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修炼天下第一剑,
只为完成和剑仙未婚妻柳如烟当年顶峰相见之约。
可她眼里只有门派新来的柔弱小师弟。
半年,她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
「能不能把你的霞飞剑送给小峰。」
于是我撕碎了她送我的修炼秘籍,
不再当她的跟屁虫。
多年后,我问道武林大会,
挥出天下第一剑,成为武林盟主。
在长公主带着圣旨前来,
问我是否愿意娶她时,我说愿意。
话音未落,柳如烟捧着一片一片拼凑起来的武林秘籍,颤抖着质问我:
「沈之阳你在说谎,我至今还在等你,顶峰相见。」
1
这天午后,我又在练功坪上挥汗如雨,一套青云基础剑法,
我反反复复练了上千遍,直到肌肉都开始抽搐。
周围的师兄弟早就习惯了,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子。
不远处,柳如烟正扶着林晚峰,那个走两步路都要喘三喘的病秧子。
她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亲手给林晚峰披上,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小峰,风大,别着凉了。”
林晚峰咳了两声,脸色苍白得像纸,弱不禁风地靠在柳如烟怀里:
“师姐,我没事……就是看沈师兄练剑太辛苦了,有点于心不忍。”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你看大师姐和小师弟,真像一对璧人。”
“是啊,一个清冷如仙,一个俊美无双,天作之合。”
我收了剑,默默走到一旁,用布巾擦拭着我的霞飞剑。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又酸又涩。
他们是天作之合,那我算什么?
心里正堵得慌,一股清冷的梅香飘了过来。
我头也没抬。
这味道我太熟了,是柳如烟。
我以为她又是路过,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可这次,她停在了我面前。
我的心,不争气地跳了一下。
半年了,她第一次主动靠近我。
是因为看到我剑法又有精进,回心转意了?
我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沈之阳。”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我没应声,继续擦我的剑。
她似乎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开口了,
“你的霞飞剑,能不能送给小峰。”
我擦剑的动作停住了。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练剑练出了幻听。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她甚至都没正眼看我,目光落在我的剑上,
“小峰刚入门,根基不稳,需要一把好剑护体。你的霞飞剑,正好。”
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柳如烟皱起了眉,脸上浮现出一丝薄怒:
“你笑什么?”
我没理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
封面已经磨得破旧不堪,上面写着三个字:“凌波诀”。
这是当年我们定下婚约时,她送我的修炼秘籍。
她说,这是她自创的剑法精要,只传我一人。
我把它当宝贝一样,每天揣在怀里,有空就拿出来揣摩。
现在看来,真他妈是个笑话。
在柳如烟错愕的目光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我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将这本秘籍撕得粉碎。
然后随手一扬,提起我的霞飞剑,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沈之阳!你疯了!”
疯了?不,我只是醒了。
一个不属于我的约定,一本自作多情的秘籍,
还有一段卑微到尘埃里的感情。
是时候,该扔了。
2
我以为撕了那本破秘籍,这事就算翻篇了。
结果我前脚刚回自己那破柴房,后脚执法堂的弟子就跟来了,
说张明德长老叫我过去问话。
执法堂里,张明德开口就是一股官腔:
“沈之阳,你可知罪?”
我站着没说话。
“当众顶撞大师姐,目无尊长,还毁坏功法秘籍,你这是要叛出师门吗?”
我还是没说话。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只看得到柳如烟是天才,是门派的脸面,看不到我这半年受的鸟气。
见我不吭声,他更来劲了,
“哼,资质平庸,心性还如此顽劣!”
“罚你把后山柴房的柴火全劈了,三天之内不准吃饭!”
我心里冷笑,领了罚,转身就走。
他又叫住我,
“站住,柳师侄心善,不与你计较。”
“但你要是再敢对林晚峰有半分不敬,休怪老夫门规处置!”
我脚步顿了一下。
得了,绕来绕去,根子还是在林晚峰那儿。
柳如烟的“心善”,就是跑去长老这儿告我一状,
顺便再给她的心肝小师弟上个保险。
我没回头,直接出了执法堂。
回到后山,天已经快黑了。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木柴,我叹了口气,抄起斧子就准备开干。
“之阳!”
一个大嗓门从背后传来,
下一秒,一只熊掌似的手就拍在了我肩膀上,差点把我拍个趔趄。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整个青云派,只有陆远这么干。
“你小子可以啊!真把那破玩意儿给撕了?干得漂亮!”
陆远一脸兴奋,浓眉大眼的全是笑意,
“我早看柳如烟不顺眼了,不就是剑法好点吗?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还有那个林晚峰,走两步就喘,风一吹就倒,她眼瞎了才看上那种货色!”
