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风情万种,帝王沉迷堕落终章

这是一首根据您提供的主题创作的诗歌:
"《宫闱烬》"
玉阶生寒露,殿宇深几许。 娘娘罗袖暗,媚眼含春雨。 朱唇轻启,似有千言语, 一颦一笑,勾魂摄魄住。
帝王御座倾,龙袍染尘土。 纵情声色里,不问朝堂事。 前尘旧梦断,心已随她去, 醉卧温柔乡,只愿沉沦驻。
眸光流转处,暗香浮动宇。 步步生莲影,步步蚀心路。 娘娘心似刃,情丝难自束, 帝王身似柳,风摆随波逐。
繁华终是梦,绮梦一场空。 红墙金锁内,情爱两朦胧。 宫闱深似海,恩宠转瞬空, 回首繁华处,唯有断壁残垣,寂寞随风。
"释义:"
这首诗描绘了一个宫廷背景下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欲望、沉沦和最终的空虚。
"娘娘:" 被描绘成极具魅惑力的女性角色,她的美和风情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甚至带有一种危险和主动的姿态(“勾魂摄魄”)。 "帝王:" 被描绘成沉溺于欲望、无法自控的君主,他放弃了责任和理智,完全被娘娘的魅力所征服(“纵

相关阅读延伸:娘娘撩人魅惑,帝王纵情堕落(完)

这间雅致的女子闺房内,窗边的美人榻上正斜倚着一位少女。

细看之下,少女身上仅着了一件烟霞色肚兜和一条素白短亵裤。四肢与腰腹处莹润的肌肤便这般袒露在微暖的空气里。柔和温煦的阳光自窗棂滤入,洒落她的周身,为那本就欺霜赛雪、细腻光滑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辉。

四位丫鬟正环绕榻旁侍立着。她们人手执一个精致瓷罐,不时从中剜取一星莹白玉润的药膏,轻巧地涂抹在少女修长的玉腿上、纤细的手臂上、那楚楚可怜的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粉润小巧的玉足上,以及嫩如葱尖的十指指尖。


丫鬟妙云的动作分外轻柔。她细细抚过小姐寸寸肌肤,完成了最后一遍药膏的揉按,这才温声细语地禀道:“小姐,今日的养肤事毕了。再过一个时辰,便可移步药浴。李嬷嬷已在准备着了。”

少女闻声,微微侧过脸来,唇角略弯了弯。

“嗯,知道了。下去吧,我歇歇看会儿书,时辰到了过去便是。”那声音软糯甜腻,仿佛裹着蜜糖,明明只是寻常一句话,偏就听得人半边骨头都要酥软开去。

“是,小姐。”四名丫鬟依言敛声屏气,手脚麻利地将各色用具和药罐归整完毕,鱼贯退出了房间。

丫鬟们退下,视野登时开阔,女子的容颜便再无遮挡地呈现眼前。

新月似的黛眉下,一双眸子澄澈如含星子,琼鼻秀挺,唇瓣嫣红似点染珠砂,鬓发如云,花容月貌,恍如九天仙子谪落凡尘。阳光亲吻着她的脸颊,更显得玉颜生辉,肌肤胜雪。皎洁似朝阳初升时天边的云霞,明艳如翠波之上亭亭玉立的芙蕖。

林沐绾抬起纤纤素手,葱白般的手指轻拢纱裙披覆于肩,玲珑玉足轻点地面,身姿轻盈若羽,从美人榻上翩然立起。随后取过一本诗词集子,步履袅娜娉婷,径直朝暖阁内的软榻行去。一抬手,一回眸,皆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致流转其间。

林沐绾在软榻上半倚半卧,臂弯枕着特制的锦缎软枕,几缕乌黑的长发垂落鬓边。目光落在书页上,心思却微微飘远。来到这方天地已然十五载春秋,她早已融入了这古意盎然的生活,甚至较之从前那世,更为悠然自适,甘之如饴。

在现代,她只是个无根的浮萍,未曾体味过家人环绕的温情,唯有孑然一身踽踽独行。早早尝尽世态炎凉的她深谙一个道理:想要的一切,都必须自己拼尽全力去攫取。因此,在现代,幼年时她将所有心思都钉死在苦读求学上,及至年岁稍长,更是耗尽心血雕琢容貌与能力。但凡有助于拔高她生活阶序的事情,她都能持之以恒,近乎苛刻地去执行。

