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化趋势加剧,中国社会的混世风云解析

“江湖化”是中国社会一个复杂且持续引发讨论的现象。它指的是一种社会运行逻辑,其特征是"人情关系、非正式网络、潜规则、实力(而非制度)"在资源分配、机会获取、问题解决等方面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侵蚀或替代了正式的制度、规则和程序。
探讨中国社会江湖化何以愈演愈烈,需要从多个维度分析其深层原因:
1. "正式制度的不足与失灵 (Weaknesses and Failures of Formal Institutions):" "制度不健全:" 法律法规、监管体系、市场规则等在实践中可能存在漏洞、模糊地带或执行不力的情况。这使得一些人可以通过规避正式程序、利用制度空白来获取利益。 "执行不到位:" “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现象的存在,削弱了人们对正式规则的信任,让他们觉得依靠关系和实力可能更有效。 "效率低下:" 过于复杂的官僚程序有时会导致效率低下,使得人们宁愿寻求更快捷的非正式途径。
2. "社会结构的变迁与压力 (Social Structural Changes and Pressures):" "快速市场化与资源分化:" 市场经济带来了巨大的机遇,但也加剧了资源分配的不平等。在激烈的竞争和有限的优质资源(如好工作、住房、教育机会)面前,人们更倾向于利用各种关系来“捞取好处”或

相关阅读延伸:混:中国社会的江湖化何以愈演愈烈?

“混”,一个中国颇为流行的常用语,一种混沌的生存状态,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格外昭著于江湖和帮派,但从某个时候开始,这个字眼悄悄在社会各个角落、各个人群中间弥散开来。

大城市的刀光剑影中,青葱浪漫的校园里,各色职业和岗位上,有志青年冲进社会混个出头机会,中老年准备一份工作混到退休,年轻人打着“丧”和“佛”的旗号混过一天又一天……

“混”渐渐繁衍成了激昂时代披风底下无数蛰伏的阴虱,每一只都刻着怠惰、莽撞、漫无目的或投机取巧,刺刺痒痒,无所不在。这种难以言表的状态为什么会泛滥到整个社会?为什么越来越多人在“混”的路上越走越远?

学院派社会学家对这种奇异现象进行了专业解构,我们则通过江湖化的方式找到了“混”泛滥起来的原因。

“混”的前世今生与本质色彩

社会学家们追溯“混”这个词的由来,发现它虽然很像一个随着网络、影视流行起来的“后现代”表达,但实际上“混日子”“混出路”之类的词汇早已有之,从清代的《红楼梦》到民国的《围城》,“混官职”,“混文凭”之说屡见不鲜。

可见“混”远比人们想想象的古早,且常见、通用。专家通过研究发现,“混”起初只代表流水交织互冲,之后引申到混乱、混沌等事物状态,转嫁到人身上表示混日子、混官职、混出路也有几百年历史了。

“混”并非“一家之言”,从北京到新疆,从上海到哈尔滨,许多地方俗语中都有与“混”相关的表达。这种普适性俨然是因为“混”恰巧契合了人的某种状态,且形成了一种普遍的社会价值观。

那么“混”是个贬义词吗?从“混混”到“混饭”、“混官面”、“混日子”,与“混”相关的词汇总是混沌的、带有负面色彩的,乍听起来确实是贬义,但使用时却又自有巧妙之处,比如有人问出“混得好吗”,表达的是一种亲近;有人自称“凑合混”,八层是一种谦辞;有人想“混个前程”又不失义气。

介于“混”代表意义和状态的复杂性,社会学家们将“混”分出四种含义。混黑、混江湖——江湖之混;生活里没理想,混一天算一天——生存之混;凑合工作,无功无过混个不失业、不担责——应付之混;使用手腕和技巧取得提升或物质资源——经营之混。

这四类“混”有一些共性——没目标,为生存或短期计划勉强维持;浮于表面,藏起真正的能力和诉求;消极、不情愿,没有突破意愿;顺应非正当环境,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利。

