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芬芳,葡萄醇香——一场桃与葡萄的文化蜜旅之旅

让我们一同开启一场关于桃与葡萄的文化蜜旅,探索这两种水果在人类文明长河中留下的芬芳印记。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的文化意象"
桃,作为中国文化中极具代表性的水果之一,其形象丰富而饱满,承载了从神话传说到诗词歌赋,从民俗信仰到饮食生活的多重文化内涵。
1. "神话与仙源:" "蟠桃:" 《西游记》中,孙悟空偷吃的不死长生不老药,便是西王母瑶池中的蟠桃。蟠桃被赋予了超凡脱俗、延年益寿的神话力量,象征着天界至宝和永恒的生命。桃树本身也被视为可以通天的神树。 "寿桃:"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桃子是祝寿的吉祥果品。逢年过节或老人寿辰,常会看到用桃木雕刻的桃形贺寿礼品,或直接用桃子作为祝寿的食品。桃形寓意“寿”,寄托了人们对健康长寿的美好祝愿。
2. "诗词与雅韵:" 古代文人墨客对桃的喜爱溢于言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经》中的这句描绘新嫁娘的美丽,将桃花的明媚、热烈与女子青春的活力、幸福联系在一起。

相关阅读延伸:桃与葡萄的文化蜜旅

桃子是早在《诗经》里就频繁出镜的本土水果,经由历代经典文本的意象堆叠,桃与桃花成为中国文化家园里的重要一族。葡萄从西方引入,被西方经典塑造的同时,也成为中国水墨画家吟咏的对象。

桃:灼灼其华与逃之夭夭

南方的夏天,桃子太常见,一到旺采,身价必贱,又因易烂,在诸多夏令果品中显得有些落寞。我去水果店买桃子,最多买三四颗,买多了就浪费。有一年盛夏,昌北一位朋友送来一篮自家种的水蜜桃,外形水灵灵,内质鲜美,吃到第三天,还剩大半篮,过两天再看,全烂了,心里自责暴殄天物啊。若你与人分享,对方多半说,不用不用,我怕拉肚子;或客气地回一句,我家刚买了呢,你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桃子保存不易,种植和收成也不易。俗谚云“十桃九蛀”,农家种桃若不注意养护,果实快成熟时多半会被虫蛀,真是“桃善被虫欺”啊。旧时文人郑逸梅,早在几十年前的《花果小品》里就说:“一自园艺家加以研究,蛀者遂少。最简便之免蛀法,桃结实时,以桑皮纸密裹之,则蛀虫无复得入。”郑逸梅说的这种用桑皮纸包裹桃子,以防虫蛀的办法,晚近推广到梨、葡萄、提子等果品保护上,这些果实同样遭虫。每一颗果实都要套上纸袋,这工夫目前还无法用机器替代,全靠人工,算算成本,再看看比拼销售价,有些果农提不起兴致种桃,也就情有可原了。不过我一直赞成哈耶克为代表的奥地利学派经济观:筑好法治的基石,保护充分而自由的市场竞争,那只无形的手,自然会决定该经营什么,经营到什么程度;人为干预一多,市场就失灵,各方都受损。

其实在中国文化中,桃是非常特殊而尊贵的果品。早在先秦时,桃子就是园栽果品,采其果实为食。《诗经》就多次说到桃。《诗经·魏风·园有桃》:“园有桃,其实之殽。”在历代中华经典中,桃子也成了常客。比如四大名著中,至少有三种,桃都是很重要的意象。《红楼梦》第十一回,《庆寿辰宁府排家宴见熙凤贾瑞起淫心》,说的是贾敬做寿,贾珍和尤氏抱怨贾母不来捧场,王熙凤赶紧出来解围:“凤姐儿未等王夫人开口,先说道:‘老太太昨日还说要来呢,因为晚上看见宝兄弟吃桃儿,他老人家又嘴馋了,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照曹雪芹草蛇灰线的手法,贾母不来捧场,或许别有原因,八面玲珑的王熙凤,不过为贾母找了个借口罢了。贾敬做寿,在农历九月,已近深秋,怎还有桃子呢?桃子的晚熟品种,比如阳历九、十月成熟的桃子,是在晚近,大约二十世纪,才由人工培育出来的。《红楼梦》反映的年代,大致是明到清初,当时的农历九月,差不多就是阳历十月,甚至更晚,桃子早已下市。这是曹雪芹的疏忽,还是后人传抄时出的讹误,待考。不过,吃桃子如不注意,确易像贾母那样闹肚子。以我所见,食用桃子时要注意两点,一,当然是不可多吃,尤其是肠胃不好的人,要管住嘴;二,吃后半小时内,勿饮水以及其他饮料。

