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记忆画廊，其实是无限延伸的涂鸦走廊。两侧墙面上挂满不同时期的儿童画，署名全是"LY"。李清柚的电子表现在显示着完全不同的界面：
【核心记忆恢复度：92%】
【空间控制权限：53%】
【剩余能源：可维持7小时12分】
"所以..."程明踢开挡路的蜡笔盒，"我们这些年被困的，其实是你小时候的...幻想世界？"
莫北的探测器正在疯狂解析空间数据："不止如此！这些画在不断吸收我们的记忆生成新场景——看这个！"他指向一幅水彩画，上面明显是程明第一次试炼的场景。
李清柚的指尖抚过墙面。在某幅涂鸦前她突然驻足——画上是三个火柴人手拉着手，其中一个戴着王冠。背景用拼音写着"wǒ yào zhǎo dào péng you"。
"我想起来了..."她声音发颤，"七岁住院时，我...我希望能有不怕打针的朋友..."
走廊尽头出现巨大的金属门，上面用荧光颜料涂满数学公式。莫北的义眼突然报警："门锁是生物识别系统！"扫描光束笼罩李清柚的瞬间，门缝渗出刺眼的白光。
门后是令所有人窒息的景象——
无数透明培养舱漂浮在球形空间里，每个舱内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李清柚。最中央的柱形舱体里，漂浮着约七岁的女孩，她左臂连着数据线，太阳穴贴着电极片。舱体标注：LY-00号实验体（空间认知型觉醒者）
"欢迎回家，零号。"机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全息投影展开研究日志：
【2009.8.15】LY-00首次无意识创造稳定亚空间（直径2.3米）
【2010.3.22】在遭受责骂后，00将7名研究员卷入空间（首例活体实验）
【2010.5.17】紧急冻结程序启动，00本体进入休眠...
程明突然拽过李清柚："看这个！"监控屏显示着当前空间结构图——整个阈限迷城呈现大脑沟回般的形态，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海马体"区域。
"你们都被利用了。"莫北调出数据流，"空间在通过试炼筛选能帮它扩容的'养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探测器显示李清柚的脑波正与空间主频完美同步。
李清柚走向中央培养舱。当她的手掌贴上玻璃时，舱内的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记忆洪流如海啸般涌来——
她看见父亲在实验室外签同意书；看见自己被绑在检测椅上尖叫；最可怕的是，她看见七岁那晚，自己用蜡笔画守夜人时，现实世界的病房墙壁真的出现了裂缝...
"清柚！"程明突然扑倒她。原来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莫北的机械臂抓住控制台残骸："必须马上做选择！系统给出两个选项！"
残存屏幕上闪烁着：
【A. 继承管理员权限（维持空间存在）】
【B. 执行初始格式化（永久关闭）】
守夜人突然出现在控制台上。它现在的形态接近正常人类，只是左耳依然残缺。"小主人，"它轻声说，"你当年创造我时说——'帮我把所有痛苦都关在外面'。"
李清柚看向程明流血的手臂，又看向莫北裸露的机械元件。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空间会选中这些人——程明是儿童心理治疗师，莫北是神经机械学天才，他们都是能"修复"她的人。
"我选C。"她突然说。
"根本没有C选项！"莫北大喊。
李清柚笑了。她举起鲜血淋漓的左臂，狠狠砸向主控台。在接触的瞬间，她的电子表投射出全息键盘："我自己写的程序，当然有后门。"
警报声响彻空间。所有墙面开始播放记忆碎片——六岁生日被遗忘在幼儿园；七岁画作被父亲撕碎；但紧接着出现新的画面：大学室友偷偷给她庆生，程明在第一次试炼中为她挡刀...
"痛苦不是用来关起来的。"她输入最后一行代码，"是要被覆盖的。"
空间崩塌的速度加快了。守夜人却露出释然的表情："要幸福啊，小主人。"它化作光点消散前，把某个东西塞进李清柚手心——是泰迪熊终于完整的左耳。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李清柚听见程明的喊声："抓紧我们！"三双手紧紧交握，坠入刺目的白光中...
未完待续#小说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