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骑兵铁蹄横扫，战马嘶鸣，踏碎山河，但步兵愣是愣是靠血肉纪律搭出了铜墙铁壁，硬生生撕碎了骑兵无敌的神话！兵戈相向时，胜负可不是看谁的战马跑得快、弯刀砍得狠！骑兵冲得再猛，也撞不破步兵的铁桶阵！
从曳咥河的长槊寒光，到剡家湾的箭雨蔽日；从李陵五千孤军血染浚稽山，再到刘裕却月阵前的槊贯胡骑，步兵用阵型、谋略、弓弩、伏兵，愣是把骑兵冲势打的“人仰马翻”。这可不仅仅是刀剑与甲胄的较量，更是兵法和人心的顶级博弈！大家好，欢迎来到冷兵器研究所，本期《战场决胜者》，我们就来聊一聊在历史长卷中刻下传奇的“以步制骑”。
宋军叠阵战术的精髓
游牧骑兵打步兵，一般都是同样的套路：忽前忽后拉扯，骚扰得你心烦意乱，等步兵忍不住追上去或撤退时再露出破绽，紧接着立刻集中马群，冲上来一波带走！那么反过来一想，是不是只要步兵阵脚不乱，维持好纪律不动摇，那么抵御骑兵的攻击其实也不难？
比如唐军步兵的曳咥河之战，他们摆出长槊方阵，硬生生抗下突厥骑兵的三次冲锋，纹丝不动！宋军的剡家湾之战，也是靠人多的优势摆成“叠阵”，用弓弩火力射得金军骑兵晕头转向，最后灰溜溜败走，赢得了会战的胜利。
我们结合史料来看看这宋军大破金军的“叠阵”战术，总结下来大概是这么几部分：
1. 先布阵，骑兵掩护：敌军要是来袭，先别慌！迅速摆阵，骑兵两翼像保镖一样掩护，等步兵站稳阵脚，骑兵立马撤回后场！
2. 分层火力，拒马护体：阵型得讲究！甲军枪手打头阵，最强弓、次强弓、神臂弓依次排开，拒马围一圈，铁钩连得死死的
3. 分段打击，火力压制：火力交战时！长枪兵坐下，弓手跪着，神臂弓兵殿后。敌军冲到一百步或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神臂弓站起一顿射；到70步或100步的距离，弓手接力；最后全军齐射，箭雨刷刷刷
4. 近战反击，追击收割：如果敌人硬冲到拒马前，甲军枪手和忠义人（义军）直接抄家伙上去就是戳！要是敌军撤退，那义军就追上去接着捅，狠狠教他们做人！
5. 轮换抗压，续航拉满：如果打累了怎么办？鼓声一响，预备队顶上，轮番抗敌，车轮战，体力永不断！
“这套战术，火力猛、人数多，专治金军骑兵的冲击！目标就是用铺天盖地的箭雨，直接浇灭金军马蹄的冲劲，再靠人多势众，硬生生耗死他们，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纵深防御”。苏定方和吴璘用万人步兵大阵，靠的也是这招，拉上万人步兵，摆出铁桶大阵，对付金军骑兵这种“高速怪”，稳得一批！在大规模会战中，他们不仅能站得住脚，甚至还能赢得胜利。中小战也同理！步兵阵型得兵强马壮，不然就像《武经总要·前集卷七》里警告的，“一面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守不住一角，骑兵冲进来，你就等着被马蹄踏扁吧！
明朝嘉靖二十四年的那场鹁鸽峪之战惨案！明军就是脑子一热，追着蒙古骑兵跑，导致阵型松散，被迫分兵摆阵，结果被蒙古骑兵“步骑夹团滚进”，100多人直接GG！这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吗！