我猜我的同龄人们,说起桃子,脑子里也会立刻蹦出《西游记》里孙的形象。对孙而言,桃子是重要的隐喻,象征了逆袭的屌丝也不可觊觎的权势。在第五回《乱蟠桃大圣投丹反天宫诸神作怪》中,孙因偷吃仙界蟠桃,遭受惩罚,开启了与仙斗、失败后投入八卦炉炼成火眼金睛,被压五行山、等待唐僧搭救的艰苦历程。第一回中也出现了桃子,但它不过是猴儿送别孙时准备的诸多果品之一种。第二回中出现的桃子,只是未开化的孙用来计算年月的工具。象征权势的蟠桃一出现,孙就开始苦海无边了。孙伴随唐僧取经,每次与妖魔鬼怪斗法,到头来发现,他们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的坐骑、摆件、家奴,而孙却成了天庭权势斗争的牺牲品。因为桃,孙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另一句关于桃的名句,更为世人熟知,来自《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用桃花比喻新娘的美丽贤能。桃花多为粉红,色彩艳丽,在先秦时是王侯大臣宅院里的观赏植物,桃花从此也成为文人雅士尤爱歌咏的对象。《三国演义》里桃园三结义,就在桃园,从此桃花也成了忠义的代名词。在更早的陶渊明那里,桃花则是躲避尘世喧嚣的喻体。在《桃花源记》里,陶渊明虚构了一个乌托邦,没有战乱,没有尘网的羁绊,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有的是田园秀静,生活和美,黄发垂髫皆怡然自乐。全篇开头部分写桃花,只寥寥数笔,:“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后人描写桃花林,多袭此法。很多影视剧中,一出现桃花林,总不出这八个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尽管这是陶渊明的虚构,但我国很多地方还是声称,自己的家乡才是陶渊明笔下桃花源的归属地。文章起首一句是,“武陵人捕鱼为业”,恰好湖南北部,既有武陵,乃现今常德市政府所在地,也有桃源县,同属常德。武陵是古已有之的地名,桃源县则不知是否后来所设,以便公告天下:我乃正宗桃花源所在地也。为推广旅游,各地都使出浑身解数,虚构故事,伪托经典,此乃家常便饭。

《红楼梦》里也多次写到桃花,都与林黛玉有关。她与宝玉共读《西厢》,即在开花的桃树下。黛玉三次葬花,其中第三次,是宝玉代她而葬,所葬之花,是夫妻蕙和并蒂菱。从名字看,这就不妙啊,夫妻,并蒂,意味着她和宝玉的情感必受阻挠。第二回黛玉葬的花,是凤仙花和石榴花。只有第一次葬的是桃花,葬花处,在桃花坞。宝玉担心满地桃花被人践踏,故而兜到池子里,黛玉驾到,对宝玉说,桃花到水里也非长久之计,“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什么没有?仍旧把花糟蹋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埋在那里,日久随土化了,岂不干净。”宝玉应允。我读到此时,不免一笑。黛玉如此感性,宝玉一味迁就她,这是初恋的盲目所致,还是缘分天注定呢。理性地看,花随流水,固然可能流到污浊处,但所葬入地下,地下那土壤,谁知藏了何等污秽之物呢?当然,曹雪芹的用心处,还是“岂不干净”,应了那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求“干净”,洁身自好,正是黛玉和宝玉惺惺相惜处。后来黛玉重组诗社,取名也叫“桃花社”,可见桃花在黛玉这里,是高洁的代名词了。第二回黛玉葬花的诗,是整部小说的眼,好句子很多,兹录起首二句,即黛玉借桃花的自况:“花谢花飞花漫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红楼梦》里的好诗词,若离开文本提供的特殊语境,不免如王国维所说“隔了一层”。木心对此有个绝妙的比喻:《红楼梦》里的诗词,就像水草,在水里,刚刚好。吟诵桃花的诗,唐朝可谓众矣,我最早喜读的有两句,一句是张志和《渔歌子》里的“桃花流水鳜鱼肥”。每次吃鳜鱼,我都会想到这首诗。将桃花和渔父归隐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张志和似乎是第一个。第二句来自刘禹锡的《玄都观桃花》:“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诗题被后人简化了,它的原题是“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元和九年,一同被贬的刘禹锡和好友韩愈回到京城做官,第二年他手贱,写下此诗,又开罪了权贵,被贬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好在刘禹锡和苏轼一样,是乐天派,无论贬到哪里,都爱写诗,爱生活。

再往后,关于桃花的诗,我尤喜唐寅的《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贱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我认为这首诗的精神源头,还是《桃花源记》,它们构成了有趣的互文。这种蔑视权贵、清高自诩的心境,和陶渊明、刘禹锡是一脉相承的。

