹、去安抚那些尖锐的痛楚。他将张宏远残念中对陈启明的恨意,引导向揭示真相;将民国小姐的痴怨,引向对美好过往的追忆而非毁灭现世;将军官的愤懑,引向对正义虽迟但到的期盼……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陆明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驶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一个巨大的情绪浪头拍得神魂俱灭。他的七窍开始渗出血丝,身体剧烈颤抖。

但奇迹般地,在他不顾一切的引导下,狂暴的怨气出现了一丝凝滞,那三种核心怨念的尖锐性,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软化。

“就是现在!”周清源看准时机,将天师法印高高举起,口中念诵起玄奥的经文!这一次的经文与之前不同,充满了慈悲与引导的力量。

法印在经文催动下,青光大盛!光芒不再仅仅是防御,而是主动照射向四壁的殄文和中央的石台阵法!

“嗡嗡嗡——”暗红色晶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上面的裂纹越来越多。

“不!这是我的!陈家百年的基业!”陈启明看到阵法即将被破,发出绝望的咆哮,竟不顾一切地扑向周清源,想要抢夺法印。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那股一直纠缠他的张宏远残念,混合着阵法失控的反噬之力,如同实质般轰击在他身上!

“噗——”陈启明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金属墙壁上,然后软软滑落,眼神涣散,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周清源的经文到了最关键处:“……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故途!敕令:散!”

他双手握住法印,狠狠地向石台中心的暗红晶石印去!

“轰——!!!”

一声巨响,并非来自物理碰撞,而是源于能量层面的爆炸!暗红晶石彻底粉碎!整个石台阵法图案寸寸断裂,光芒瞬间黯淡!墙壁上的殄文也如同烧灼的纸张般迅速焦黑、剥落!

积聚了百年的怨气,失去了核心的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然爆发,向上冲去!

“陆明!坚持住!”周清源一把拉住几乎虚脱的陆明,将他护在身后,同时将法印护在胸前,青光形成一个护罩,抵挡着这最后的能量冲击。

整个栖山居地面部分,随着地下阵眼的毁灭,开始剧烈震动!瓦片掉落,墙体开裂!

而在主卧室内,那面斑驳的镜子前,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旗袍的小姐、旧式军装的军官、现代衬衫的企业家——依次浮现

发布于 2025-11-22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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