如此“腐味”浓重的一个词是如何在勤劳、奋进文化深入骨髓的中国挤出如此大的一席之地的呢?这其实造就“混”的人性和环境有关。

“混”的心理诱因与渐近过程

学者们以布迪厄的“游戏隐喻”来阐释“混”的行为。布迪厄将世界描绘成许多相对自主的场域,每个场域都是一个小游戏。

这种小范围的游戏和单元为每位玩家设置了角色,赋予他们名分,帮助他们证实自己的存在性,拓宽自己的局限性,直观收获是利益,更深层的可以让人实现自身意义、找到生之尊严。以“混”的目的为出发点,游戏可以分为两种:谋求物质利益的世俗游戏;谋求精神满足的超越游戏。

游戏都有规则,无论是明面规则还是潜规则,只要遵从规则,则认为游戏具有正当性,不遵从规则则认为游戏不正当。

理想的社会环境应该由无数正当游戏组成,玩家凭个人意愿选择加入哪些游戏局,选择世俗或者超越游戏版本。但现实中存在着许多非正当游戏,允许人通过非正当手段获利,这种游戏中就产生了大量的“混”。

加入非正当游戏的人大都处于低端物质追求层面,他们起跑线落后于常人,物质上更匮乏,会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为由包装自己的不正当行为和诉求,美化不美好的过程和出发点,其实是本身不能免俗,无法超脱功利。

他们的“混”是“应付之混”、“生存之混”或“江湖之混”中的某种。而另一部分非正当游戏玩家是兼有高端精神追求的,有自我实现的愿景,他们的混则属于“经营之混”或“江湖之混”。

少数超越游戏玩家普遍有主动性,而多数世俗玩家是怠惰的,处于得过且过的状态。世俗玩家也都做过或想做过超越玩家,但在现实中碰壁后大都掉进了世俗游戏的陷阱。

学者们以《一地鸡毛》中的平凡夫妻为例讲述了这个渐近过程,一对毕业成家的小夫妻,上学时也有过昂扬斗志和理想,但琐碎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超越意愿,学会了“混”。

小林从老家混到北京,老师、亲属都来求他办事,乍一看是成功的。但当他被人情世故扰得疲乏不堪,发现连自己的孩子入学都需要给人伴读时,处境低微带来的现实冲击爆发了,他知道自己混得并不好。

可见“混得好”不在口头,而有现实衡量标准,这个标准不是人品、学历,而是地位、权利、物质财富。在工作里,小林发现实在、积极是最无用的,越是赤诚的人越要受委屈,而逢迎拍马、虚虚假假的人反而高声连连,他不得不学着顺应规则,待混成了“老油条”,日子也舒服了许多。

就这样,初心死在了现实面前,超越游戏切换成了世俗模式,不正当规则暗搓搓运行,周而复始,维持了某种表面和谐,一切就那样“混住了”。

学者们将人的非正当性“混”分为两种,一种顺应个人非正当性,主要表现为不思进取,消极怠工,主要包括生存之混和应付之混;一种顺应环境非正当性,表现为主动谋取利益,但手段不正当,主要是经营之混,而江湖之混则两者兼有。

学者们对“混”提出了各种分类和分层方式,不乏辩证、多维、专业的思考,但跳出这个框架,从更为“江湖”的角度去理解“混”又如何呢?更简单,而且可以找到当下“混”泛滥的根源。

以“江湖”之道剖开“混”

“混”本意为水流互冲,杂质交织,这种物质形态会被用来代表人的生存状态和行为,其实是因为从形意上看两者并无二致——一股股水流翻涌冲撞,杂质随水流沉浮;一个个人在社会和时代大潮中翻涌,与周围一切矛盾碰撞,沉浮消磨。

两者形态的吻合使得“混”这个词顺理成章被转嫁到人身上使用。

“混”,看似是人的主观选择,实则是在偌大的社会容器中产生的,是人性、环境、生活、时代共同促成的,虽然“混”这个词使用年限不那么长,但“混”这种状态却存在太久太久了——设想一下,20个原始人群居,其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多吃少干,“混日子”?

