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该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2000年，《传》在金庸客栈横空出世，被誉为网络第一神书。它和《大话西游》一样，像个另类的炸弹，彻底颠覆了传统西游在人们心里的印象。
是个什么故事呢，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它的作者今何在概括过，“西游”本身就是场错圈套。比如灭妖，一种妖怪是当年跟随孙一起闹天庭的弟兄，另一种是神仙安排的这个那个的坐骑。你得把前者杀了，才能成佛；后者，在你西天取经的路上要整死你，哪种都不好过。
最后拿到真经成了佛，一切就欢喜了吗？四大皆空，没有食欲，也没性欲，那还活着干吗，存在干嘛？
是啊，那我还上学干嘛？这是当时看了一半连载最大的想法，家里人都指望着考个好大学，但我数学压根就没及过格。想想看读个三年专科，还特么学的是文，搬砖都没人要你。这种预见在当时老师天天教导“学好数理化，最屁进湖大”的灌输中，让人害怕。
后来整个连载看完了，坐在电脑前哇哇流眼泪。哪怕最后成佛走向虚无是宿命，哪怕真的只能念个专科，那又有什么好怕的，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选择开辟不同的方向，让自己充实一点，大不了就是，来啊，互相伤害啊！
孙就是这样，他说地府凭什么掌管生死，跑到冥界勾销生死簿，把九幽十类除了名。神仙凭什么是生灵之首，又上天庭同二十八宿、九㪰星官、十二元辰斗了个遍，要万物自由。
为避免更大的伤亡，于是妥协做了弼马温。而天庭趁机烧了花果山。再次大闹天宫后，他被如来所擒，压于五行山下。500年后，他忘掉过去，接受金箍，保唐僧西天取经。
他不记得对紫霞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每次在路上会看向天边的晚霞，“我看晚霞的时候，什么都不干。”
叛逆的除了，还有唐僧。龙王的女儿小白龙被唐三藏的温柔眉眼吸引，他也承认“我心中爱你的美丽，又怎能嘴上装四大皆空”。
三藏和天杨论佛，天杨败，法明要传衣钵给玄奘，玄奘说，我要学的你教不了。玄奘要学的是：
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然而，倘若五百年的光阴只是一个骗局呢？
如来把一分为二，他不停地与过去的自己斗，一个死，两个都会死；唐僧为追求大乘佛法，放弃千年修行，陷入万劫；八戒每晚看着月公主织成的银河遥远地洒在他的猪身上，默默流眼泪；沙悟净花500年时间在凡尘寻找被打碎的琉璃盏碎片，以重返天际当卷帘将。
一切都好像是宿命，却没人甘愿臣服，不论是人是妖。唐僧遇到万年树精时，树精都问他“你活了二十几年就有四肢五官，我活了几十万年才有一双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
这，大概就是少年人独有的情感了。“不要死，也不要孤独地活”，哪怕被告知无数次这世上没有什么永远不会失去，但是我们不信，所以不停地找，找一辈子。
后来，有一场烧了七天的“天宫大火”，孙杀死了自己，紫霞抱着他的尸体走向天火。西游成烟，不复存在。那些与天斗与地斗的叛逆者们，会在天地间的新秩序中再次轮回嘛，也许吧，如果他们仍想的话，还会游向同一个方向。
那么，十六年过去了，你如今又游向了哪里？如果忘了西游，或许首次在武汉演出的话剧版《传》又将点亮我们的双眼。在舞台上，牛魔王带着笑意，向那个遥远回忆里的兄弟孙举起了酒杯：“这是最后一杯酒了，喝了它，五百年的梦醒过来吧。”
☞ 地点：湖北剧院
文 | 李 茜
图 | 网 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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