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隐喻的角度看,《指环王》就是一部西方战胜东方的假想历史寓言。
魔戒
自15世纪,西方率先开启大航海时代以来,世界便进入了一体化的历史进程,同时也进入了“西盛东衰”的两极分化的局面。
新航路开辟
在西方通过300多年的殖民掠夺而开启工业革命之前,世界霸权一直在人口更多、农业发达的东方手里,中国的丝绸瓷器在欧洲千金难买,蒙古的弓箭骑兵使白人胆战心惊。然而,等到18世纪欧洲完成了工业革命之后,历史的天平便彻底倒向了西方,面对欧洲列强的坚船利炮,东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如同“降维打击”。
1997年中国电影《鸦片战争》
在西方二元对立的历史观看来,世界处于零和博弈的状态,东方的崛起必然以西方的衰败为代价,反之,西方的发达必然以东方的落后为条件。西方人的意识形态中没有“天下大同”的概念。
2003年中国电视剧《走向共和》
西方人长期对东方保持着一种巨大的偏见、歧视乃至仇恨,哪怕如今西方已经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都已经远胜东方,仍然未曾停止打压、抹黑东方的步伐,看起来是因为东方已经对西方构不成任何威胁,其实正好相反,这种敌对情绪的背后恰恰是西方对东方挥之不去的恐惧。
世界上绝大部分财富都集中在西方世界
《指环王》正是一个典型的西方式历史寓言,它通过一个通俗易懂的正邪二元对立的魔幻故事,隐喻了西方战胜东方的历史,甚至可以说是一部魔幻版本的“欧洲中世纪历史”。
霍比特人弗罗多
《指环王》事实上有两套故事文本,表面文本是精灵、人类和霍比特人的正义阵营同魔王索伦的正邪大战,看起来就像一个童话故事,但潜层文本实则是隐喻西方受到东方的压迫,必须战胜对东方的恐惧,才能开创未来。本质上,《指环王》呼应了西方世界渴望打败东方的潜意识,以艺术的方式重返中世纪,扭转曾经被东方入侵和征服的历史,从而消除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洛汗国骑士团长伊欧墨
了解了这个前提,就可以进入到对《指环王》的解读。《指环王》系列电影的原著是英国作家托尔金的同名小说,是迄今为止欧美世界最知名的现代魔幻文学巨著,地位相当于我们的《西游记》,故事的直接灵感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可西方与东方的斗争史才是它真正的底本。
托尔金
这里有必要科普一下,几乎所有文学作品都在反映作家所处的时代与社会的现实,往往不是说一定要写出具体的人或事,对历史现实的映射都是无意识间通过隐喻的方式完成的,许多时候连作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全世界民族叙事传统中,神话、寓言、史诗和童话都取材自真实历史,反映本民族的价值观,《指环王》就反映了现代西方最深刻的一种民族意识:对东方的恐惧。
“傅满洲”就是西方对东方民族的偏见说恐惧的集大成者
按照托尔金的说法,《指环王》创作的初衷是因为他看到西方世界虽然有完备的历史记录,却缺少一部本民族的魔幻史诗,于是为了填补英语魔幻文学的空白,他在1949年到1957年创作了《指环王》三部曲,成为西方魔幻小说的鼻祖,影响了后世许多作品的诞生,比如著名的《纳尼亚传奇》《冰与火之歌》和《时光之轮》,都有《指环王》的影子,也都有对东方的无意识丑化。
改编自奇幻小说《冰与火之歌》的《权力的游戏》
托尔金是个缝合怪,《指环王》是杂糅了各种欧洲民族史诗、骑士传奇、魔法故事和历史记录的产物,依照欧洲中世纪的历史,创造了一套庞大的世界观、多元的种族和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当然别忘了,《指环王》本身就是一个精彩的历史隐喻,是“西方打败东方”的寓言。
精灵公主阿尔玟
如今大众对《指环王》系列如数家珍,应该还要归功于系列电影。2001年至2004年,由新西兰名导彼得·杰克逊操刀,集整个西方世界之力,美国的电影工业、英国的文学底本、新西兰的如画风景以及大半个英国、美国、新西兰的演员,光是群众演员就动用了超过2500人,扮演人类与半兽人军队的基本都是新西兰陆军,而新西兰全国的兵力也不过5000人,可以说是鼎力相助了,说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不过分。