从果子到桃花,从物理空间的逃遁与精神世界的逸出,这是中国古人与现实纠缠的智慧,也折射出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在名利场的蝇营狗苟中,生命的品质必定大打折扣,多少事可付笑谈中,多少人只是你人生的过客。看透这一点,也就深刻领会了那句俗语:“宁吃好桃子一个,不吃烂桃子一筐。”

愤怒的葡萄:从徐渭到斯坦贝克

小时候,我被一个故事骗了许久。每逢七夕,大人们总说,晚上去葡萄架下,能听到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彼时物资匮乏,村中葡萄是稀罕物,谁家种了葡萄,他家孩子必定奇货可居,用来区分“敌友”,只让和他玩得好的伙伴去葡萄架下排队。我是素来不爱扎堆的,就问有幸去到葡萄架下的小伙伴,牛郎和织女都说了什么,他自然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我知道了,他没那么好的听力,无福消受远在天边的鹊桥情话。说真话从来都是有代价的,我曾因此遭受过一些小伙伴的反唇相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吃到可口的葡萄确实比较晚。那还是上中学时,得到几斤葡萄,大啖,只觉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水果了,吃到牙齿微微发酸,方才罢了。我是吃到了葡萄也说它酸的。再后来,涉世之初,有一回走进葡萄种植园,尝了各个品种的葡萄,第一次真正实现了葡萄自由。再是十几年前,锦城街道的横街村,连续办了好几年葡萄节,各种葡萄吃了个遍。那时省道本就不宽,路两旁摆满葡萄摊,来往客人靠边停车,就能买到农民刚采下来的葡萄,方便是方便,安全隐患也不少。后来道路拓宽,镇街又辟了一块地,建了简易房,作为葡萄交易市场,但进场农户不多,大家还是喜欢在路旁交易。此后我对葡萄的关注,渐渐从形而下的果实,进化到形而上的文学、绘画以及酒文化。

有人以为葡萄产自中国,证据是《诗经·豳风·七月》有“六月食郁及薁”的句子。此处的“郁”,是李子。“薁”的意思有争议,《毛诗传》称其为野葡萄,这大概是主张葡萄原产于中国的说法的源头。但据《史记》、《汉书》记载,葡萄是西汉张骞从西域引入的。我认为此说更可信。从植物学上说,那时所谓的野葡萄,应该不是如今的水果葡萄。直到明代,我国种植的葡萄品种还少得可怜。文征明的曾孙、画家文震亨在《长物志》“葡桃”一节里这样记载:“有紫、白二种;白色曰水晶葡,味差亚于紫。”那时的葡萄,依然写作“葡桃”。就算文震亨见多识广,也只见过白紫两种葡萄,似乎他也只能以颜色区分品种。葡萄种植以及葡萄酒酿造,在欧洲,是一个大产业,历史悠久。葡萄酒的品种好坏,取决于加工工艺和葡萄品种及其种植质量。据埃米耶·佩诺、雅克·布卢安合著的《葡萄酒的风味》一书披露,目前世界上葡萄的品种已达9000种之多。文震亨要是穿越到现在,看到市场常见的巨峰、阳光玫瑰等品种之外,还有无数个难以说清楚名目的葡萄,定会垂涎三尺,大快朵颐,并对他的传世之作《长物志》进行扩充。据说我区的横街村,这些年先后引种的葡萄品种,就已多达几十个。

与文震亨的父亲文元发同时代的徐渭,是中国画鸟大写意画的宗师级人物,他极爱画的题材中,就有葡萄。2021年,徐渭冥诞500年之际,绍兴建成徐渭艺术馆,并举办了“畸人青藤——徐渭书画作品展”,从全国各大博物馆借了好多宝贝,其中展出的一幅墨葡萄,就是现藏故宫博物院的墨葡萄轴。这件作品我曾于各种画册中无数次见到,也临摹过,但见到真迹,那是第一次。面对翻飞的墨韵,仿佛看到徐渭刚刚停笔,去隔壁房间吃葡萄了。画中每一笔,我都反复琢磨。徐渭真正做到了“老夫画气不画形”,或如苏轼所谓“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他之前的画家,比如沈周,也爱画葡萄,但更偏于物象的形似,缺乏一种洒脱的气韵。徐渭笔下的葡萄,笔墨酣畅,粗枝大叶,葡萄摆脱了物象本体的样子,他画的是他心中的葡萄,他进入的是无所顾忌的自由之境。

