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的深秋,北京紫禁城透着彻骨的寒,储秀宫更是被浓重的药味裹着,慈禧太后已经拉痢疾好几天了,身子一天比一天沉。
这位执掌大清近半个世纪的老太太,往日里说一不二,可这会儿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时快时慢,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太医们围着床急得团团转。
宫里的药材用了一筐又一筐,名贵的人参、鹿茸煎了一碗又一碗,可慈禧的腹泻压根止不住,整个人都快脱了形,意识也时清醒时模糊。
就在大家慌神的时候,11月14日晚上,传来了一个震动朝野的消息:被软禁在瀛台的光绪皇帝,突然驾崩了,年仅三十八岁。
光绪打小就体弱,可前一天还能勉强进食,怎么突然就没了?宫里宫外都在偷偷议论,说是慈禧怕自己死后光绪复位,提前下了毒手。
有人说看到太监给光绪送了“塌喇”(酸奶),之后光绪就不舒服了;还有人说太医的药方被改了,这些传闻越传越广,至今没个定论。
光绪的死讯传到储秀宫,慈禧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点精神头,第二天一早就昏了过去,醒来后腹泻得更厉害,脉搏弱得太医都快摸不着了。
李莲英跟在慈禧身边几十年,最懂她的心思,也最怕她就这么没了,想起宫里老祖宗传下来的偏方,赶紧让人去御膳房准备。
这偏方就是海龟汤,得用鲜活的甲鱼,加上上好的人参、当归,慢火炖上几个时辰,据说能吊命,保住最后一口气。
御膳房的厨子不敢耽搁,杀甲鱼、洗药材、架砂锅,小火慢慢熬,整个厨房都飘着药材和肉香,就盼着这汤能救急。
汤熬好后,李莲英亲自端过来,小心翼翼地用银匙喂给慈禧,生怕呛着她。一碗汤下肚,没过多久,慈禧的呼吸还真平稳了些。
她缓缓睁开眼,虽然眼神依旧浑浊,但脑子清醒了不少,一开口就吩咐:“传旨,召集王公大臣,议光绪的后事。”
很快,庆亲王奕劻、醇亲王载沣、军机大臣那桐、徐世昌等人都赶来了,储秀宫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慈禧靠在枕头上,声音断断续续,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亲自定了光绪的谥号“同天崇运大中至正经文纬武仁孝睿智端俭宽勤景皇帝”。
她还特意交代,光绪的丧仪要按皇帝最高规格办,灵堂设在乾清宫,全国举哀,不许有半点马虎,这既是做给外人看,也是她的面子工程。
大臣们一边听一边记,没人敢反驳,毕竟这位老太太还没咽气,大清的实权还在她手里攥着。
处理完光绪的后事,慈禧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又提起了立储的大事。同治皇帝早逝没儿子,光绪也没留下后代,皇位继承人成了难题。
她思来想去,最终拍板:让醇亲王载沣三岁的儿子溥仪继位,同时兼祧同治帝和光绪帝,一人挑两家的香火。
这话一出,大臣们都愣了,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可慈禧接着说,让载沣当摄政王,辅佐溥仪处理朝政,稳住大局。
她怕大臣们有异议,又补充道,溥仪是自己妹妹的孙子,亲上加亲,肯定能守住大清的江山,这话里全是对亲信的偏袒。
之后,她让那桐和徐世昌当场记录遗诏,口述几句就停一停,喘口气再接着说,有时候觉得用词不妥,还会让他们修改。
“要写明,文武百官必须辅佐幼主,不得擅权妄为,”她特意强调,“所有大事,摄政王要和军机大臣商议,听我的旧部意见。”
其实她心里清楚,三岁的溥仪就是个傀儡,真正的权力还是在载沣和自己的亲信手里,这是她最后一次掌控朝局。
遗诏改了好几遍,直到她觉得满意了,才点点头,让大臣们退下准备。这一番折腾下来,她的脸色更差了,额头上渗着冷汗。
李莲英赶紧递上参茶,她喝了两口,又昏睡过去,醒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喊“祖宗”,一会儿骂“乱臣贼子”,精神彻底垮了。
太医们再次会诊,脉象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只能用针灸试试,可针扎下去,慈禧连反应都没有,大家心里都清楚,大限到了。
1908年11月15日下午,储秀宫里传来一声哀嚎,慈禧太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享年七十四岁,距离光绪去世还不到一天。
她临终前的安排,看似稳妥,实则埋下了隐患。三岁的溥仪根本撑不起摇摇欲坠的大清,载沣虽然掌权,却没什么治国本事。
那些所谓的亲信,大多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互相倾轧,朝政越来越乱,短短三年后,辛亥革命爆发,大清就亡了。
光绪的死,至今没有铁证证明是慈禧所害,但两人去世时间如此接近,加上慈禧平日里对光绪的打压,疑点实在太多。
海龟汤没能让她长生,临终前的权力安排也没能保住清朝,她忙活了一辈子,掌控了无数人的命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自然规律。
她的一生,有功有过,但更多的是为了个人权势,耽误了国家的发展,让大清在闭关锁国里一步步走向衰落。
所谓的“续命汤”,不过是古人的美好愿望,真正能让一个王朝延续的,从来不是偏方,而是顺应时代的变革和民心所向。
文献来源:《清德宗实录》《清史稿·后妃传》《慈禧外纪》(濮兰德、白克浩斯著)、央视网《光绪之死:百年谜案的科学破解》、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清代档案相关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