三部曲制作精良、规模宏大,总投资超过2.8亿美元,是当年最高的电影制作成本,如此巨大的投资让出品方新线公司做好了破产的准备,结果三部曲叫好又叫座,全球狂收票房29亿美元,还在国际上把能拿的奖拿了个手软,获奖351次,提名284次,其中还有17个奥斯卡奖。
洛汗国王一行人
2005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杰克逊携《指环王3:王者无敌》一时风头无量,11项提名全中,留下了奥斯卡之夜不朽的传奇,此后再无人可以超越。以至于当时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获奖者打趣道:“幸好《指环王》是英语电影”。
恢弘的世界观,精美的服化道,鲜活的人物,精彩的剧情以及深刻的隐喻,共同编织了这样一段史诗,三部曲总片长接近12小时,可观影过程中丝毫不会感到乏味。《指环王》的故事一共有两条主线,一条是人类、精灵联盟对抗魔王索伦的战争线,一条是霍比特人弗罗多护送魔戒去魔多销毁的公路线,在这个世界里人、神、魔三足鼎立,而故事的核心其实是一个成长的寓言。
精灵女王凯兰崔尔
《指环王》在中文互联网一直被戏称为“欧美《西游记》”,从表面看,是弗罗多与阿拉贡的成长历程;从深层看,是西方世界的崛起与胜利。同样是“走出去”,《西游记》是排除万难,向西求取真经,象征着东方对外界的学习探索;而《指环王》却是坚守信仰,向东销毁魔戒,象征西方对外界的征服破坏,两个不同文明对外部世界的态度,就是各自最核心的文化价值观。
有意思的是,诞生于魔多的魔戒只能在魔多被销毁,应和了西方人认为自己在历史上面临的恐惧来自东方,就必须去东方征服东方来彻底消除恐惧。时至今日,《指环王》不仅仅只能被当做一部文化精品观看,还必须认识到它背后精妙乃至是恶毒的文化隐喻和历史假想。
从浅层的打怪升级故事往下挖,《指环王》的历史隐喻会让你大吃一惊,因为它根本就是一部魔幻版的欧洲中世纪史,在这个假想故事中,西方没有被东方打得一败涂地,反而是以勇气、智慧与团结战胜了来势汹汹的东方大军,熟悉中世纪历史的人都知道,这恰恰是当时西方缺少的。
在西方人看来,东西方之间的和平相处只是偶然状态,斗争与对立才是常态,历史的本质是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作为他们认为自己作为所谓“上帝”的选民,必然战胜东方。
从十字军东征到美苏冷战,西方的历史就是一部与东方斗争的历史。
《指环王》正好成书于美苏冷战的初期,东西方之间的对立日益严重,托尔金作为牛津大学的历史、文学教授,看来他笔下的历史隐喻绝非空穴来风,《指环王》事实上反映了西方集体潜意识里对东方的敌意与恐惧。
在《指环王》的世界观中,中土大陆的地缘格局与欧洲大陆如出一辙,西部是汪洋大海,东边是群山围绕,这个幻想世界本身就是欧洲的隐喻。最有意思的是,故事中反派的两个大本营,都位于相对于人类与精灵世界的东边,一个是白袍巫师萨鲁曼的艾辛格,一个是魔王索伦的老巢魔多。艾辛格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位于中土世界的中间,离魔王索伦的魔多和精灵、人类们的国度距离相近,这很明显是隐喻东西方之间的中东,而魔多当然就是纯粹的东方——远东。
中土世界
最明显的隐喻估计就是魔多了,它是《指环王》中反派的终极大本营,是一切邪恶的策源地,也是铸造与销毁魔戒的地方,而它的地形很有意思,西、北、南三面环山,而唯独东边畅通无阻,这样的地形与现实中的蒙古、印度、中国等东方世界高度一致,这事实上代表着西方人对于东方的一种想象:封闭、黑暗、野蛮却蕴藏着无穷的战争潜力。
魔多
魔多,当然就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它可以是近东的俄罗斯、匈牙利,也可以是中东的土耳其、波斯,更可以是远东的蒙古、中国,如此一来魔多的那些邪恶丑陋、肮脏嗜血的半兽人自然就是对东方民族的隐喻,杂糅了匈人、波斯人、蒙古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等许多东方人的形象。
