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张银行短信提醒，手指发抖。
“账户余额：187元。”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分钟，喉咙发紧，猛地把手机摔到茶几上。
“妈，你又拿钱去给小宇交补习费了？”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笑得有点僵：“是啊，他数学才考了62分，我怕他以后考不上大学……”
我冲进房间，翻出小宇的课本，一页页翻过去，全是红笔画的重点，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可我清楚记得，前天晚上，我在他书包里摸到一张游戏充值单——三百块，充的是“王者荣耀”皮肤。
我一把抓起电话，拨通小宇班主任的号码。
“李老师，您知道小宇最近是不是又在玩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他昨天晚自习偷偷用手机看短视频，被年级主任抓到了，现在停课三天。”
我愣住，手心冒汗。
“可他不是刚开学吗？怎么就……”
“刘老师，您家孩子成绩掉得厉害，但更让我担心的是——他眼睛肿得像核桃，黑眼圈深得能当墨水用。”
我挂了电话，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小宇背着书包，低着头往学校走，肩膀垮得像被压了千斤重担。
我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总爱趴在阳台上数星星，说将来要当航天员。
现在呢？每天只盯着手机屏幕，连饭都懒得吃。
我转身冲进卧室，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存折——里面是爸妈省吃俭用攒下的两万块，原本打算等小宇考上大学时用。
我咬牙撕了存折，纸屑飘落满地。
第二天一早，我把小宇叫到跟前，把手机递给他。
“从今天起，这东西归你管，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抬头，眼神闪了一下，没说话。
“每天放学后，必须做完作业，再练一小时钢琴。如果完不成，我就把手机锁进保险柜，钥匙扔进井里。”
他愣住，嘴唇动了动：“妈……”
“别‘妈’了，你要是真想有出息，就得先学会忍。”
他低头看着手机，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边缘，像在告别什么。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主动关了灯，躺在床上，没开手机。
我站在门口，听见他小声嘀咕：“明天……我也想学画画。”
我站在黑暗里，眼眶发热。
原来，真正的舒服，不是放纵，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把路走得更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