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7月份的天津市武清县杨村镇,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196师营区的部队在一片庄严有序的训练生活中透露出一些特殊的气氛。因为接上级通知,今年八一建军节当天,朝鲜人民军《血海》剧组将在196师公演朝鲜大型歌剧《血海》,届时部队与地方政府共同组织万人观看,庆祝八一建军节。所有驻杨村营区的部队训练之余都在清整环境卫生,组织学唱金日成将军之歌等朝鲜歌曲。天津市政府为此次活动还特地在师部大院内援建了一座很大的带顶钢筋水泥舞台。196师是我国对外开放的两个陆军整编师之一,外宾来部队参观军事表演是常事。师部专门设有外办室,师部招待所建有相当不错的外事餐厅。
7月26日下午,卫教队雷副教导员将我叫去。告诉我(时任2班副班长)这次《血海》剧组来杨村部队演出,师里负责剧组的接待任务,剧组成员和陪同人员据说有几百人,师部招待所的服务人员不够用,师首长考虑临时接待人员要心细礼貌,认为部队卫生员相对来说接近这个条件,就决定我们第19期卫教队的学员参与接待《血海》剧组任务。现在队里决定每个班抽出一人,由我带队去师部招待所学习接待外宾规范的站姿、端茶、倒酒水、上菜、撤盘子等服务性动作。并说涉外任务无小事,要求一天内必须学会,回来后再教会卫教队的其他人员。我很高兴地接受了任务,倒不是懂得这项任务的重要,而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师部招待所外事餐厅的饭菜非常好,当时我们的伙食费一天只有0.46元,还要分做三餐。到师部招待所外事餐厅肯定能吃上好东西,能去师招待所学习做服务员工作真算是美差啊。
7月27日 晴 吃过早饭,我带领从6个男兵班抽出的学员,共7人前往设在师部大院内的招待所学习做服务员。我们都穿着白衬衣和绿长裤,衣袖卷到肘关节,衬衣下摆扎进腰带。列队来到师招待所报到。师招待所安排了老兵对我们进行了培训。人怎么站;面部怎么笑;上菜或撤盘时要侧身从两位客人之间端盘子;倒酒时要用单手握酒瓶,把酒瓶商标露出来对着客人,让客人看到酒的品牌,侧身倒酒,酒杯快满时要将酒瓶口顺时一转,即让酒倒满,又不能让酒滴到杯外;倒饮料动作相同;等等一些服务动作我们练了1-2个小时,大家都是年青人,各种要领很快就掌握了。
中午招待所正好接待来师里参观军事表演的澳大利亚前总理惠特拉姆一行,连陪同人员共2桌宴席。由招待所人员服务,我们都在宴厅外面通过门口远远地观摩服务。等宴请结束外宾走后,我们到另一个餐厅内所有服务人员开饭。一走进餐厅,可把我们乐坏了,摆在餐桌上的菜肴几乎与宴席上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特意做了两份,还是防止意外备用的。开始我们有些拘谨,不好意思靠近餐桌,招待所的同志看到后,对我们大声说:别客气啦,大家都来吃饭吧!我们一下就围到餐桌边,看着桌上摆的花花绿绿色泽鲜亮的各种菜肴,也叫不出什么菜名,一个劲地挑自己喜欢的菜往碗里盛,反正我是光挑鱼和肉吃,蔬菜和米饭基本没动。吃过饭后我们帮着洗刷碗碟收拾餐厅,就在餐厅内坐着休息。
下午招待所老兵再次检查了我们的服务动作后,告诉我们晚上要宴请支援我师建设大舞台的天津市相关部门领导,准备了7桌,我们每人服务1桌。我安排完每桌的服务人员,自己留下餐厅角落的一桌。上菜时我们就按照指点把丰盛的菜肴摆放在自己服务的餐桌上,碗、碟、筷、杯等餐具摆放整齐。每桌还放上两瓶茅台酒和两盒中华烟,餐厅一个角落放了几箱桔子汽水。老兵们特意交待我们要把酒瓶抓在自己手上,给客人倒酒不要太主动,也别倒太满,每桌就2瓶茅台酒,喝完就没有了,桔子汽水不限量。