没错,她骨子里彻头彻尾是个现实的利己主义者。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在她眼中并无太大区别——皆是可以借力向上的阶梯罢了。

至于缘何会投身此界,林沐绾至今思来仍觉蹊跷。彼时,现代工作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而谈婚论嫁也迫在眉睫,她烦躁不堪之下,随意挑了一本标榜甜宠的小说来放松。未料,结局却是俗世铁拳生生碾碎了爱情童话。

这与她身陷的现实困局有何分别?她看甜文,不就是为求一片暂时逃离的乌托邦么?若终究要面对残酷现实,那作者事先就该在简介排雷处写得明明白白!她深感被欺骗愚弄,本想借甜文疗愈心神,孰料那书本越往后越是不断勾连起她避之不及的烦恼,这岂非南辕北辙?

怨愤难平,她当即便愤而疾书,洋洋洒洒数百字长评将作者劈头盖脸痛批一番。如此发泄一通,心头郁结稍解,这才昏沉睡去。岂知一觉醒来,竟已成了这君朝尚书令林宏禹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亦唤作林沐绾。

五年前,她偶然从父亲口中听闻,当朝皇帝册封皇后嫡子君泽辰为太子储君。

至此,她脑中迷雾豁然拨开!君泽辰——这不正是她曾看过的那本小说里的男主角么?而她自己,林沐绾,则成了那个横亘在男主君泽辰与女主凌悦情路中间的炮灰女配。

呵,倒真是宿命弄人!

书中君泽辰十五岁册封太子,十七岁奔赴疆场,在那里邂逅了凌大将军的女儿凌悦。那凌悦自幼长于塞外黄沙之间,策马扬鞭,性情洒脱不羁,心思纯净明澈。自幼深锁宫闱的太子,立刻被这抹截然不同的亮色所吸引。待大军凯旋,十八岁的太子便迎娶了年方十七的凌悦为妃。不仅如此,更对太子妃许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重诺。

然而两年光阴倏忽而过,凌悦的腹中始终毫无动静。皇后焦心难耐,遂降下懿旨,逼迫太子迎娶尚书令之女林沐绾为东宫侧妃,期冀她能为皇室延嗣开枝。

在原文中,林沐绾被抬入东宫时,正是太子与太子妃浓情蜜意、如胶似漆之时。林沐绾自幼金尊玉贵,性情软绵如糕。入门后,太子对她视若无物,更使她沦为东宫笑柄,饱受欺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己满是憎恶之色,皇后娘娘又隔三差五遣人来追问孕事,东宫的下人仆役们更是暗地里闲言碎语不断。最终,她郁郁成疾,芳魂过早地凋零于这深宫庭院之间。

当年林沐绾读到此处,还曾感叹那男主倒也算得情种,竟真为女主守住了誓言。然而待男主登上帝位后,皇后依旧未能育有子嗣。紧接着的剧情,自然是皇帝顺应旧制,大选秀女,充实后宫。那位一直被男主呵护在羽翼之下、不谙后宫风霜刀剑的皇后凌悦,又如何是那群宫廷妃嫔的对手?兜兜转转到了最后,连男主对她那份少年时的炽热情意,亦在岁月消磨中荡然无存。

何其讽刺!

不过,此林沐绾,非彼林沐绾。

她自己这一世的人生,无论要踏过多少荆棘,用尽何种手段,都必定要扶摇直上,直入青云!

既然书中注定了凌悦的完美世界终将崩塌,面目全非,那她林沐绾,不介意让这位所谓的女主,更早些看清人心世事丑陋狰狞的本相!