不过，“以步制骑”可不光靠人多！想让骑兵吃瘪，地形也得选对！除了确保己方在兵力的充足以外，把侧翼、后方藏在山谷、河边，再挑个敌人马蹄跑不动、撤不了的地方，比如背水一战那种绝地，骑兵再猛也得没办法！这招，甚至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把兵力劣势扳回来！
要是没好地形怎么办？没事儿，自己造呗！《孙膑兵法·田忌问垒》汉墓竹简里就讲了搭建方法：把蒺藜撒地上布阵，当壕沟使；战车一字排开，变身移动城墙；把盾牌垒起来，再搞个带射击孔的矮墙，防得住还能往外射！后头放长兵器部队，关键时刻冲上去救场；既可防御，又可往外射箭。（用蒺藜布阵，起壕沟的作用。用战车布阵，当作城墙、壁垒。用（简文残缺）当作矮墙。用盾牌当作城头带洞的矮墙，既可防御，又可往外射箭）再后面是矛兵，作为危急时救援前线的部队，支援前排的长兵器部队；短兵器的部队时刻瞅准敌人，跑路时要追上去砍，让骑兵进退两难
弓弩兵在战场上则是发挥抛石机的作用。《孙膑兵法》就说：把弓弩兵藏在蒺藜后面，阵地中央不放兵，插满旗鼓唬人，堡垒中，弓弩兵和用戟的兵各占一半，然后按要求射击敌军，火力跟近战齐飞！
李陵在浚稽山之战，带着5000步兵大破匈奴，就是把队伍部署在两山中间，战车掩护后方，“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和《孙膑兵法》里说的“垒上弩戟分”是一样。“千弩俱发”击退匈奴骑兵后，汉军步兵还冲上山地追着砍，大破匈奴！
刘裕的却月阵也是同样，每队七名长枪手推战车开路，摆好阵后，然后让弓弩手和弩炮上场，毕竟弩炮一发可是“辄洞贯三四虏”，靠这威力，直接打到北魏骑兵抱头跑路！那可是吃了好大的苦头，不得已引兵撤退。
当然，“防守反击”可不只是龟缩挨打，关键还得抡起拳头砸回去！光挨打不还手，那叫“沙袋”。重点是反击！
前面说的战例里，李陵在浚稽山带着步兵追着匈奴砍！但苏定方的曳咥河之战，真正定胜负的，还是他亲自带着唐军骑兵，瞅准空子给突厥人来了一记漂亮突袭，杀得对方晕头转向！
吴璘的剡家湾之战，最终也是靠步兵叠阵守得稳如山，骑兵再瞅准金军跑路时机，追上去一顿收割！
西方历史上著名的阿苏夫之战，狮心王理查的骑士被萨拉丁的骑射手一路上追着射，憋了一肚子火，等他终于抓住机会，趁敌人松懈，拖着累垮的战马突然冲锋，愣是把萨拉丁的军队打得满地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憋大招翻大盘”！不讲一点儿武德
这些战例，都是骑兵劣势方通过有效的步骑配合，成功击败骑兵优势方的正面例子。
还有界桥之战，就是麴义带着步兵反冲锋，硬刚公孙瓒骑兵，跟李陵在浚稽山也是一个路数，多豪横。
天佑十四年大房岭之战，李存审更狠，调集七万晋军，对上后勤拉胯、只有两三万的契丹骑兵，于是在战场上，他让步兵左右两翼包抄，正面摆鹿角堵路，强弩嗖嗖射，烟雾一放掩护大军绕圈，硬是把契丹骑兵打得像没头苍蝇，幽州城也顺势解围！
步兵如何无脑打骑兵
这时候有人就要问了：步骑协同战术听着是猛，可这战术怎么这么复杂？有没有啥简单粗暴，强势又无脑的打法，能直接把敌人干懵？嘿，其实还真有！
夜袭，绝对的“无脑神技”！趁黑灯瞎火，敌人迷迷糊糊，派一小队精兵摸进敌营，先点把火，再喊声杀，敌人心态直接崩盘！
卫青的漠南之战、徐达和常遇春的太原之战，都是这么打的，趁着夜里敌人行动不便，少数敢死队冲进去，对付那几个敢硬着头皮迎战的敌军士兵，一波“快刀斩乱麻”，一锤子买卖，打赢了，敌营直接炸锅！要是打输了，就...