听着他在这儿骂骂咧咧,我心里那股憋了半天的火,突然就散了。
我把斧子放下,靠着柴火堆坐了下来。
陆远也一屁股坐我旁边,从怀里掏出两个还热乎的馒头,塞给我一个:
“先垫垫肚子,张明德那老东西就不是个玩意儿,三天不吃饭,真能想得出来。”
我掰了一半馒头,慢慢嚼着。
这大概是我今天吃到的,最香的东西了。
陆远看我情绪不高,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哎,我跟你说,你别看那林晚峰一天到晚装可怜,我总觉得那小子不对劲。”
我抬眼看他。
“就上次,我看见他一个人在后山练剑,
那眼神,阴得吓人,跟他平时那副柔弱样儿完全不一样。”
“而且他那剑招,说不出来的邪乎,根本不是咱们青云派的路数。”
陆远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抓到过实际的证据。
陆远还在继续说:
“我跟你讲,这事儿肯定没完。特别是那个林晚峰,你得防着他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认真:
“不过你也别怕,有我呢!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股暖流从心底淌过。
在整个青云派都把我当傻子,当笑话的时候,
也只有陆远,会毫无保留地站在我这边,信我,挺我。
就在我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陆远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脸色变得更严肃了,
“对了,之阳,过几天的门派小比,你千万要小心。”
“我听说……林晚峰也报名了。”
3
陆远这乌鸦嘴,有时候真准得吓人。
门派小比,说白了就是给长老们展示成果,也让弟子们找找差距。
我本来没打算上场,纯粹是去看个热闹,顺便盯着点林晚峰。
结果还真让我等着了。
林晚峰的对手是外门一个挺扎实的师兄,一手快剑使得虎虎生风。
两人斗了三十多招,那师兄明显占了上风,眼看就要一剑抵在林晚峰喉咙上。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
林晚峰的身形诡异地扭了一下,以一个绝对不可能的角度避开了那一剑。
同时,他左手手指飞快地在剑身上弹了一下。
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黑气,一闪而逝,缠上了对手的剑。
下一秒,那师兄就像突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动作一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人也跟着软了下去。
林晚峰则一脸“虚弱”,捂着胸口喘着气,仿佛赢得相当辛苦。
裁判长老上去检查了一下,宣布林晚峰获胜,理由是对手力竭。
周围的弟子们一阵惊呼,都在感叹林晚峰竟然能以弱胜强。
柳如烟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赞许的微笑。
我却浑身发冷。
那不是青云派的功夫,陆远说的没错。
我脑子一热,直接挤出人群,冲到了长老席。
“张长老!弟子有事禀报!林晚峰刚才用的招式有鬼!”
张明德正捻着胡须,一脸欣赏地看着被扶下场的林晚峰,
听到我的话,眉头立刻拧成了个疙瘩。
“沈之阳?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长老,他那招式能吸人精气,是邪功!刚才那位师兄根本不是力竭,是……”
“住口!”张明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胡说八道!林晚峰天资过人,心性纯良,短短时日有此精进,全靠自身努力。”
“你资质平庸,不思进取,如今还敢嫉妒同门,搬弄是非?”
我被他一通帽子扣下来,气得差点说不出话。
“我没有嫉妒!我亲眼看到的,那是一股黑气!”
“黑气?我看是你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黑的!”
张明德的声音更大了,
“来人,把这个扰乱会场、污蔑同门的弟子给我……”
“长老,请息怒。”
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柳如烟走了过来,先是对张明德行了一礼,然后才转向我,
“沈之阳,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看着她,心里最后那点可笑的指望,也灭了。
“小峰师弟身体本就孱弱,能有今天的修为,是他没日没夜苦练换来的。”
“我亲眼看着他练剑练到咳血,看着他为了一个招式反复琢磨到深夜。”
“他的努力,你不看在眼里,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构陷他?”
她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你撕了秘籍,断了上进之心也就罢了,
如今心胸竟变得如此狭隘不堪。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原来他就是那个撕秘籍的沈之阳啊……”
“嫉妒林师弟,也太明显了吧。”
“是啊,自己不行,就看不得别人好。”
我懒得再辩解一个字,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
就在我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
那个被柳如烟护在身后,一脸委屈的林晚峰,
抬起头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和得意的笑。
4
隔日,天还没亮,我就被执法堂的弟子从床上拖了起来。
等我被粗鲁地推进青云派的议事大殿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大殿里灯火通明,掌门和几位长老正襟危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张明德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霞飞剑”,
“沈之阳,你可知罪?”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柳如烟快步走到大殿中央,
她身后两个弟子搀扶着林晚峰。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
胸口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看起来伤得不轻。
一看见我,林晚峰就像受惊的兔子,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全是恐惧。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本门至宝‘冰魄玉’是不是你偷的?”
