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一股陈年的油哈味呛醒,我第一反应是厨房地漏又反味了,结果翻个身才发现——味源是枕边这个才领证15天的老张。那一刻我彻底懂了,62岁再嫁,不是找爱情,是找室友,而室友还不能喷香水遮味儿。
徐大妈跟我吐槽时,我直接甩了句:分房算轻的,要我早拎着小被子去沙发了。她叹气,说老张一天洗两遍澡,香皂从力士换到舒肤佳,再升级到进口洋货,一靠近还是那股“旧书+老油+日晒棉被”的混合体。她偷偷闻过自己腋下,确认不是心理作用,才狠心把1.8米大床劈成两张单人。
我查了资料,原来人过40,皮肤就开始偷偷生产“2-壬烯醛”,年龄越大,工厂越加班。加上老人体温低,洗澡水烫、时间又短,皮脂氧化就像隔夜的剩菜,味儿全闷在皱纹里。说到底,不是不讲卫生,是身体在叛变。
更扎心的是,这味儿自带“社交隔离”buff。老张孙子来家,转身就喊“爷爷屋里有怪味”;徐大妈女儿干脆把母亲常用药贴上了“勿进主卧”的便利贴。俩老人本想搭伙取暖,结果先被气味分了阵营。夜里各刷各的手机,白天各做各的饭,连跳广场舞都一个去东街一个去西街,怕舞伴背后议论:她家那位“有味儿”。
我劝过她:要不试试绿茶泡澡?再不行床头塞柚子皮?徐大妈摇头,说那些招数像给老房子喷空气清香剂,治标不治本。她更怕的是——这才半个月,往后要是瘫了病了,味更大了,难道再离一次?毕竟民政局大姐都认识她了,再盖章都不好意思。
听完我直接失眠。年轻相亲看脸,老了相亲得先闻味,可没人提前发一份“体味体检报告”。我们总把晚年浪漫想成夕阳红滤镜,却忘了肉体先一步报废。荷尔蒙退潮后,婚姻剩下一地生活细节:鼻鼾、假牙、夜尿、老人味,哪样都能把爱情打回原形。
第二天我把话挑明:要么接受人体会像面包一样慢慢变陈,要么趁早立规矩——分房、戴口罩、空调装新风,别把最后一点体面也耗光。徐大妈听完沉默半天,回了一句:这回懂了,再婚不是找心跳,是找能一起扛臭、扛病、扛孤独的合伙人。扛得住就继续,扛不住就散伙,就这么现实。
说到底,老人味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时间给所有人的下马威。你可以嫌弃,但逃不掉;你可以分房,但总有一天要面对面。先想好能不能一起闻味到老,再决定要不要盖同一床被子,这比任何誓言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