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设局捕鼠的“犯罪”女王之谜

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被广泛誉为“侦探小说女王”,但“设局捕鼠的犯罪女王”这个说法,虽然不太常见,却可以从几个角度来理解,并揭示她作品的核心魅力:
1. "“设局” (Setting the Trap):" 这是阿加莎作品最显著的特点。她是一位“情节大师”(Plotter)。她擅长精心设计复杂的谜案,如同猎人设下陷阱捕捉老鼠(或更糟的生物)一样,引诱凶手一步步暴露在精心布置的“捕鼠笼”中。她的故事往往有精巧的诡计、误导性的线索和出人意料的转折,这个“设局”的过程本身就是最大的乐趣。
2. "“捕鼠” (Trapping the Rats):" 在阿加莎的世界里,“老鼠”象征着隐藏的罪恶、人性的阴暗面和隐藏的凶手。无论是邪恶的贵族、冷酷的商人,还是看似无辜的村民,都可能成为需要被“捕”的“鼠”。侦探赫尔克里·波洛(Hercule Poirot)或简·马普尔小姐(Miss Marple)等角色,就像经验丰富的捕鼠器,通过观察、推理和心理分析,最终将隐藏的“鼠”(凶手)揪出来。
3. "“犯罪”女王 (Queen of Crime):" 这个称号直接点明了她的领域和地位。阿加莎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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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

今年是阿加莎·克里斯蒂诞辰125周年。这位“犯罪小说女王”所著的侦探小说,被称为阅读量仅次于《圣经》与莎士比亚著作的畅销读物。而她的所有作品中,最为著名的舞台剧《捕鼠器》(The Mousetrap)更是创下了“自1952年11月25日开始,每晚上演连续60余年、两万多场至今不衰”的纪录。

近日,这出名剧正在上海新光剧场上演。

凶案源于现实制度的无效

1952年,《捕鼠器》在伦敦西区的使节剧院首演。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曾经这样写道:“自从《捕鼠器》首演以来,世界上发生了许多变化,而《捕鼠器》则一直是成千上万看过该剧的人们的快乐源泉。”

《捕鼠器》的故事发生在伦敦远郊。新婚才一年的雷斯顿夫妇继承了一栋乡间庄园,并登报招揽房客入住。很快,有4位客人预订了房间。冒着纷飞的大雪,房客们陆续抵达,有絮絮叨叨、神经质的小伙子赖恩先生,难伺候的博伊尔太太,军人气质十足的梅特卡夫少校,以及中性气质的凯思维尔小姐。暴风雪导致了交通的瘫痪,众人被困在了庄园里——阿加莎小说中,最为常见的便是这样的封闭场景,从尼罗河上的游轮,到被雪崩困住的东方快车,无一不是如此。

果然,有消息传来,鸽子街二十四号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现场线索表明杀人犯已逃亡至这间乡间庄园。一片忙乱中,不速之客接连到来——先是豪华汽车在大雪中抛锚、不得不来投宿的外国人帕拉维契尼先生;后是滑着雪橇、穿越被大雪阻断的公路赶来的屈洛特警官。

警官向大家解释,这位被害的太太是一位农场主的妻子。多年前,农场主夫妇收养了3个孤儿。他们向救济事业处的工作人员保证:“一切都很舒适,鸡蛋、新鲜牛奶和有益于健康的户外生活。”然而事实上,迎接孩子们的是拳打脚踢、饥饿和无穷无尽的虐待。最终,最小的男孩被虐待至死。农场主太太也被刑拘入狱。

出狱之后,这位太太在家中被人杀害。有证据表明,这是一起复仇行为。从《东方快车谋杀案》开始,在阿加莎的作品里,被杀死之人往往都有了可恨之处。

在这部《捕鼠器》中,先后被杀害的农场主妻子和地方法院法官博伊尔太太,以及成为下一个目标的雷斯顿夫人,都与3个孤儿的惨案有关。农场主太太是直接的施害者,而博伊尔太太作为法官,明知农场主夫妇以往的恶行,却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以摆脱“这件工作上的烦恼”。她将3个孩子送往农场,从此再不闻不问。而雷斯顿夫人原来是被害死孩子的班主任。孩子曾经设法寄出一封求救信,恳求老师伸出援救的手,但她害怕麻烦,以自己正在生病予以推托。

最终,凶手登场并揭晓谜底。他是那个被害的孤儿的哥哥。借他之口,阿加莎向观众解释了许多悲剧的原因,是现实制度的不公与无效:“那个恶毒而残忍的女人杀了他。可她仗着有钱,贿赂了法官,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而那个道貌岸然的博伊尔太太,表面上是法律的公仆、正直的楷模,实际是玩忽职守、贪赃枉法、致人死地的同谋犯……”

“童谣杀人”:对抗命运的隐喻

1952年,阿加莎将《捕鼠器》的脚本交给制剧人桑德斯时,在扉页上写着:“这是送给你的一件小礼物。”该剧改编自1947年为玛丽王太后80岁寿辰创作的广播剧剧本《三只瞎老鼠》(广播剧仅有三分钟长)及1950年的同名短篇小说。

阿加莎和桑德斯都没有想到,这件“小礼物”成为了长盛不衰的经典。而那首童谣《三只瞎老鼠》也不断在剧中反复响起。

《三只瞎老鼠》(Three Blind Mice)是一首传统英国童谣。和许多童谣一样,《三只瞎老鼠》并不适合孩子:“三只失明的老鼠,三只失明的老鼠。看看他们怎样的跑!看看他们怎样的跑!他们都跑在农夫妻子的后面。她用一把切肉用的餐刀切掉了他们的尾巴……”这首童谣并不轻快,相反有些沉重。3只失明的老鼠,迟早要被农妇杀害。而孩子们在旁边,无知地大声哼唱,完全不在意场景里的血腥与悲哀。