半兽人
这不是我牵强附会,从词源上看也是如此,半兽人的英文名是“Orcs”,而东方人的英文是“Oriental”,他直接以“东方人”为基础创造了“半兽人”的名字。
托尔金就是玩了个阳谋,他就是在映射历史上入侵过西方的东方民族,而你还不能指出,因为一旦指出就代表承认“东方人等于半兽人”。
西方历史上的确认为东方人不算是纯洁的人类,只有那些所谓皈依上帝的西方白人才算是正儿八经的人类,这种种族血统优越论还曾经随着西方人殖民扩张传遍世界,甚至让许多东方人和黑人自己都认可了这一套“等级秩序”,诞生了不少“香蕉人”“山竹人”。
英国殖民地图
半兽人属于东方,与此同时,那些智慧美丽、勇敢善良的种族,如精灵、霍比特人、人类都生活在西方,而且越往西的种族越高贵纯洁,比如说精灵的国度就比人类更往西。地理位置,是最浅显的意识形态,也是最突出的历史隐喻。《指环王》里的正反派一西一东,当然不是巧合,而是西方人最核心的世界观的体现。
这是“东方主义”,也就是西方人想象中的“东方”,好战、野蛮、丑陋、嗜血、肮脏、贪婪,每一个好词,“东方主义”披着文明优越论的外壳,将对东方民族的丑化“合法化”。《指环王》充斥着血统论的价值观,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精灵就是高贵的,越往西的世界就是越美丽和平的,反之,半兽人就是低下丑恶的,东方也就是邪恶野蛮的,血统论后来发展成了”种族论“,为西方世界殖民掠夺第三世界制造了”合法性“,这也是典型的西方文化意识形态。
羞辱黄种人的眯眯眼手势
《指环王》中的五大种族,本身就是与历史上的各个族群一一对应的。首先是精灵,他们是最纯洁和高贵的种族,礼仪森严、秩序井然,他们拥有其他种族没有的法力,可以治愈与建造武器,与神关系最亲,可以说象征着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廷。
电影中有个细节,那就是弗罗多一行人遇到戒灵追杀时,精灵公主阿尔玟以精灵语召唤泉水驱敌,这种语言是托尔金自创的,但是它的词汇、语法都有明显的拉丁语的影子。在中世纪的欧洲,拉丁语就是西方世界的雅言,是只有天主教廷使用的正统语言,这个隐喻再明显不过了。
其次是人类,这是中土世界人口最多的种族,也是抵抗半兽人大军的主力。他们没有什么法力,全部都是血肉之躯,但是有完整的国家形态,他们臣服于精灵的指挥。人类直接象征着中世纪欧洲的封建领主、农民、手工业者、骑士与士兵,人皇阿拉贡这个角色一半精灵血统,一半人类血统,因而他天生具有统治人类王国的合法性,象征着宗教神权与封建王权的结合。
事实上,“阿拉贡”这个名字直接来自西班牙复国运动中的“阿拉贡王国”,西班牙在711年被阿拉伯帝国征服,到1492年才宣告复国,阿拉贡王国正是高举天主教旗帜驱逐穆斯林的西班牙复国力量之一,这个名字的隐喻意味不言而喻,而《指环王》中阿拉贡正好是救世主一般的人物。
再次是矮人,他们身形矮小却力大无穷,留着大胡子,手持战斧、头戴铁帽,喜欢挖矿、收集财富,他们的形象是杂糅了欧洲历史上的许多蛮族设计出来,比如维京人、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
第四个就是霍比特人,他们是《指环王》系列当之无愧的真正主角,他们乐天知命、淳朴善良,他们就是托尔金的自喻英格兰人。霍比特人的故乡夏尔,位于中土大陆的西北部,是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这当然是对应现实世界中位于欧洲西北部的英伦三岛。值得一提的是,电影中风景如画的夏尔村不是绿幕制作,而是真实的取景,取景地就在导演的故乡新西兰,也正是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使得《指环王》系列保持了极高的艺术水准。
最后就是半兽人,最邋遢、邪恶的种族,他们智力低下、野蛮无比,除了入侵人类王国没有任何追求,繁殖能力极强,还十分擅长打造武器。并且半兽人是没有个体观念的种族,一直以群体状态出现,他们一起战斗、一起起居、一起死去,只听从一个领袖的号令,这很明显是在影射东方民族的“家国一体”的集体主义意识形态。