傍晚时分,客人们陆续来了,我们引导客人尽量往一起座,最后还剩下我服务的一桌没人座。酒宴上部队首长频频举杯感谢地方的客人,许多客人之间好像也相互认识,所以酒宴上热闹非凡,大声喧哗。我安静地站在自己服务的餐桌旁,微笑地望着其他几张餐桌上兴高采烈吃喝的人们和忙碌的服务人员。过了一段时间看到没有人再来了,招待所的一个老兵走过来,把我面前餐桌上2瓶茅台酒收走了。酒宴大约持续了2个多小时左右,客人们陆续散去,我桌上的中华烟也被客人拿走了。客人们一走,招待所的老兵们就到各餐桌收回茅台酒瓶子,将各瓶中省下的酒倒在1个瓶子中拿走了,并招呼我们一起来到另一间餐厅内吃晚饭。餐桌上的菜肴同中午一样丰盛多彩,因为有了午饭的经历,我们也都不客气地立即围着餐桌坐下来吃饭。餐厅内有啤酒和汽水,随便喝。我嫌啤酒有苦味没有喝,拿了7-8瓶汽水放在自己的椅子下面,边吃边喝,还是光挑鱼和肉吃。我们卫教队的几个人一脸满足的笑容,边吃喝边聊着一天来遇到的感兴趣的人和事。因为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吃了多长时间,反正我是吃的肚子都涨了。吃完饭后大家一起收拾餐桌和打扫餐厅,把一大堆盘碗洗刷干净。招待所的领导告诉我们可以回去了,出招待所大门时我看了一下值班室墙上的挂钟,已经10点多钟了。
我们列队带出师部大院,一出大门我一声“便步走”,大家立即嬉笑声一片,继续聊着各自的见闻和趣事。虽然大家忙碌了一天,但看起来个个还是精神气十足。我们回到卫教队宿舍,已经熄灯挺久了。我简单洗漱后,趟在床上,这时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室内也不感到很热了,也许还是有些累了,很快我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我们宿舍空间很大,6个男兵班和炊事班近70人都睡在里面,床是上下铺的,4张床并在一起形成一列,几列排成一排,在宿舍内呈南北两排,靠近东北角处有一片较大区域作为教室。我的床在宿舍的东南角,是单独的上下铺,下铺睡人,上铺放着战士们的提包等个人物资。床头摆放着一个盛放开水的保温桶。晚上为了方便人们起夜,宿舍内一直亮着一盏15W的红色灯泡。
7月28日凌晨,我在睡眠中被一阵隆隆的响声惊醒,迅速坐起身来,边穿衬衣边从蚊帐内向外张望,朦胧中看到昏暗的红光中有黑呼呼的东西从上面掉下来(其实是对面床睡上铺的人跳下来),我心里一惊,认为是楼板裂开了,楼上的东西掉下来,立刻想到发生地震了!因为1975年我刚入伍时,驻在河北省青县的马厂营区,一到新兵连就接受部队的防地震教育,预报京津地区近几年可能发生较大的地震。部队营区都做好了防地震的准备工作,所有军用物资全搬到室外的空地上。在新兵连我们就进行人员疏散训练,听到紧急疏散的哨声,各班有秩序地从最近窗口跳出宿舍,全连180多人全部撤出宿舍集合完毕时间不到1分钟。新兵下连队分到通信连后,每晚站岗就是看守连队堆在室外的军用物资,半年后才陆续搬回室内。1976年初,通信连指导员还告诫大家不要放松警惕,驻地附近的渤海发生过1次小的地震,上级还没有解除地震警报。4月份我到天津杨村营区卫教队学习卫生员,因为学习生活都很紧张,就把这事淡忘了。但头脑中还是有这方面的警觉性。一想到是地震了,我立即伸腿穿裤转身下床穿鞋。睡前我的衣、裤、鞋子都是放在能够最便捷穿戴的位置。边系腰带边往宿舍北门跑。我们的营房是50年代由苏联人设计的三层大楼,呈凹字形,整个大楼里住的都是师机关组织的各类教导队,我们宿舍在大楼西侧的一楼。宿舍北门通向大楼西大门,当我跑到西侧大门口,这里已经拥挤了许多人,大家都急着想出去。住在楼上的人员因为在高处,感觉楼房的晃动比我们更强烈,先从楼上下来了。但一楼西大门口有两扇大木门,平时是向内开的,大门外砌了道档风墙,在档风墙两侧开有小门,冬天可以挂个门帘防寒。楼上的人下来后,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将两扇大木门推挤的向外开了,正好堵住两侧的小门,拥挤的人群更不宜通过,都挤在一起。我看到档风墙上的窗户已经被打开,就挤过去从窗口跳出去。离开大楼,我很快跑到大楼间空地的水泥路上站住,这时注意到营区已经停电了,周围一片漆黑,天正下着小雨,雨滴在身上感觉很凉,大家站在雨中互相询问安全,都清楚是发生了地震。待了一会,各单位的领导开始喊着自己单位的人集合。顺着声音我们走到一起,按班排好队,队领导一边点名一边拿着手电筒照着人脸核对人员,不少人是穿着裤衩背心光着脚跑出来的,我是衬衣长裤鞋子穿戴齐的。点完名后没有发现人员失踪或受伤的情况,大家继续在黑暗中站着等待,雨也不知何时停止的。慢慢地天开始放亮了,队长叫各班人员轮流进入宿舍,穿好衣服,把自己的重要东西拿出来。其实当时我们当兵的只有一个挎包里的东西算是重要的吧。当我进到宿舍里,看到偌大的房屋内静悄悄的,晨曦亮光从窗外透入室内,室内仍然显得昏暗,地上到处散落着衣物、鞋子,床上散乱的蚊帐在晨风中轻轻飘逸,放置在我床头的开水保温桶也已经倒在地上。我心里还是感到紧张,急忙走到床前,拿起挎包就退出宿舍。
