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春,陈赓在上海被捕,面对这位曾于东征战场救其性命的学生,蒋介石陷入困境,杀之恐成烈士,放之无异于纵虎归山,令蒋介石左右为难。
初春的上海,夜雾弥漫,大戏院门前人潮涌动,突然,一声尖厉的警哨撕裂夜空,密集的巡捕猛地扑向人群中一个身影挺拔的中年男子,他竟没有挣扎,面容在霓虹映照下显得异常沉静,此人正是陈赓。
彼时的上海,有国民党的特工、日本扶持的情报人员、各租界的巡捕力量,当然也有我党的地下人员,各方势力盘踞其中,错综复杂,。化名“王庸”的陈赓,凭借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话,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其中,是我当时我党情报网络的关键人物。
然而,一张无形的大网,此刻正向他悄然而来,他本计划撤离上海,临行前,应邀去观看朋友参与制作的电影,不曾想会暴露行踪,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敌人的图谋,如今已无从查证。
陈赓被捕后不久,一份审讯报告送到了南京,蒋介石捏着纸张,指节微微发白,他忆起1925年东征时期,叛军如潮,指挥部危殆之际,正是年轻的学生陈赓,不顾生死将他背出险境,狂奔数里救他性命。
陈赓不仅救过蒋介石的性命,还是黄埔一期的青年才俊,更是难得的将才,一时间蒋介石也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邓先生,你看如何处置”蒋介石声音低沉,询问秘书邓文仪,墙上的自鸣钟滴答作响。
“校长,”邓文仪躬身道,“此人意志坚定,须软硬兼施,先挫其锐气,再动之以情,或有转机。”
陈赓被投入军统秘密看守所,刑讯室内血腥弥漫,皮鞭呼啸,烙铁灼烧,然而,自始至终,他未泄一声呻吟。邓文仪来到囚室,面对伤痕累累的陈赓道:“陈兄才智过人,重情重义,何必在那穷地方受苦,回头是岸啊。”
陈赓抬起肿胀的眼帘,目光锐利:“苦?邓先生,天下苦难深重,何惧分尝此痛”;那眼神令邓文仪凛然。
劝降无效,蒋介石又打出感情牌,找几位陈赓的黄埔同窗到囚室相劝,他们重提旧情:“陈兄,当年东征,你豁出性命救校长,这份情校长没忘,只要你表明态度,前程锦绣,何必固执一端?”
陈赓沉默良久,最终平静回应:“我行事,只凭良知,不问师门。”这铁壁般的意志,让昔日同窗亦感压力。
蒋介石无奈,终是自己出面来到囚室,当他看到陈赓憔悴背影后道,“你消瘦了,”他放缓语气,试图唤起旧谊,“那边过于艰苦。”
陈赓闻声转头,露出坦荡的笑容:“我瘦,是为天下人能吃饱。”
蒋介石听后,下意识抚过自己清瘦的下颌,脱口而出:“那你看,我也瘦了。”
陈赓笑意更深,声音清晰:“校长消瘦了,天下可就真瘦了。”
陈赓这看似平淡的应答,极具穿透力,它撕开表象,将“四一二”后民生凋敝的现实直陈于前。领袖的消瘦与苍生的苦难,在1933年的囚室中形成尖锐对照。
只见蒋介石脸上怒意陡现,旋即化为深沉的阴郁,他明白,这个曾舍命救他的学生,其信念已坚如磐石,无可动摇。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那些人已经做的很小心了,但陈赓被捕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宋庆龄听后大怒,亲赴南京探视陈赓,并向媒体疾呼:“此等为国为民的义士,何罪之有?当立即释放!”舆论一片哗然。
蒋介石立于官邸窗前,凝视着暮色中的南京城,脑子里却一直在权衡利弊,陈赓不仅救的他的命,又是难得的将才,杀之可惜;放了陈赓,又无异于纵虎归山,深知其地下战场之能,这学生,已成他最无解的棘手问题。
在各方压力与权衡下,蒋介石选择了折中,严加看守,秘密囚禁。陈赓被转移至更隐秘的处所,重兵监控,蒋介石或许希望用时间消磨陈赓的意志。
然而,钢铁意志岂是囚笼所能禁锢? 某个深夜,守卫森严的牢房骤然失守,坚固的牢门形同虚设,当惊恐的看守冲入,室内空无一人,陈赓早已被人救走,只剩冰冷铁窗与穿堂夜风。
从此,陈赓销声匿迹,直到卢沟桥的炮火震动神州,他才重现于抗日战场前线,率部驰骋于民族救亡的疆场。
蒋介石终究未能争取到这位他曾经器重的学生,陈赓脱身后,“陈赓”二字在黄埔旧部口中几成禁忌,无人敢在蒋介石面前提及,东征战场上背负师长的年轻身影,最终化作蒋介石心头一道难以化解的隐痛。
历史已然证明:当两种消瘦在1933年狭路相逢,一种囿于权斗的牢笼,一种承载着山河的重负,后者终将破笼而出,困局中的强权者,终究无法囚禁一颗为天下苍生跳动的心。
蒋介石的消瘦,或关乎个人忧患;陈赓为之消瘦的愿景,则在血火中迎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