较《三只瞎老鼠》出名许多的,是阿加莎在其代表作《无人生还》中使用的童谣《十个小黑人》(因涉嫌种族歧视,后改名为《十个小印第安人》)。和《捕鼠器》一样,凶杀案发生在一个特定封闭的环境中。8个素不相识的人受邀来到海岛上。他们抵达后,接待他们的是管家夫妇俩。用晚餐的时候,餐厅里的留声机忽然响起,指控宾客以及管家夫妇这10人都曾犯有谋杀罪。众人正在惶恐之际,来宾之一忽然死亡,噩梦由此开始。而他们在抵达时,都在房间里发现了童谣《十个小印第安人》。

入住之时,餐桌上还有十个小瓷像。从第一天晚上开始的几天时间里,每天都有人按着儿歌里述说的方式死去,每死一个人,餐桌上的瓷瓶就会少掉一个。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都希望能找出一个办法拯救自己的生命。

唯一的求生办法就是找出凶手。然而,荒岛已经被他们搜寻数遍,不可能有容身之处,所以凶手必然在他们中间。幸存着的人们彼此怀疑,彼此试探,可是一切的警戒和提防还是没能阻止那最后一刻的到来。风浪停息了,岛上的明争暗斗也停息了,只留下了十具尸体……

再也没有比“事先预告的谋杀”更让人惊恐的事了。童谣杀人也从此成为推理小说的一个经典模式。人们在自危中寻求生机,却最终无一生还。在侦探小说界,童谣杀人归类于“比拟杀人”:凶犯模仿某个连环杀人过程的全部序列,并以某个固定而连续的规律进行。揭示这一规律的方式,在这里就是童谣。

为正义而生的大侦探波罗

二战爆发后,阿加莎在绿径屋的住宅被军队征用。丈夫随军前往北非前线,她自己则和一战期间一样,前往伦敦的战时药房工作。她拒绝了一份为英国政府撰写战时宣言的工作,却在轰炸的间隙写了更多的推理小说。而她在《阳光下的罪恶》等小说里,越来越鲜明地向读者宣告自己的价值观:“正义一定会胜利。”

应当说,阿加莎的小说超越了传统的非善即恶的叙事模式。那些在凶杀案中死于非命者,大多都是逃避了法律制裁的恶徒。这些恶人尽管侥幸逃过了刑罚,却最终未能逃脱阿加莎“正义之笔”的制裁,往往死于非命,而且其罪恶行径往往会大白于天下。

“正义如何伸张”,是阿加莎小说最为深刻的主题。一方面,她不惮于呈现人性贪婪、自私、罪恶的真实面貌,折射出受害者受冤、无处申诉的现实;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能寻找到伦理和法律的动态平衡。

当法律制裁无法惩恶扬善时,她用“命运之手”或是“童谣之声”让恶人离奇而死;当传统司法力量无法侦破事实,只能任凶杀者继续作恶时,她创造了大侦探波罗(Hercule Poirot)这一形象。

借助这个和福尔摩斯齐名的侦探形象,许多奇案得以解开,罪恶得以暴露于阳光之下。波罗最后的结案陈词,为每一个阿加莎小说迷所耳熟能详。他将所有人召集到一个地方,一一审视他们,让他们在彼此指责中暴露人性的不完美和曾经的罪恶,最终再揭示真凶和作案的心理。于是,正义得以彰显。真凶落网的同时,人们陷入对于人性的深思。

2013年,持续了25年的《大侦探波罗》系列剧,以第13季这个数字结束。这就是最终章《帷幕》。大侦探波罗的死亡令人伤感。难怪连“始作俑者”阿加莎本人都狠不下心,要求必须等到她死后再出版描写波罗之死的小说《帷幕》。

和福尔摩斯与柯南·道尔的关系相似,阿加莎也曾经这样“嫌弃”波罗:“他有点可憎的夸夸其谈,令人讨厌的小胡子,骄傲地扬起鸡蛋状的脑袋。”因为波罗的口头禅是:“我一定是对的,因为我从来没有错过。”

尽管如此,波罗仍然遇到过前所未有的挑战,那就是1934年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波罗在该剧中对于进行复仇的12名乘客这样愤怒地说道:“你们为了复仇,自己选举了陪审团,自己决定了行刑者,这样和暴民有什么分别?你们是公民,如果法治在你们面前崩垮,那么你们要做的不是践踏它,而是将其扶起,并且举得更高!”

然而,波罗最终的决定,仍然是让这12位行凶者“逃脱法律的制裁”。这或许是阿加莎和波罗共同面对的难题,当正义与法律冲突时,应该遵守的是自然之法,还是警察之法?

因而,如果我们说《大侦探福尔摩斯》的落幕,是福尔摩斯让位于刑侦技术和警检分工;那么,或许我们可以说,《大侦探波罗》标志着私家侦探制度在另一个意义上的终结,那就是在合法性判断上的无能为力。

大侦探波罗的最终章《帷幕》,一直在阿加莎的保险柜里躺了13年。直到1975年她临终前才得以出版。波罗之死让世界扼腕,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许多西方报刊争相刊登了波罗的讣告。不久之后,阿加莎于1976年1月12日逝世于英国牛津郡的沃灵福德家中,终年85岁。

发布于 2025-11-07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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