我们所在师前直部队的几幢楼房都没有倒塌,从营区往外视线能看到地方没有看到房屋倒塌情况。各单位的人员都分别集中在大楼南面操场或空地上等待。卫教队全体人员也集中在操场的篮球场边,大家议论着可能是杨村附近地震了,估计地震震级应该不大,所以大家心情慢慢地放松了。营区停电了,没有了习惯的军号声,营区用的自来水是抽地下水打到水塔里的,停电就停水,没水就做不了饭,早饭也没有吃。天还没有大亮,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突然我们看到从营区南大门进来了一支由车辆和人员混合的散乱队伍,有拖拉机、马车、人力车等各种运输车辆和相互搀扶的人群,经过我们旁边时,我们看到第一辆拖拉机的引擎盖已经被砸的凹下去,车后拖斗里的人坐卧不一,个个灰头土脸,伴随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后面的各种车上的人群大致相同,走着的人更是东倒西歪,痛苦不堪,队伍向位于我们宿舍大楼东边的师医院慢慢移动,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们都大吃一惊,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果然不一会就接到卫教队队长的命令,全体卫教队人员立即参加抢救伤员。一部分人员帮助师医院展开战地救护的物资和帐篷,一部分人员把来部队医院的地方伤员用担架抬到师医院南面的操场上,由师医院的医生进行伤情鉴别诊断后,再抬到指定的位置接受治疗。大家立即行动起来,我们班2人一组去抬伤员。伤员越来越多,不一会担架就不够用了。队长一把抓住我说:你带几个人去师医院,把病房里的床铺板撤下来,用铺板抬伤员。我一看在身边的本班人员共4人,其他人都在别处抬伤员,来不及找了,我叫上另3个战士,来到师医院大楼下面。师医院大楼是三层,一层是门诊,二、三层是病区。我叫2个战士到二层病区,另一个战士与我一起去三层病区。我们急促奔到三层,病区中间是个走廊,病房在南北两侧,一侧约4-5间,楼梯、走廊及病房的地上也散落着许多生活用品、衣物、被服等东西。我们绕过这些东西分别进入两侧的病房,一个病房内有两张钢管做的病床,我一把掀起铺板,把床上的东西全掀到地上,可铺板有2米长,宽约1米,板很厚太重了,单独1人抬到楼下不可能做到,我走到窗口看看楼下,对着走廊连续大喊:铺板不要抬了,把铺板从窗户扔到楼下再说。楼内的其他战士也接连大声:知道了。也许是急了,也许是为了壮胆,整个大楼内回荡着我们的喊声。我们营房的窗口底层是固定玻璃,从地面到窗口高度约1.5米,3扇玻璃窗中间是固定的,两侧活动的玻璃窗打开只有约0.4米宽,要把铺板宽面竖起来才能通过窗口,我扔到后面几间病房的铺板时已经感觉很吃力了,但我们还是把各自负责的病房内铺板全从窗口扔下楼去。大楼下边是泥土地,铺板基本没有摔坏,我们下楼把铺板从楼前后收集到一起时,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到操场上了,我只能跑去找到队长,让他安排其他人到师医院大楼边上拿铺板。我们没有休息又加入到抬伤员的行列。
伤员伤情被鉴别后,急重伤情的抬到师医院搭建的几个救治帐篷周围等待治疗,已经处理过的、轻些或四肢骨折伤员被抬到我们住的大楼东侧一楼宿舍内,我们将双人床拆开分成单人床安置伤员。几个小时后,来部队救治的伤员基本安置完了,室内室外也躺满了伤员。我们都松了口气,分散在伤员中巡视,有问题或难受的伤员及时向医生报告,请医生来处理,我们都是刚学习卫生员,还不会自己处置伤员。接近中午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接到上级通知,下午还有较大的余震,屋内的人员和伤员立即全部转移到屋外。我们马上奔到住满伤员的屋内,每两人抬起一张躺着伤员的床就往外走,说是抬,其实是往外推床,床都是实木的,本来就重,上面再躺个人就更重了。现在满屋子内近百位伤员加上陪护的、抬床的,挤的几乎动不了,虽然我们抬不动了,但大家还是拼命地把躺着伤员的床往门口推,出了大门后再抬到远离大楼的安全地方。大家就一个心思:救人要紧。