拜占庭皇帝尼基弗鲁斯二世的兵书《On Skirmishing》就写：夜袭时想干翻敌营？要先让大军偷偷摸到敌人家门口，围三阙一，特意留个缺口方便敌人逃跑！然后，轻步兵溜到敌人营垒附近的高地，端起弓箭一顿乱射，如果敌人没有被箭矢击溃？那就再让敢死队突入敌军营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趁敌人乱成一锅粥，赶紧抢占关键隘口，堵住逃路，敌人想跑都没门！
又或者，除了夜袭，还有一招，抓将领得瞅准时机！敌人拉包围圈，战线拖得老长，后头空得像纸糊的，这时候集中兵力，挑个点猛冲，准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都已经被敌军包围了，能不能打赢会战倒也不好说，能在突围以后，保住自己小命就不错了。
天汉二年，李广利带三万汉军骑兵北征匈奴，痛揍右贤王，砍了万把人头，威风得不行！结果转眼被匈奴主力围得水泄不通，几天没吃上口热饭，部队还折了六七成，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关键时刻，赵充国带着百来个猛士，硬是“溃围陷阵”开路，像捅破窗户纸似的从包围圈里杀出重围！
凯撒大帝在努米底亚也撞过硬钉子！他被老部下拉比恩努斯，庞培那边的叛徒，带着一大群骑兵围殴！幸好拉比恩努斯的马队缺了点能作中坚力量的冲击骑兵，没能一波碾碎凯撒的步兵和骑兵。凯撒先让部队阵逐渐缩为环形阵抵御攻击。后来转念一想：坐着挨打可不是我的的风格，于是他脑子一转，果断下令：一半步兵往前冲，一半往后顶，同时向左、右两翼拉开战线，对四面而来的敌人发起反冲锋！这波操作愣是把敌人打得懵圈，暂时杀散了围兵！
这里要提一下，其实凯撒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赢全场，硬刚到底，不是单纯的只想着突围跑路，所以才向四面出击，而不是集中兵力挑一个点猛突！不过可惜的是，步兵的两条腿哪里能跑得过努米底亚骑兵的四条腿，再怎么追也追不上啊，所以才不得不作罢。
再回到努米底亚，凯撒的麻烦还没完。拉比恩努斯麾下的另一支援军赶到了，重整旗鼓又围了上来！对凯撒发起新一轮的围攻。凯撒军团在撤退回营的途中，后队被敌骑缠住，甩都甩不掉。凯撒被逼得没法，只好掉头再战！面对敌骑的游走骚扰，凯撒瞅准敌骑疲软之际，果断下令步兵骑兵一起上，发动总攻，硬是抢下一块制高点当掩护，大部队稳稳的撤回营地。
不过，凯撒这招也不是首创！早在朱古达战争中，名将马略就玩过这手“任尔几路来，我也几路去”的战术。面对朱古达和波库斯的联军包抄，马略跟骑兵大将苏拉互相配合，对包抄而来的敌军，四面发起反击。硬生生把敌人揍得满地找牙，大获全胜！
伏击：不讲武德但好用
说到兵法奇招，第一时间脑子里蹦出来的是不是就是“伏击”“火攻”这些演义小说里大放异彩的战术？火攻被吹得太玄乎，咱先放一边，伏击也可以说是战场上以弱胜强的不二法门杀手锏了！
就拿凯撒在罗马内战里干翻庞培的决定性会战，法萨卢斯之战来说，凯撒手下只有1000骑兵，庞培却高达7000人。为了弥补骑兵数量上的巨大差距，凯撒先是精挑细选了6个大队的精锐老兵，藏在骑兵后面当“第四道防线”，就等着庞培的马群追得欢时来个惊喜大伏击！
《内战记》中就描述：“他们高举旗帜，快速向前冲，以极大的冲击力撞向庞培的骑兵，杀得对方大乱阵脚，个个掉头就跑，一路狂奔，逃向山顶！这一跑，庞培的弓箭手和投石手全部暴露出来，他们手无寸铁又没有任何保护，像待宰的羊，瞬间被凯撒的兵力砍瓜切菜似的全数歼灭！更狠的是，就在这场冲击中，凯撒的步兵还趁庞培左翼负隅抵抗时，绕后一波包抄，来了个大伏击！
讲到伏击神技，唐朝兴元元年（公元784年）的经城之战，就是翻版法萨卢斯之战！这仗打在二帝四王之乱，造反的幽州节度使朱滔声势浩大，号称有两万骑兵（实际带上战场的倒没那么多）、五万大军（实际进入战场的兵力是3万），还拉来安史之乱里赫赫有名的3000回纥骑兵助阵！反观对手，成德节度使王武俊和昭义节度使李抱真二人联军，骑兵才不超过一万！但王武俊脑子活络，摆了个绝妙阵：他让兵马使赵琳带500骑兵偷偷藏在桑树林，步兵顶前面当“肉盾”，李抱真的昭义军在成德军后头压阵。王武俊自己领300精骑，抵御回纥骑兵，还跟后方的李抱真部将王虔休形成掎角之势，前后夹击！
