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天通
《国语·楚语》:“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以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
《尚书孔氏传》说:“帝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是谓‘绝地天通’。”
《书·吕刑》:“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
《孔传》:“重即羲,黎即和。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是谓绝地天通。言天神无有降地,地祇不至於天,明不相干。”
《山海经·大荒西经》:“颛顼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帝(颛顼)令重献上天,令黎抑下地。下地是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
黄帝统治时代,民神杂糅,神可以自由的上天下地,而人也可以通过天梯——即“昆仑山,黄帝所造”往来于天地之间。蚩尤“带领众神和山精水怪与黄帝作对”之乱后,又殃及地上生民,使得人间强者凌弱,众者暴寡,酷刑泛滥,杀戮不止。
黄帝的继承者“颛顼”(zhuān xū)对天地间的秩序进行一次大整顿。他命“重”(颛顼帝的孙子)两手托天,奋力上举;令“黎”(颛顼帝的孙子)两手按地,尽力下压。于是,天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以至于除了昆仑天梯,天地间的通道都被隔断。颛顼还命令“重”和“黎”分别掌管天上众神事务及地上神和人的事务。此后,天地间神人不经“重”“黎”许可便不能够随便上天下地了!
从历代文献中可以看到,“绝地天通”是中华历史上的一次重大事件,对中华文化有着重要的影响。“绝地天通”是颛顼帝在其祖父黄帝统一文字之后,第一次以部落联盟主的力量,实行“天地相分,人神不扰”大一统的文化制度,统一天文历法,明确祭祀的规矩,是一种有序化、制度化的社会文化秩序重建过程。是最早的礼制和法治,也是最早神的宗教体系,为中华文明奠定了5000年的基础。
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寔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
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月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是谓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
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
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
这是文献记载中关于“绝地天通”最清晰的解释,观射父首先讲“淫祀”(过多的祭祀活动)之祸害,各个部落是“家为巫史”,以人作享(人祭),一是劳民伤财,二是乱德,不能统一历法标准(方物),历法和文化乱了。观射父在对话中两次用了“嘉生”。嘉生,或嘉盛,是指茂盛的谷物,众生祥瑞。《国语·周语下》:“阴阳次序,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龢利。”《汉书·郊祀志上》:“民神异业,敬而不黩,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序。”颜师古 注:“应劭 曰:‘嘉谷也。’师古 曰:嘉生,谓众瑞也。”《宋史·律历志三》:“方今四方给足,嘉生蕃衍。”
观射父说,第一个阶段是有序的:“民神不杂,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第二个阶段是无序的:“民神杂糅,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第三个阶段再回到有序:“重、黎绝地天通,使复旧常,无相侵渎,神会再次降之嘉生的”。说明上古中国历法和文化从“有序——无序——再有序”发展的三个阶段,无序的泛神时代导致严重的经济危机和社会混乱,从而导源了远古宗教或文化的一次大的变革——绝地天通。
由于后世文人不懂天文(天道),也缺乏社会实践,不能从唯物科学的天文地理和社会变革实践的视角探讨中华文化的发展,不懂天文,而陷入了“神”这个唯心的宗教坑;缺失社会实践,而陷入了礼制的这个表面文章坑。撇开神的宗教思路,以科学的历史观重新审视“绝地天通”这个中华文化发展历程中最重要的变革节点,回归中华文化的本来面目,是本文的初衷。
在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历史中,黄帝时代恰恰是在这个重要的时间中点,炎黄部落奠基了华夏文明后续5000年的辉煌。黄帝时代,除了有知名的大部落炎帝和蚩尤部落外,还有众多小部落,各个部落有不同的语言甚至也有各自的文字,黄帝部落的史官仓颉造字,开启华夏文明文字逐步统一的历程,第一次建立华夏文字统一的标准体系。虽然当时黄帝部落的天文知识和农耕技术水平还不如同时代的炎帝和东夷(蚩尤)部落,但仓颉造字“天雨粟。泣鬼神”,炎黄大战后,实现炎黄部落的统合,败杀不归化的蚩尤,开启以中原为中心的华夏文明统一历程。