因为没有军号声了,大家也不知道具体时间。队长通知以班为单位,分批去食堂吃饭,我们想想一上午没有吃饭喝水了,衣服也不知湿了又干几回了,下午还不知要干多长时间体力活,觉得还是应该吃点东西才行。但累的不想动,磨蹭了好一会大家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食堂。也不知炊事班从哪搞来了水,煮了一大锅稀饭,大家就凑合地吃了午饭。
下午我们继续在伤员中巡视,队长走过来对我说:师医院的急救药品快用完了,你们班抽几个人跟车去天津市区八分部药材库搬药。我看着班里的战士都累的不行,也不好点名叫谁去,就对他们说:谁愿意跟我去搬药品?大家都表示愿意去,我挑了4个壮实点的跟着师医院的干部乘坐卡车去天津搬药。杨村到天津市区约60里地,八分部药材库好像在天津东部。一路上汽车很少,偶然遇到的汽车也是部队的车。一进入天津北郊区,我们就开始看到路边有倒塌的楼房,许多居民聚集路边空地上注视着来往的车辆。看来天津市区受灾不小,我们都惊愕地站在卡车上迎着人们的视线,心里都感到紧绷绷的。大约在下午3点多钟我们到达药材库,一位仓库干部上车带我们来到一排平房仓库跟前,车刚停下,我们突然感到站不住了,在卡车上来回晃动,大家急忙扶着车箱栏杆,这时看到停车路边一条小河沟的水随着晃动向两岸泼溅,小河沟对岸的一些两层楼房也在来回晃动,房子上不时有砖掉下来。晃动持续了不到1分钟停下来,我估计这就是上午通知的余震了,这时我们才真正感受到了地震的威力,凌晨我们从宿舍跑出来的时候,其实地震已经停止了,睡梦中并没有感到房屋的晃动。我们在车上面面相觑地相互看看,大家心里都在庆幸我们的大楼没有倒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药材库的干部打开平房仓库的大门,我们可以看到靠近门口摞成约1人高的药箱堆有多处已经倒塌,摔坏的木箱和琉璃瓶堵了一半通道。我留1名战士在车上准备接我们搬出的药箱,其他人跟我进去。药材库干部打着手电筒带我们走进黑暗的库房,左转右绕慢慢走了几十步,来到一排药箱堆前,用手电筒扫着说:这几排和那几排药箱都搬走。药箱有木质的有纸质的,木箱里装着10多瓶棕色大玻璃药瓶,纸箱应该是液体的药品,1个箱子怎么也有20多斤吧。我立即上去,双手搬起一个木箱转身就向大门跑,其他人也跟着搬起药箱跑出来,药箱放到车箱后,又转身跑回去继续搬,我们就这样一直来回跑着搬完药箱,装了整整一卡车。车往杨村营房开的路途上,大家基本都没有说话,瘫坐在药箱上,默默地望着路边不时出现的残破楼房和带着大包小包席地而坐的人群,已经没有刚来时激动情绪了。我还在回味着下午亲眼看到地震的淫威,想到在进仓库前自己心里有过短暂的犹豫,面对几个新兵,作为老兵我还是硬着头皮带头进了!地震的危险没有人不恐惧的,但是恐惧也要上,不能丢脸。我揣摩现在大家的沉默可能与在仓库内搬运药品箱时都有些心里负担吧,但我们都克服了恐惧,完成了任务。汽车开回师医院,我们帮着卸完车,来到篮球场边卫教队集中的地方,在这里卫教队的人员已经抬了一些床铺围在一起,可以坐着休息了。这会儿没有新的伤员来,已来的伤员安顿工作慢慢地有了秩序,大家可以轮流休息了。按照队领导的要求,我们分批回到宿舍,打好背包,拎上自己的提包,堆放在抬出的双人床上铺。营区没电没水大家都没有洗漱,就穿着已经汗湿了又干的衣服挤一起坐在下铺,黑暗中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议论白天的情况。师前直营区的部队各单位也都抬出一部分床铺,分别集中在不同的空地上准备过夜。大约晚上8、9点钟,突然从营区最西边的高炮营响起了手提喇叭的声音,大家都安静下来收听着,大概意思是7月28日凌晨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发生7.8级强烈地震,地震波及到了北京、天津,中央代表团已经前往地震灾区中心组织抗震救灾,已经有部队被派去灾区了,大家都要做好准备。我们这才知道天津只是地震波及到的地区,地震波及到就受到这么大的人员和房屋损失,地震中心的损失大家都想象不出会是怎样。每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今天都忙碌成这样,明天可能更忙了,灾区现在是什么情况?大部队肯定要出去抗震救灾,我们是留在营房就地救灾,还是出去救灾?经历了惊险而漫长的一天,大家议论着慢慢都相互靠着睡着了。抗震救灾的序幕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