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赤脚踩在窗台上，数到第十七辆黑色轿车驶出庄园时，月光把蔷薇花丛染成了银白色
此刻远在郊野的沈家主宅灯火通明，像座浮在夜色里的牢笼。
他摩挲着怀表边缘的刻痕——**"Вечность"**，俄语的"永恒"。
商彧的母亲，沈明远的谋杀名单，还有本该移植给自己弟弟的脊椎。
所有线索串成一条染血的线。
"沈少爷。"管家在门外轻叩，"商总吩咐您——"
"我知道。"沈南跳下窗台，"不准出门，不准碰刀，不准自杀。"
他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突然顿住——
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芭蕾舞票。《天鹅湖》，1999年12月24日，主演：林晚——母亲的名字。
沈家庄园的地下室比记忆中更冷。
沈南撬开通风管道时，铁锈簌簌落在睫毛上。三年前他就是从这里被拖出去，像货物一样送给王总"验货"。
现在，他闻到了同样的血腥味。
"......你以为商彧真在乎那个Z种？"沈明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不过是想查清当年爆炸——"
"砰！"
枪声打断了他的话。沈南透过缝隙看见商彧站在血泊里，脚边跪着瑟瑟发抖的王总。
"再问一次。"商彧踩住王总的手指，"戊巴比妥钠，谁提供的？"
沈明远突然大笑："你姑姑给你的怀表，用着还顺手吗？"
空气骤然凝固。
**怀表在沈南掌心发烫。**
他蜷缩在通风管里，看着商彧一枪打碎沈明远的膝盖。
"你妹妹的命，"沈明远疼得面目扭曲，"凭什么要我沈家赔？"
"因为你们的车撞了她。"商彧声音很轻，"就像你们撞死林晚。"
沈南的呼吸停滞了。
通风管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沈明远抬头，瞳孔骤缩："通风口有人！"
沈南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碎玻璃扎进掌心时，沈南想起了那个雨夜。**
前世他被沈明远按在同样的位置，玻璃渣嵌进膝盖，听着对方说："你妈死前也这么爬过。"
现在，他踩着沈明远的胸口，把怀表怼到对方眼前："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表盘内侧的俄文在血光中泛着诡异的光。
沈明远突然癫狂地笑起来："果然是它......商琳说得对，你们商家都是疯子！"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你以为逆转时间就能救回林晚？她早就——"
"砰！"
商彧的子弹贯穿了他的咽喉。
沈南转头，看见商彧染血的袖口下，暗红纹路已经蔓延到指尖。
**禁术的反噬。**
**回程的车上，沈南用绷带缠紧商彧腐烂的右手。**
"我妈是你妹妹的芭蕾老师。"他忽然说，"所以胎记一样，对吗？"
后视镜里，商彧的睫毛颤了颤。
"1999年平安夜，沈家派人撞死我妈，却误杀了你妹妹。"沈南系紧绷带，"你姑姑用怀表逆转时间想救女儿，却只回溯了五分钟......"
"不够。"商彧突然开口，"要救回彻底消散的灵魂，需要......"
"等价的生命。"沈南接上他的话，指尖划过商彧心口的腐蚀纹，"所以你选中了我。"
沉默蔓延。
车驶入隧道时，商彧突然掐住他的后颈："恨我吗？"
黑暗里，沈南笑出了眼泪："商爷，我们可是共犯啊。"
**凌晨三点，管家发现沈南不见了。**
主卧的窗大敞着，怀表放在枕头上，下面压着那张芭蕾舞票——
背面新添了一行字：
**"我去拿回我们的东西。"**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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