《指环王》中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角色,那就是咕噜。
咕噜
咕噜本是霍比特人,因为接触魔戒而被魔性吞噬,日渐丧失理智,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咕噜曾经在得到魔戒后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从而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一个身体里有哥哥与弟弟两种意识,一个暴躁、一个软弱,一个邪恶、一个纯洁,这是再典型不过的隐喻了,咕噜正象征着那些被东方文明所同化的欧洲白人们,也就是巴尔干半岛上的穆斯林人口。
索伦,是故事中最邪恶强大的反派,他的肉身已经毁灭,但是却留下了一只“索伦之眼”,乍一看很像是太阳,巧合的是,因为太阳自东方升起,东方民族普遍都有太阳崇拜,索伦当然隐喻着东方民族的精神信仰与文化图腾。
索伦之眼
《指环王》最关键的道具是魔戒,这也是一个文化意蕴十足的物象,按故事设定,传说中,魔王索伦打造了20枚魔戒,给了3个精灵王、7个矮人诸侯和9个人类国王一人一枚,而他自己偷偷留下了最为强大的至尊魔戒,以此来统御世界。结果,遭来各方的反对,由此拉开大战。
在故事中,除了心地纯善的霍比特人弗罗多,几乎没有人可以抵御魔戒的诱惑,包括最高贵的精灵女王。“魔戒”在故事层面象征了人性中普遍的魔性,诸如贪婪、嗜血、暴戾、懒惰、傲慢等恶行,然而在文化层面却象征着东方文化对西方的影响,那是征服世界的欲望。谁得到魔戒,谁就拥有统治世界的权力,它是一种对文明的定义权。
魔戒上的文字很像阿拉伯文或波斯文字
故事的结局,魔戒被弗罗多销毁,索伦自此失去了一切魔力,这就很有意思了,这象征着西方彻底抛弃了与东方争夺世界的想法,决意开创属于自己的新世纪,将西方的普世价值观当做唯一的法则,而这一套逻辑与美国的文化霸权如出一辙。
聊完了人物设置的隐喻,就要聊一聊《指环王》中的两场大规模战争戏,它们几乎指涉欧洲历史上的几大著名战役,有着极其丰富的文化隐喻意味。
甘道夫
西方白人世界是一体的,它们的历史始于共同的祖先古希腊与古罗马,罗马帝国是西方历史上第一次大一统,然而很快便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指环王》的故事一开始,人类的三大王国也彼此互不往来,刚铎、洛汗和亚尔诺面对强敌却不团结,精灵也坐视人类的灭亡。
罗马帝国在公元395年走向分裂,分为西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在《指环王》中对应为刚铎与洛汗。在真实的历史中,罗马帝国最后覆灭了,东西罗马再无统一。可是在《指环王》中,历史得以改写,洛汗和刚铎重归于好,并且一起击败了魔多,这也是西方人骨子里对统一的渴望,欧洲的一体化便是西方世界的一种集体无意识。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欧洲,也有许多被西方世界排斥的“东方”,那就是俄罗斯,因为历史上俄罗斯人曾经被蒙古人统治,因而长期以来被西方视作“异类”,将之归为东方民族的一类。
洛汗国靠近东方,骑兵很强,是东欧一众天主教国家的集合体,诸如波兰、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刚铎国位于西方,实力强大,是人类世界最强大的王国,是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结合体。
《指环王》中浓墨重彩地表现了两场战争,分别是洛汗王国与艾辛格之间的圣盔谷之战和刚铎王国与魔多之间的白城之战,这两场战役浓缩了欧洲历史上遭遇东方入侵的各场大战的细节。
历史地看,《指环王》中的战争戏有很浓的中世纪风格,也有很浓的“基督救世”意味。尽管故事里并未直接出现“神”,但是在设定中,中土大陆的确是存在着神的,并且只有一个,这个神明全知全能,创造了中土世界与一切,很明显,这当然是象征着上帝。
《指环王》中的战争借鉴了许多欧洲历史上著名战役的细节:匈人围攻西罗马都城拉文纳之战、耶路撒冷十字军防卫战、蒙古入侵基辅之战、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围攻东罗马都城君士坦丁堡之战、匈牙利防守战、波兰抵御蒙古入侵之战以及波兰翼骑兵解围维也纳之战等。