所幸,林沐绾如今的身份着实不低。她的娘亲是父亲林宏禹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夫妇二人也算相处和顺、伉俪情笃。她还有一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嫡亲兄长。

但所谓伉俪情笃,终究透着几分勉强。因在原文中,此际她的父亲,对那位徐姨娘可是宠爱非常。

林沐绾自十岁起,便暗中指点娘亲为她搜罗置办各种护肤的器具与珍稀药材,更有数十名丫鬟日日为她细细涂抹、按摩全身肌肤。她深谙此理:无论身处哪个时代,明艳姿容皆是女子手中不见血刃的利器!而她自己所通晓的种种秘法,以及如何勾动男人心魄的手腕,她总会在不着痕迹间,一点一滴渗透给她的娘亲。

譬如:

“娘亲,爹爹今日又在徐姨娘那耽搁了。女儿听闻那些闲书里说,即便是夫妻,也得时时维系那份新鲜感呢。您快换上这件流云纱裙给爹爹瞧瞧,定然光彩照人。”

“娘亲,您不必事事都顺着爹爹的意思。您明明满腹诗书,才华横溢,何必一味迁就?就该多与爹爹谈谈自己的高论想法才是。”

“娘亲,今日可是您和爹爹成婚的吉日呢。不如您悄悄备下一份惊喜给爹爹?”

“娘亲,昨日本就是爹爹的不是,您心里委屈就该让他知道。下次爹爹再来,不妨闭门让他瞧瞧,总要让他明白轻重!”

“……”

这般明里暗里的敲打引导,几年下来,林沐绾早已将娘亲的处事风格潜移默化地扭转。她岂容区区一个姨娘,踩到自家娘亲头顶之上?如今,她的爹爹对这位续弦正室,恐怕是珍爱甚深了——既能如水般娇媚柔软,痴缠依人;又能如高山流水般知音对坐,畅聊诗词大道;更擅持家理事,将偌大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当一个女人,同时满足了男人对娇妻、知己和内助的三重完美想象时,任何所谓的刻骨铭心,都将烟消云散。

林沐绾,就要做男人眼中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

林沐绾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书页。这部诗词集子,她自小便在翻阅,算来已是第五遍研读。可每每重阅,依然觉得每一首诗、每一阕词,都代表了一种跌宕起伏的人生,凝结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结与感喟。

她无法效仿诗人们那般的胸襟开阔、豪情万丈;亦难以企及他们的旷达洒脱、得失如烟;更难切身理解那笔下至深至浓的缱绻情爱、肝肠寸断。但这丝毫无碍于她从那些辞藻里,细细品味琢磨,汲取一切能为己所用的心机城府。

“为己至上,方得安宁。”她心中早已刻下这八字箴言。

无妨,面上功夫她最是拿手。

窗棂透入的暖阳,与案头紫铜香炉中逸散的青烟缱绻交织,满室暖融安宁。

林沐绾眼波流转,瞥了眼刻漏。时辰到了。

该去药浴了。

她将指间拈着的书卷轻轻搁下,莲步轻移,款款走向闺房深处的内阁。

“小姐,汤药已备妥,请宽衣。”侍女垂目,声音轻柔。

林沐绾螓首微点,素手轻抬,细软罗衫便如蝶翼般飘落在地。

刹那芳华乍泄。少女欺霜赛雪的肌肤晕染着霞色,纤足微翘如初生嫩笋,其娇丽之态,足以颠倒众生。

玉足轻抬,踏入那整块温润白玉雕凿而成的浴桶。

氤氲热气扑面,混合着淡雅幽香与丝丝缕缕的草药清苦。

这千金难求的方子,是她暗遣心腹寻访民间专精女子调理的女医圣手所制。汤池之中,浸着滋养玉肌的玫瑰、茉莉、百合花露,更添了当归、黄芪、灵芝、雪莲此等稀世养颜圣品。辅以女医独门秘炼的奇香,耗时耗力耗财,每日煎煮不断。

然而,心血终究未付东流。

指尖滑过自己那一身冰肌雪肤,触手生温,滑腻如脂,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心生怜爱,更遑论世间男子。

李嬷嬷如往常般走近,开始为小姐推拿经络。

她的手法迥异于寻常丫鬟,不仅得女医真传,所按穴位更是独特。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此刻却蕴藏着柔韧力道,娴熟地在林沐绾的娇躯上游走。

林沐绾闭目轻哼,面上红晕如醉,媚眼似闭还睁,秋波潋滟,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风情。饶是日日相见,李嬷嬷也时常被这媚态摄得心神恍惚。

药浴足足浸了两刻钟。起身时,林沐绾浑身脱力,只能软绵绵地伏在桶缘,细细娇喘。待到气息渐匀,才借着嬷嬷的搀扶,跨出浴桶。

玉体横陈,莹白无瑕的胴体毫无遮拦地展露在暖室中,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嬷嬷动作分外轻柔,细细拭干每一颗剔透水珠,再取来云纹锦衫,层层叠叠,为这朵娇花悉心穿戴妥当。