所以“混”是一种群居社会的伴生形态,只要有足够的人就会存在。东方不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就有江湖”,后面还要加一句——“有江湖就有人在‘混’”。

专家将“混”定义为一种顺应不正当规律获利的行为,但不正当规律无所不在,为什么“混”这个词在黑道中用得最多,表现出了极强的江湖性?这其实是“混”带来的破坏和影响大小决定的——微弱的、隐秘的“混”不易被觉察和关注,而爆裂的、伤害大的“混”无法隐藏。

就像一个人在职场里耍点小聪明,在生活里设法懒一懒,产生的影响极其有限,不会有太多人注意或深究。

但如果一个人是混混,干了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其破坏性和影响就很大,总是令人印象深刻,足以盖过那些各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的破坏性微弱的“混”,因而“混”的花名到底落在了“道上”。

是什么导致了“混”泛滥?

“混”是什么造就的?学者们归纳为人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但实际上,除了人自己的需求内因,与外界环境也息息相关。

如果单纯从行为正负性考量,“混”可以划分为两类——积极混,比如“混个前程”、“混出个未来”,这种混具有强烈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表现为闯、博、争取,即为专家所说的个人非正当性顺应;

消极混,比如“混日子”、“混口饭吃”,这种混消极怠惰,表现为拖沓、懒散、不思进取,是环境非正当性顺应。

从人性上来说,前者的诱因其实是人的“趋利”本能,后者则是人的“避害”本能。

这两种本能并存于人身上,本没有巨大的强弱差异,会激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离不开外界环境的诱导。当环境里的机会多、出头和突破可能性大时更容易表现为积极混,人们大都愿意去搏一搏;

机会少、阻碍多、破局可能性小时更多表现为消极混,人们都更愿意呆在一个安稳环境中少折腾。

“混”并不是大多数人的本意,许多人年轻时都是一心想“混个前程”的,但经受了诸多的不顺和挫折,吃过很多亏或反复失败以后,便放弃专家所谓的“超越”意愿,开始在职场或生活里“混日子”,这是对一个人而言弊大于利时,趋利本能战胜避害本能的结果。

每个人触动“混”的分界线不同,有的人只轻微碰壁一两次,甚至只是想到会碰壁就退缩了,而有的人多次失败也仍有心力继续搏下去。不同表现的背后有一点是确定的——随着时间拉长、碰壁累加,人的热情会消逝,因而随着年龄增长,“混”的状态会愈加突出。

当下的中国社会里,其实“积极混”和“消极混”都很泛滥。乡镇人进城“混”,年轻人毕业后去大城市“混”,渴望财富、权利的往更高阶层和圈子里“混”。

时代繁荣、财富易于累积、成功学盛行都使得“积极混”格外活跃,在上层圈子和新兴人群中格外风靡。于此同时,大多数的学生在混学历、职工在混工资、老年人在混退休,海量的人得过且过,放弃理想和超越意愿,磨洋工一样生活。

造成这种普遍现象的很大一个原因是社会阶层固化、突破窗口越来越狭窄。没有优越背景、出身和能力的人极容易触摸到天花板,意识到自己难以“破圈”后,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往往甘愿躺平,少去社会和生活里冲撞,少受些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混”是人的本性决定的,但却受外因诱导,以机遇和环境为滋生土壤。

中共数千年历史中,乱世里最容易出现群雄并起,太平盛世时人人纸醉金迷;建国后一切公有,社会里流行吃大锅饭“混日子”;改革开放后机会翻涌,人们纷纷下海“混出路”;而当下社会阶级分层基本定型,消极“混”又开始泛滥。因而“混”有是有周期性的,随时代兴衰往复。

中国没有江湖化,是“混”被江湖化了,而中国不断“混”化。只要人群还在,纷争还在,桌面下的规则还在,“混”就会在社会的各个角落永远存在下去。

“混”的非正当性也永远无法完全矫正,唯一可以改变的是积极混与消极混之间的平衡,然而社会整体性的“混”也并不以少数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便或多或少会受一些舆论影响,更多的仍由时代洪流牵引。

时代会引领人们走出当下“混”愈演愈烈的困局吗?短期我们还看不到希望。我们都混在社会里,要么旁观别人“混”,要么自己有意无意在“混”,每个人就是“混”本身。我们抵抗不了时代大势,但还能改变自己,保证不在社会里一路下沉,就算在逆流向上“混”。

发布于 2025-08-07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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