《山海经》:“颛顼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帝(颛顼)令重献上天,令黎抑下地。下地是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颛顼帝是黄帝的孙子,重和黎是颛顼的孙子,“绝地天通”是颛顼帝发起的天文历法的统一运动,革除以往各部落淫祀的无序状况,统一历法制度。在《元贞之道》之前的文章中讲过《神话里隐藏的历史秘密:女娲补天》(点击打开),由于历法一年365天与地球绕太阳轨道运行一周的实际天数(365.24…)有差异,每年需要“正”历法,最早的祭祀活动其实是卜者(巫或史官)在冬、夏至日或春、秋分日,校正历法的过程,“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是天文,不是神话和礼仪。到了汉后不懂天文历法的文人时代,误解胡说,才有后来的神话和礼教概念。只在汉后的文献中,才是神话和礼仪,已经偏离了中华文化的本源。颛顼帝发起“绝地天通”的文化统一运动,其实是统一历法,把历法的制定权统一到中央集权,禁止各部落擅自制定天文历法。
《世本》曰:“黄帝使羲和作占日。常羲作占月。”《尚书•尧典》:“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山海经·大荒东经》:“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山海经•大荒西经》:“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
在《元贞之道》之前的文章中《太阳高高的挂在扶桑树上》(点击打开),论述过“生十日”和“生月十有二”,就是羲和和常羲分别掌管“十日太阳历法”和“十二月月亮历法”,这是华族的第一个阴阳合历的标准——《颛顼历》。
《海外南经》“南方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海外西经》“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海外北经》“北方禺疆,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青蛇”,《海外东经》“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
南方祝融
在中国民间传说中“二龙戏珠”,是戏太阳和月亮二珠的两条龙(羲和与常羲),寓意羲和与常羲掌管太阳和月亮历法。而南方祝融、西方蓐收、北方隅疆、东方句芒四神,各乘分别掌管太阳和月亮历法(阴阳合历)的二龙,在东南西北四方推行历法的普及和统一(颛顼历),《山海经》记载了黄帝时代历法统一的过程,《管子》中讲的也是黄帝历法,大一统的秦朝承继的还是《颛顼历法》。
中华文化的本源是基于天文历法在农耕时代的应用,是科学唯物的,后儒文人不懂,就演变成了“祭礼”,民众不懂,就迷信成“鬼神”。现在网络公知媒体大肆贬低中国人缺乏对神的“信仰”,其实西方信奉的“太阳神和月亮神”(天文历法)都是中华远古先民创造的,《圣经》中说上帝耶和华来自东方,是不是源自西方神蓐收的功德,无从考证了。历代中国人的传统只是“敬鬼神”,敬“鬼”是对先人祖先的感恩,敬“神”是对天地自然的敬畏和感恩,都源自于天文历法,是有源的。明清时期西方传教士到中华大地传教时,即使中国人信奉了基督教,但也无法让中国人只信仰《圣经》中唯一的耶和华“神”,因为中华民族骨血中的神都是有源的,不是凭空产生的,而且中国人心中是个多神的世界,与西方唯一神的信仰有本质不同。宗教信仰自由,但不能迫使民众对唯一神的信仰,这必须成为中华民族的基本宗教政策,否则必然乱德。
一、 遏制了各部落铺张浪费的“淫祀”活动,社会财富的积累有利于种族的繁衍和壮大。现在一些人不懂文化,以“传统文化”“自由”之名,胡乱“淫祀”,各地五花八门的祭祀活动,到处乱建寺庙,宗教势力在扩张,甚至还有为死去30年的爷爷过“80大寿”,等等,群魔共舞,这都是乱德,必须遏制!
二、 统一历法的制定,从而开启华夏部落联盟的大时代。逐步建立以中原文化为中心的大中华圈。文字和历法的统一,促使有共同文化认同的炎黄子孙凝聚起来,而成就了中华民族后续5000年的辉煌历史。西方文化一直到有“唯一神”的宗教后,才有共同的文化体,而诞生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但两大宗教由于教义的差异,一直处于矛盾和战争状态,西方文化还处于无序乱德的状况。文化认同一旦被割裂,必然造成混乱(乱德),香港的乱局就是文化出了大问题,西方宗教和文化肆无忌惮地浸入了香港年轻人的思想,从对中华文化的不自信,到损毁中华,而背离了中华文化这个本。中华优秀文化深厚的底蕴是几个港独无法撼动的,时光荏苒,港人终归会认知到东方文化的魅力和力量。
三、 中华文化中“祭祀”的本意是基于天文历法,是唯物科学的,是中华农耕文明实践的结晶,不是唯心的,是合于天道的自然之道。现在一些浅薄的文人公知们大肆贬低中华民族缺乏信仰,崇拜“牧羊文化”,其实是文化上的倒行逆施,是反人类的愚蠢认知。 中华文化渊远流长,汉后文人不懂天文历法,背离了中华文化的本源,致使中华文化思想停滞了,迂腐了,必须去除儒学糟粕,回归中华优秀文化的本来面目,文化才能复兴,中华儿女才能找回文化的自信。
中华文化渊远流长,汉后文人不懂天文历法,背离了中华文化的本源,致使中华文化思想停滞了,迂腐了,必须去除儒学糟粕,回归中华优秀文化的本来面目,文化才能复兴,中华儿女才能找回文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