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园的将军冢：李福林的香港人生
你说人这一辈子，混着混着到底会落脚在哪儿，其实没有几个人能说得准。有人一头扎进名利场，最后却默默无闻；也有像李福林这样的，从绿林好汉一路闯到将军，最后躺在香港的一块不起眼的小山坡——听着像故事，其实全是血肉，转折处都带点命运的倔强。
最常见的事，便是别人都以为你风光无限，但你自己的停靠点，谁管得着？李福林，号称“河南王”，北伐“五虎将”，清末民初那会儿谁不晓得他的名字。可你去康乐园问问当地的年轻人，十个有八个不晓得其将军冢，剩下两个也只当是小区里的路牌。哪怕他后来成了国民党的第二位长眠香港的将军，这座山坡也只在极少数老人的记忆里发黄。
你要说找这墓，真不像电视剧里翻个家谱，敲几道门就拍出来。其实作者也是泡了不少时间，东拉西查，网络里搜了个天翻地覆，才在新界的康乐园地界上找到“蛛丝马迹”。这地方，说穿了就是香港顶级豪宅区，如今车水马龙、高楼耸立，不就是一块老地皮的命运新写照吗？但想当年，这块地还是李福林自己挑的，说白了是他给自己买的后路。
康乐园现在成了名人扎堆的住宅区，前后进住过香港不少风云人物，什么娱乐圈的大明星，生意场的老狐狸，都在这里掏了腰包。可康乐园起初可不是为了什么“影视一条街”，当年李福林买了这第三块地，取名“康乐园”，意思是老了能颐养天年，儿孙满堂平稳安生。你看，有些人活得敞亮，有些人就是特会给自己安排后路。李福林这一手，花得挺值。
说起来，买地这玩意儿，都是行走江湖的人玩的老把戏。第一次，他借着这买地，把自己的过去浑水摸鱼洗了遍，至少不再是绿林土匪的大佬。第二次，买出来点本钱，让他能从那些枪火里抽身出来，享享清净。第三回，就是这康乐园，简直是把赌注全下进去了——他带着一个大家子人，几位夫人，各色子女，算是把根全扎下了。坊间有说，老人家手不离短枪，大家都叫他“火枪李”，这名儿听着像电影，但当时大埔那片地真是李家的天下。
可你要说这位将军最后还是没能逃得了命数，1952年的香港，病了一场，人就这么走了。康乐园的小山坡，便成了他盖棺的地方。也算是他自己挑的福地吧，据多少风水先生夸过，说这墓地是“奇穴”，能保后人富贵。信不信由你，旁边的富豪区里依然人丁兴旺，好像这将军的余福还在默默蔓延。
当地产的那些风水师傅，有的说这地段是富人扎堆的原因，也有冷门的说法——康乐园规整得很，但将军冢其实不怎么讲究风水传统。那块墓碑，藏得很深，前面没有什么高山遮挡，左边只有北大刀屻，怎么看都不像是风水师手里的“结穴地”。可老先生们总有自己的说法，什么“蛇地”的特殊布局，只要气场对了，管什么案山不案山。
你要是去过康乐园，站在那坡头，能看见个小小的墓碑，石头已经老了，可碑文还是清清楚楚：李福林，清同治十一年生，民国壬辰年卒，八十岁，够福寿了。周围一水的洋房花园，高墙铁门，豪车满地，可人家当年，买这地就是为了死后安心。不是说后代得靠祖宗庇佑过日子，但你琢磨着，看这康乐园的名声，一点儿没比香港其它豪区差，风水好不好，信则有。
说回李福林这人。清末民初，出身广州大塘，说是贫农，其实就一穷小子，私塾书没念完，扭头带班伙兄弟混社会。点子够活，干的绿林买卖，劫富济贫，街头巷尾都传过他用灯筒当假枪的事，人也被叫成“李灯筒”。混到后来能在新加坡遇上孙中山，入了同盟会，这一把年纪的转身，想想是命还是机遇，都让人琢磨。
辛亥成功后，他摇身一变变成了“福军”的统帅，到处征伐。你说这种人，山头出身、绿林草莽、又能以军旅之名建功立业，说到底是个人物。到1926年，北伐打得火热，李福林带着自己的“福军”，一路冲锋陷阵，声名盖过一众将领。可惜历史的水，暗流汹涌——到了蒋介石执政，李福林就识时务退场，兵权卸了，回广州种地安家。时运好时，人哪有几个能主动抽身？不过他算是能自己掌舵到老。
到了四九年风向一变，南下香港。李福林不甘平凡，又有点老江湖的倔劲儿，索性在香港买下大片土地，设了康乐农场，生养儿孙，留下名号。其实也是给大家留个依靠，一到风雨欲来的年头，多几亩地供活命，总好过拖家带口颠沛流离。
逝后，这康乐园慢慢被后辈开发，住宅一座座盖起来，乱世过去，豪区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李福林的后人，也把这片地产玩出了“三级跳”，园内高墙深院，娱乐会所应有尽有，算是实现了老先生生前的梦想。
但这人的命，谁能说得清？绿林出身，一路刀头舐血，最后在香港风水宝地埋下骨。旁人说这是命有余福，也有人说是投机取巧。可你细想，他年轻时为兄弟两肋插刀，老了为子孙打算，一辈子没闲过，全是为人撑着。想不明白，人到底是该拼命抓住每一次翻身的机会，还是该提早想好归宿的去处？
至于他说是第二个国民党将军葬在香港，第一个是谁，就留给行家们去查吧。康乐园这片土地，还有多少故事被埋在土壤之下？没准哪天有兴致去走一圈，再站在李福林碑前，能听见风里流淌的旧时光——那种悄悄的、没人知道的坎坷和沉静。
历史里的边角人物，往往最值得回味。起起落落，终归落在一抔黄土。你说命运这玩意儿，到底是自己选的，还是被时代推着走的？也许，只有李福林自己，才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