张明德把那把“霞飞剑”往地上一扔,
“昨夜你潜入藏宝阁,打伤林晚峰,夺走了冰魄玉!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剑。
仿得很像,但终究是假的。
霞飞剑的剑格上有一道我练剑时不小心磕出的小缺口,这把没有。
我懒得解释,直接从身后拔出了我自己的剑。
“我的霞飞剑一直在我身上,从未离身。”我平静地说。
张明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手。
他旁边的几个长老也开始交头接耳。
“这……会不会是搞错了?”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被搀扶着的林晚峰,、
用他那虚弱得快要断气的嗓音开了口:
“师兄……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芥蒂,
可……可你也不能为了报复我,就去偷门派的宝物啊……
那把剑,是你故意留在那里,用来栽赃我的吧……”
他这一开口,我差点没气笑。
好一招倒打一耙。
果然,张明德的脸色更黑了:
“好啊!你不仅盗宝伤人,还仿制佩剑,意图嫁祸同门!心思何其歹毒!”
我彻底不想说话了。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柳如烟身上。
从我进来开始,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
现在,她终于动了。
她缓缓拔出自己的长剑,剑尖在灯火下泛着寒光,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沈之阳,把冰魄玉交出来。”
我看着她,看着那张我曾经痴迷了那么多年的脸。
“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我问。
“证据确凿。”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峰师弟亲眼所见。”
“你现在交出来,或许掌门还能念在往日情分上,从轻发落。”
“别逼我动手。”
这句话,像一把真正的剑,直接捅进了我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搅了搅。
我突然就笑了。
原来这就是我苦苦坚持的未婚妻。
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懒得再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玉佩,
那是我和她当年定下婚约时,她送我的定情信物,
一块温润的暖玉,上面刻着一个“烟”字。
她看到玉佩,眼神似乎动了一下。
或许是以为我要拿这个来求情。
可惜,她想错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举起手中的霞飞剑,没有丝毫犹豫,一剑挥下。
“铛!”
玉佩应声而碎,裂成两半,掉在冰冷的石板上。
那一瞬间,整个大殿死一样地寂静。
“成何体统!”
张明德的怒吼声打破了沉寂,
“盗取本门至宝,打伤同门师弟,
还敢当众藐视门规,毁坏信物!你眼里还有没有青云派!”
他转向掌门,躬身道:
“掌门!此子心术不正,劣性难改!若不严惩,难以服众!
弟子恳请掌门,废去其全身武功,逐出师门!”
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好狠。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只是看着地上的碎玉。
柳如烟的身体僵住了,她握着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掌门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张明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狞笑。
他走到我面前,一掌狠狠拍在我的丹田之上。
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我再也站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霞飞剑脱手而出,摔在一旁。
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又遥远。
我好像听见陆远在外面疯狂地嘶吼,被人死死拦住。
也好像,看见柳如烟那张永远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那又如何呢?一切都结束了。
5
被扔出青云派,在江湖上流浪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操蛋。
没了武功,我还不如普通人,起码人家身体康健。
我去酒楼想找个洗盘子的活,掌柜的看我走两步路都喘,直接把我轰了出来。
“滚滚滚,手脚这么不利索,打碎了我的碗你赔得起吗?”
他说得对,我确实赔不起。
我睡过破庙,跟野狗抢过吃的,被几个小混混为了一块干粮打断了两根肋骨。
躺在漏雨的屋檐下时,我疼得睡不着,
脑子里反反复复就一个念头:活着真他妈的难。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我为了躲雨,
连滚带爬地钻进了一座早就塌了一半的荒庙。
刚找了个角落缩起来,脚下的烂木板“咔嚓”一声,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等我七荤八素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地窖。
身下硌得慌,一摸,是具人骨头。
我没怎么害怕,都混成这德性了,跟死人当邻居也挺好,至少他不会跟我抢地盘。
我在那具白骨旁边,摸到了一本用兽皮包着的书。
借着从破洞顶上透下来的一点微光,
我看见了封面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混沌归元剑谱》。
名字挺唬人的。
我翻开看了几页。
开篇第一章,讲的不是怎么练剑,而是怎么“重塑经脉”。
方法匪夷所思,要引天地间最暴烈的金石火气入体,
以身做炉,把断掉的经脉熔了重铸。
这哪是练功,这是自杀。
但凡我还有别的选择,我都会把这本当厕纸都嫌硬的书给扔了。
可我现在,烂命一条,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死马当活马医呗。
我把那本剑谱揣进怀里,瘸着腿爬出了地窖。
重塑经脉需要好几种珍稀药材当引子,
我看了看那长长的单子,自嘲地笑了笑。
别说买了,上面好几种药材我连听都没听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乞讨,一边用一根树枝,开始比划剑谱上的招式。
我没有内力,只是在空中画着那些剑招的轨迹。
身体是废了,但对剑的感觉,还在。
那天下午,我正在破庙门口的空地上专心致志地“练剑”,
一队人马从官道上经过。
为首的是个姑娘,一身火红色的劲装,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
她突然勒住马,停了下来。
她身后的护卫们个个太阳穴高鼓,气息沉稳,一看就是顶尖高手。
红衣姑娘翻身下马,朝我走了过来。
她长得非常好看,不是柳如烟那种冷冰冰的仙女,
而是那种明艳大气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好看。
“你的招式很古怪,毫无章法,却又好像藏着什么道理。谁教你的?”
