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水一天天涨起来,流经古埃及国土的时候,总会带来些难以解释的新鲜事。可有一桩旧事,搁在埃及王宫里,任你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也难免会摇头晃脑说一句“这胆子,可真够肥的”。法老们,动不动就把亲姐妹,甚至是亲生女儿娶进家门。咱们今天说起来觉得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了,搁那时代,却没人觉得不对。倒像是尼罗河的水自古便这样流。可谁真能理出古埃及人心里的那份讲究和怪癖,为什么亲人之间的线,该拉直的时候偏偏拧成一团呢?这些事儿背后藏着怎样的规矩?拦不住的好奇啊,总忍不住想掀开王宫厚重的帘子,琢磨个明白。
说起来,这种看似反常的风俗,其根其实扎在一种“神话里的家风”里。埃及人那套神话,神和人之间隔得远,偏偏神本身的家族就爱自家人跟自家人凑成亲。这倒不是瞎编瞎传,像胡夫金字塔下那条老巷子里流传的故事,讲太阳神拉下凡时,先是自己扮作形形色色的样子,再变出一对儿子女儿。当年牛头神阿匹斯和冥界女神芭丝特,也是一家子自成一段婚姻。这些在村野小酒馆、夜市摊头上都能听到,是埃及人嘴里世代都不会厌的老调子。在这种神话的滋养下,血脉自家留在自家,成了连神明都默许的事。
但真正把这种“神家风”搬到王室家里,还得说到法老梅尼斯,他可不是史册最有名的圣君,反而有点反骨和执拗。比起阿卡利亚那位以恶名流传后世的法老,梅尼斯更像那种喜欢和传统较劲的短脾气领导。他上位以后,曾让妹妹奈亚贝特摆出皇后仪式,虽说王宫里总有人小声嘀咕,但没人敢公开表示不满。说白了,底层百姓日日水利开渠,耕田织布,不怎么操心皇家的这些破事。王宫高墙里头谁和谁成了亲,像是另一重世界里的谋算。更有意思的是,据说梅尼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威,还曾亲自下令祭司要在每年的丰收祭典时高声诵读神话片段,专门强调神祇亲身示范的“兄妹结亲”故事,这样的做法,皇室内外其实心知肚明。
梅尼斯的操作让鼎里的规矩彻底翻了个个儿。到了后来,大家都默认王室该这么过日子了。跟着时光往前捱,到了中王国时的塞索斯特利斯三世,他甚至公开在王后典礼上向众臣宣布自己的继任人——正是他堂妹所生的长子。你想想,那场面也挺魔幻:大祭司在一旁高颂神恩,底下大臣却盯着金碗里的圣油,只想赶紧结束仪式回家吃饭。这么一来,王室近亲结亲不是什么“偶尔犯浑”,而是板上钉钉了的规矩。
不过不是谁都稀罕这套皇族经营血脉的惯例。有那么几年,埃及出了个与众不同的法老——阿肯那顿。这位仁兄据说从小就不喜欢落俗套。他娶了本家堂妹奈菲尔提蒂为妻,但却曾多次表示“我要敬天一神,其他规矩随它去吧。”他的改革闹出巨大动静,但在婚配和儿女继承这块,他非但没打破旧有链条,反而用“只有纯粹王族血统才能祭祀阿吞神”的新说法,给自己娶近亲的做法找了个全然神秘的新理由。底下人不分男女,看戏似的盯着王宫门口,既觉得新鲜,也说不清是该夸法老聪明,还是说他只是变换了说辞。
说到这儿,离不了再聊几句真正沾点人情味的细节。其实王室血脉和普通人家的生活始终泾渭分明。像在底比斯平民区,晒谷场上流传不少笑谈:“咱们穷人要是敢跟自家亲人混不到一块去,老天一定降灾。”皇帝家里则不一样。只要法老一声令下,哪怕自己娶自家侄女,所有祭司和贵族都得装出一副“皆大欢喜”的模样。那些大理石宫殿里头,王室宴席热闹归热闹,心里是疼了还是乐了,也没人敢说出口。
更有趣的是,这玩意并没真蔓延到三教九流都爱这么干。即便贵族圈子里,也有不少看得出心不甘情不愿的例子:比如第二十王朝一位叫芙卡芭的女贵族,就宁肯远嫁外省守将,也不愿成了表兄的第六房。可一到权谋和王权的层面,这些忐忑的小女儿家想法统统只能咽进肚子里。对于法老来说,控制财产、圈住权力、关住危险,娶近亲就是最省事的保险。
说权谋,这种近亲结亲在政治上真也不是无用。你看第十二王朝的阿蒙涅姆赫特三世,他治国可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说一次王室贵族突然造反,正因为王后和法老是同母所出,多亏王后的亲兄弟死命护着自己的血脉,造反分子被一网打尽。普通官僚、百姓哪有这号运气?那时的法老,还捎带给亲戚发了不少犒赏。自己家人管着自己财产,权力就像铁锅炖鱼,都腌得透透的。
可凡事两面。老百姓倒没多操心王家的勾当,可时间一长,王室近亲婚姻带来的毛病也逐渐冒了出来。咱不能不提到法老普塔赫赫普二世。史书虽然没留多少八卦彩蛋,但据说他晚年病痛缠身,身体出了不少毛病。那些御医倒是敢在宫墙内低声议论两句,说王室的这点病啊,和家里姑娘娶得太密、亲戚成亲太近不无关系。还有人悄悄说,王宫里新出生的娃娃个个都面容相似,难免让人联想到血脉流转出了点岔子。惊不惊,世上的恶果,有时候要一代一代地吃下去。
再往后,轮到托勒密王朝时,这事儿干脆成了“人神两界都必须如此”,连远道而来观光的希腊学者都忍不住皱眉。别看表面风光无限,其实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不断。像托勒密八世和他的那桩王位争斗,最后真真假假,只剩一地鸡毛。史书说他肥胖嗜酒,却没人肯说得清,他人生里究竟是自负血统纯正,还是被宫廷的近亲争夺碾得心力交瘁。
血统把王室一代代捆在一起,可王宫的锁链也越拧越紧。到了王朝快断气时,外头的罗马人早就把心思打到了亚历山大港的大殿里。内部一盘散沙,亲兄弟姐妹互争王权,外人伸进来一脚,整个埃及最后栽倒在了新统治者的马蹄下。说到底,血脉这回事儿,是剪不断,更理不清。
回头想想,这种奇特的传统,既是神话的传递,也是现实的无奈。法老能够高高在上,是因为他们既扮演着神,又得处处防备身边最近的“神家”翻脸。百姓的柴米油盐不曾改变,王宫的血脉规矩,却一代比一代绞得更紧。变化的是世道,不变的是那条“自家人入自家门”的老线头,始终没法像尼罗河水那样自自在在地流出去。
到底是王朝的密道藏着太多秘密,还是这世界许多规矩压根没有定数?说穿了,无论东西南北,总有人要用最安全的手段护住自己的地盘。而不管千年之后世人怎么看,尼罗河边的宫墙和睡在金床上的法老们,恐怕都不会在意我们如今的嗤笑和惊异。只是那种悄然流转的命运,让人忍不住唏嘘:天底下多少人曾为权力舍掉了人情,多少故事,到头来也只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几声感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