朱滔的回纥骑兵当先锋，气势汹汹d扑向王武俊的骑兵队，王武俊命令骑兵先躲避，同时命令成德步兵顶住幽州军的正面进攻！回纥骑兵仗着快马，像一阵风穿过成德军阵，正得意着呢，结果一头撞上藏在后头的李抱真部队，傻眼了！正想赶紧撤退，王武俊的300精骑立马掉头，转退为攻，杀了个漂亮回马枪！再与此同时，桑树林里埋伏的赵琳乘机带着500骑兵，猛虎下山般拦腰截断回纥军，砍得对方晕头转向，光被俘的就有300人！
回纥军骑兵一崩，朱滔的幽州骑兵也跟着乱了套，正面进攻被成德步兵死死挡住，朱滔军吓得抱头鼠窜，只能仓惶退回营垒。第二天，联军直接攻破营垒，朱滔的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从战术上来看，经城之战和法萨卢斯会战这两场战斗，都是“以少胜多”的战术教科书！这两仗，联军和凯撒的骑兵都少得可怜，面对敌方铺天盖地的骑兵，诱敌深入！先用步骑配合勾引敌人上钩，再靠埋伏的伏兵突袭一波带走，将敌方看似强大的骑兵部队给轻易击溃！
而另一种我们更为熟悉的咱们老祖宗的伏击套路：让全军埋伏在某地，守株待兔，等敌人路过，嗷一声杀出去！这招不光是游牧骑兵的拿手好戏，以步兵为主力的军队想要“以弱胜强”，也常靠这手翻盘！就说梁朝普通六年（公元525年），毛主席都夸“能力不输韦睿”的名将裴邃，带兵北伐到寿阳，撞上北魏元琛、长孙稚的五万大军。
两边对峙几个月，魏军憋不住先动手，裴邃早有准备，把事先将兵马分成四阵，又派骑将李祖怜先上去挑衅，再假装败退。魏军骑兵一看，紧跟着追上来，哪知一头扎进伏击圈！裴邃一声令下，四阵齐出，临阵砍了北魏一万多首级，大获全胜！
罗马名将文提迪乌斯，对付帕提亚骑兵时，也用了两次类似的套路。先说公元前39年的阿玛努斯门之战，文提迪乌斯派副将希洛带一小队骑兵去勾引敌人，同时作为主力的18个步兵大队悄悄藏在高地上，骑兵主力则躲在步兵后头当后手。等到帕提亚人上钩，冲上来就撞进罗马军团的“步骑夹团”，被打得稀里哗啦，灰溜溜撤回幼发拉底河东岸！
再说次年，战略意义更为重大的金达鲁斯山之战中！文提迪乌斯故意散布“罗马人的兵力不够，没法在幼发拉底河沿岸布防”的假消息。诱导敌军3万人相信，放弃原先确定的渡口，绕到河宽水急的地儿渡河。
哪知文提迪乌斯早早就把主力埋伏在附近山丘上！帕提亚人观察了40天，没有发现文提迪乌斯的破绽。结果王子帕科鲁斯大手一挥，渡河，骑兵直攻位于山丘上的罗马营寨。
等到敌骑冲到500步内，罗马重步兵一拥而上，在帕提亚的骑射手们施放箭矢之前，就已将他t击退，还跟山脚下的重装骑兵挤成一团！
更绝的是，罗马还有群“扔石头好手”，趁他们行动不便，专挑帕提亚重骑兵砸，砸得他们动弹不得，伤亡惨重！最后，帕科鲁斯王子亲自率领近卫，朝位于高地的罗马军营发起冲击，想翻盘，结果自己挂了！三万帕提亚军被罗马人追着砍，渡口还被罗马占了，愣是死剩不到一万，近乎全军覆没！
硝烟散尽，史册间的金戈铁马早已化为墨迹，但“以步制骑”的精髓却如暗河潜流，千年流淌，至今激荡着兵家的思索！无论是叠阵的层层箭雨，伏击冷箭的致命一击，还是夜袭的雷霆手段，这些战例无不印证了一个真理：战争的胜负，从来都不是由兵种强弱一锤定音的！
步兵能赢，是纪律把散漫踩在脚下，用谋略给蛮力甩了个大耳光，更是弱势者用智慧掀翻大强权的史诗！枪矛刺破马腹，弩箭穿透重甲，那些曾被铁蹄践踏的尘埃，终将升腾为照亮兵法的星辰！
如今再回看，这些“以步制骑”的篇章，不仅是冷兵器时代的战术教科书，更是一曲献给人类智慧与勇气的永恒赞歌——真正的战场，永远在人心与头脑之间。
参考资料
《武经总要》、《宋书》、《宋史》、《旧唐书》、《新唐书》、《旧五代史》、《孙膑兵法》、《罗马史》、《谋略例说》、《内战记》
本文系冷兵器研究所原创稿件，主编原廓，任何媒体未经书面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追究法律责任。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