我掂了掂手里的树枝:
“一个死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扔给我:
“看你挺有意思。去买点好吃的,再换根结实点的树枝。”
我没接,任由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掉在地上。
她挑了挑眉,似乎更感兴趣了,
“有骨气。我叫赵鸾,你呢?”
“一个快死的人,名字不重要。”
我说完,转身就走。
那天晚上,我靠着剑谱里一个调息的法门,勉强压住了身上的旧伤。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布包。
打开一看,我呼吸都停住了。
布包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样药材。
正是我在剑谱上看到的,那几种我连名字都叫不全的珍稀药材,一样不少。
旁边还有一块小小的令牌,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我愣愣地看着那包药材。
那个叫赵鸾的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怎么会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
6
那本《混沌归元剑谱》的作者绝对是个狠人,或者说,是个变态。
重塑经脉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被废武功的时候痛苦十倍不止。
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挂了。
但每次醒过来,都发现自己还活着,
而且能感觉到丹田里有一股极细微、却又坚韧得可怕的气流在盘旋。
等我终于能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内力像是一条温顺的小溪,
现在身体里的这股力量,更像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我给自己弄了身黑袍,连兜帽都拉得低低的。
一来是懒得洗脸,二来“沈之阳”这个名字已经在青云派死了,
现在走在江湖上的,得换个马甲。
我想了想,就叫“黑袍剑客”吧。
简单,直接,听起来还挺唬人。
之后,我开始有目的地往西走。
听说那边有个叫“拜火教”的魔教分支,最近挺活跃,
专干些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勾当。
正好,拿他们练练手,试试我这新出炉的剑法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在个叫“平阳镇”的地方,我堵住了拜火教的一伙人。
他们正准备把镇上富户家的粮食抢走,顺便带走人家的闺女。
我什么废话都没说,拔剑就上。
《混沌归元剑谱》上的招式,没有一招是好看的,全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一剑刺出,剑气凝而不散,直接在对方心口开了个洞。
不像青云剑法,花里胡哨的,挽个剑花的时间,我都能捅死三个人了。
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地上躺了一片,没一个能喘气的。
我正准备擦剑走人,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可以啊你,这杀人的效率,比我手底下那帮废物强多了。”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张明艳大气的脸。赵鸾。
她今天没穿那身火红的劲装,换了一身利落的蓝色便服,
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干练。
她身后还是那几个高手护卫,看我的眼神,从之前看苍蝇,变成了看怪物。
“你怎么在这?”我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
她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致命伤,挑了挑眉,
“这拜火教最近把手伸得太长,搅了好几桩皇家的生意。”
“我奉命来敲打敲打他们,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我这才意识到,她嘴里的“皇家生意”,恐怕不是小事。
“我帮你省事了,不用谢。”我把剑收回鞘里。
“谢是要谢的,”赵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不过不是口头上的。我看你这身手,一个人单打独斗太浪费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我出情报,你出人,端了拜火教的老巢。”
“事成之后,赏金分你一半。”
这听起来像个不错的买卖。
“我怎么知道你的情报靠不靠谱?”
她笑了,
“本……我经手的事,就没有不靠谱的。”
她从怀里拿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我面前展开,
“这是他们下一个分舵的位置,还有人员布防。你看看,够不够诚意?”
地图画得极其详尽,连暗哨的位置都标得一清二楚。
这玩意儿的价值,可比赏金高多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尊重。
她没有因为我来历不明就怀疑我,也没有因为我一身破烂就轻视我。
她只是看到了我的能力,然后直接、平等地提出合作。
这种感觉,我在青云派,在柳如烟身上,从未体会过。
“干了。”我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