所不同的是,这些战役在历史上大多以东方的胜利告终,但是在《指环王》里西方取得了胜利,这种翻转,是艺术作品常见的手法,也是一种改写历史的方式。
第一场是圣盔谷之战,圣盔谷是洛汗国境内的一个山谷堡垒,这是一场围城战,圣盔谷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敌众我寡,半兽人军团的数量远胜洛汗国。这样的战役不免让人联想到拉文纳围城战、耶路撒冷围城战和匈牙利之战。
半兽人攻击圣盔谷的方式是火炮轰击,与历史上1187年的耶路撒冷围城战中萨拉丁的阿拉伯大军轰击耶路撒冷城墙的记录如出一辙。等到半兽人炸开了城墙,洛汗的守军便是集中兵力在缺口与其作战,历史上,守卫耶路撒冷的十字军也是如此抵抗萨拉丁的阿拉伯大军数月之久,但是耶路撒冷最终还是陷落了,可《指环王》中却以代表西方的洛汗国的胜利结束。
《指环王》为了使这样的以少胜多显得合理,特意使用了历史拼贴的技巧。1683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20万大军围攻神圣罗马帝国的维也纳,即将胜利之际,波兰的翼骑兵千里驰援,一举冲溃了奥斯曼大军,从而保卫了维也纳。《指环王》中,正是洛汗国骑兵军团的支援,1000多人冲散了1.5万半兽人大军,从而保卫了圣盔谷。
故事中,洛汗国的骑兵由伊欧墨率领,他此前被受到蛊惑的老国王希优顿放逐,象征着一度不被西方认可的波兰人,而他们最终放下了对洛汗国的仇恨,回归了战场,如摧枯拉朽一般打败了半兽人大军,圣盔谷之战也就从一开始的耶路撒冷的困境到了维也纳的胜利。
希优顿
白城之战更是集大成者,白城就是刚铎王国的都城米纳斯体力斯,可以说是东罗马帝国都城君士坦丁堡与基辅罗斯都城基辅的翻版,对应着奥斯曼进攻君士坦丁堡和蒙古进攻基辅。
半兽人在故事中有一个特点被一再突出,那就是他们很擅长射箭和放炮。他们的衣装打扮也与人类清一色的骑士风格相去甚远,反而有些游牧民族的色彩,喜欢穿宽松的袍子,那么很明显了,半兽人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对匈人、突厥人、鞑靼人和蒙古人的影射。
他们攻打白城的战术也与蒙古人的经典打法一样,首先是投石机砸墙,然后是火炮轰击,最后是万箭齐发。真实历史中,西方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基本上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是《指环王》中却每每都可以出奇制胜。历史上,蒙古人在13世纪席卷欧亚大陆时从中原、中亚、东欧等地掳走大量能工巧匠,用以制作攻城兵器,在攻打巴格达、基辅等城市时,都是以火炮制胜。
白城之战还有个有意思的细节,那就是为了迎战魔多大军,阿拉贡唤醒了一支亡灵大军,这些亡灵身着的服饰有很浓的东正教风格,明显就是隐喻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而这些貌似东斯拉夫人的亡灵却又能够被阿拉贡驱使,象征着东斯拉夫人也最终将向西方俯首称臣。
魔多大军中也有一支有意思的部队,那就是从南方来的海盗部队,他们裹着头巾、穿着夹袄,是很明显的阿拉伯和波斯风格,在电影服化道的设计上,编导们简直是一比一复制所有东方民族。
同样的例子还有战象部队,早在公元前499年的希波战争时期,古希腊人已经见识了波斯人驯服战象的可怕威力,如此惨痛的经验,不可能不被《指环王》隐喻,属于是打明牌了。
《指环王》的结局是人类、精灵联军反攻魔多,这是历史上十字军和欧洲各国的夙愿,那就是打下大马士革,夺回君士坦丁堡,然而历史没有给西方人机会。可是在《指环王》这样一个幻想故事中,西方不仅赢了,还赢得很漂亮。事实上,《指环王》就是一部西方战胜东方的假想历史,只不过它被包裹在一个通俗易懂的正邪大战的故事里,使得那些恶毒的隐喻和丑化变得“润物细无声”。
历史证明,对立冲突永远不会是世界的主旋律,西方式价值观迟早会被淘汰,顺应潮流走向天下大同,或许才是人类历史真正的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