再看这幅画的题诗,徐渭愤世嫉俗、狂怪疯癫的精神内质显露无疑:“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我试着翻译一下:我年近半百,落魄无成,唯有书斋陪伴我,在晚风中长啸沉吟,我画的葡萄,也没人赏识,那无所谓;那些像耀眼明珠的葡萄,我可以随手涂抹,画完一丢,任它们在那杂乱无序的枝藤中自由翻腾,就像我一样,浪费我这一身才华,又有何妨。苏轼曾问身边人,他肚子里有什么,身边都夸赞先生肚里全是学问。惟有朝云说,先生一肚子不合时宜。朝云要是见到徐渭,也是知音,也会如此赞赏徐渭:你一肚子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的徐渭热爱画葡萄,我猜他也一定爱吃葡萄,虽他留下的文字记录,都只涉题画葡萄,鲜有谈到吃葡萄的经验。葡萄全身都是宝,包括葡萄皮,葡萄的香味大部分来自果皮。这使我想起从小就会的那段奇怪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酿酒的时候,葡萄是整个放入发酵池的,尤其不能破坏葡萄皮,因果皮上裹挟的那层霜,富含丰富的营养成分。说实在的,葡萄的果肉,无论什么品种,剥了皮,细细品,大多类似,当然提子除外。提子实际上也是葡萄的一种。把提子单列,是因为它的口感不同于葡萄。这有点像车厘子,其实它是英语cherries即樱桃的直译。为区别于国产樱桃,叫了车厘子。用来酿酒的葡萄,一般不采用低纬度、即南北纬30度以下产区的品种。全球知名的葡萄酒产地波尔多,其种植园就在温寒带交叉的北纬39度。我国最有名的几个葡萄酒品牌,比如张裕、长城、王朝,其葡萄种植园,也在北纬30度以上。我区最大的葡萄种植基地横街村位于北纬23度,这里的葡萄果肉鲜美,却不适合酿造葡萄酒。

此处需说明一点,我们通常意义上的葡萄酒,指的是采摘纬度30度以上产地种植的上好葡萄、采用欧洲现代工艺发酵加工酿造的低酒精度红白葡萄酒,而不是指葡萄酿造的白酒。实际上,几乎所有可以发酵的谷物和水果,都是可以酿造白酒的。我就喝过横街葡萄酿造的白酒,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是一般白酒所无。我国市场当前热衷的白酒,其历史并不长,古人喝的酒,多半是未经过滤的米酒。《水浒传》里,武松不服气“三碗不过冈”,偏偏喝了十八碗,那就是米酒。“葡萄美酒夜光杯”中的葡萄酒,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欧洲工艺葡萄酒。

葡萄不但走进了沈周、徐渭的中国水墨画,还走进了宗教和文学。《圣经》里多次提到葡萄这个意象,比如在《旧约》的《申命记》、《耶利米书》和《新约》的《启示录》里,都出现了“葡萄”。据说在上帝眼中,爬满藤蔓的葡萄就是大地上的普罗大众。这也可见欧洲种植葡萄之多、历史之久。因此之故,微不足道的葡萄,就约定俗成地成为底层民众的代名词。采摘下来的葡萄,被扔进巨大的容器,搅拌、捣碎,酿出清甜可口的葡萄酒,供上层皇室和贵族享用,这不就是收割韭菜的完美意象吗?以此意象为灵感来源,美国作家约翰·斯坦贝克创作了小说《愤怒的葡萄》,并获得1962年诺贝尔文学奖,“愤怒的葡萄”指的就是底层人民。小说其实创作于1939年,时代背景是肇始于1929年的美国大萧条。像主流的看法一样,斯坦贝克把大萧条归于资本和资本家不负责任的态度。另一位美国小说家索尔·贝娄,同样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同样批判过大萧条,但我以为他对人性贪婪本质的洞察,在斯坦贝克之上。在小说《受害者》中,索尔·贝娄对整个资本主义物质至上的经济制度提出质疑,对人类欲望的永不知足提出批判。叔本华说过:“欲望不满足则痛苦,欲望满足则无聊,人类像个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中摇摆。”我们当然反对叔本华的悲观主义,但似乎也能从他的警世之言中获得一些启发。比如,物质生活空前丰富的当下,为何人们还沉湎于优绩主义而加速内卷,为何科技空前发达了人们却越来越焦虑?又比如,我们在喝葡萄酒的时候,是不是要三思而喝?杜绝浪费,既是尊重劳动,也是对自己的钱包负责。

葡萄带来了甜,也引起过愤怒,这愤怒从徐渭延续到斯坦贝克。他们的感性表达经由理性的索尔·贝娄得到升华,让我们既感受到才华化为艺术的美妙,也深刻领悟到无节制的欲望带来的灾难。说到这里,我依然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吃葡萄时到底该不该吐葡萄皮呢?

发布于 2025-11-19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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