甫一装扮齐整,妙霞便步履匆匆地迈进内室,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小姐,请速至前厅,有圣旨到了。”

林沐绾纤细的柳眉几不可察地一扬。

“知道了,这便去。”

这圣旨,想必就是那桩事了——将她赐予太子为侧妃。

林沐绾步入厅堂时,御前得宠的内侍德海公公已静候多时。

“绾绾,快来见礼。”父亲林宏禹忙唤道。

“臣女林沐绾,拜见公公。”她盈盈福身。

今日一身嫩绿衫裙,愈发衬得她人比花娇,空灵剔透似洛水之神。饶是深宫阅尽姝色的德海公公,亦有一刹那的目眩神迷。

尚书令大人,当真是生养了一位仙姿佚貌的掌珠啊。

“林小姐免礼,是咱家来得急,未能先知会府上。既然小姐已至,便恭请听旨吧。”德海和煦一笑。

话音落,厅内众人皆肃然跪地,额头紧贴交叠的手背,姿态虔诚无比。

德海公公那特有的清锐嗓音随即在厅中回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景命,抚驭寰宇,夙夜匪懈,虑社稷之继统,忧皇嗣之绵延。兹有尚书令林宏禹之嫡女林氏沐绾,秉性端淑,容仪秀雅,深娴女德,诚为闺阁之楷模,窈窕之典范。朕嘉其懿德,宜配良缘,特擢为东宫太子侧妃,翊辅储君。着令半月之后,行大婚之礼,举皇家之盛典,彰朕之隆恩。望尔夫妇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早诞麟儿,以固国本。钦此!”

“臣女 / 臣妇 / 微臣,叩谢圣恩!”

德海公公宣旨离去后,林母柳静娴愁容满布,眼眶微红,她虽三十有余,依旧风姿清雅。

“老爷,妾身这些时日一直在为绾绾择选夫家……绾绾是妾心头的肉,只愿她寻个正经门庭,做那三媒六聘的正头娘子……可如今……”

柳氏身为内宅妇人,不知晓太子风流韵事。

林宏禹却心知肚明。当年太子出征与凌将军千金定情,若非太子妃无所出,陛下也不会此刻降旨纳他的绾绾为侧妃。自迎娶太子妃后,太子便拒纳姬妾,如今他的掌珠却被推作那出头之鸟……只怕太子会将气撒在绾绾身上。

唉。

可这些话,此刻却不能对妻女明言,徒增她们忧惧。

“爹爹,娘亲,女儿心意已决,愿意侍奉太子殿下。”林沐绾清音琅琅,适时开口,“即便太子殿下心思不在女儿身上,女儿亦必安分守己,在东宫好好活下去,不敢令二老牵肠挂肚。”

柳静娴见女儿如此明理,强忍的泪珠终是滚落下来:“都怪娘亲……若早些为你定下亲事……”

“娘亲切莫如此,”林沐绾上前,柔荑轻抚母亲后背,“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器宇非凡。女儿虽为侧妃,亦是录入皇家玉牒的尊位。从此,林家亦是皇亲。女儿……不难过的。娘亲且放宽心。”

林宏禹心疼地将夫人揽入怀中安抚,目光复杂地看向林沐绾。

“绾绾,”他沉声道,“林家世代清誉,永远是你的倚仗。嫁入东宫,若有任何难处、苦楚,定要修书告知爹娘,切莫一人默默承受。”

“女儿省的,爹娘待女儿最好。”林沐绾笑容温婉,眼底一片澄澈。

红绸漫卷,鼓乐喧阗,正是尚书令千金林沐绾出嫁皇家的吉日。

放眼望去,那逶迤的队伍如一条磅礴赤龙,迤逦连绵。开道是盛装侍从,手执华美旌旗,猎猎当风。紧随其后,是连绵的妆奁车驾,箱笼累叠如山,其上金锁银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箱笼之内,绫罗绸缎如云霞,珠翠金玉似星河。珍珠滚圆莹润,宝石流光溢彩,翡翠玉璧温润生辉。更有古玩珍器、名家书画、孤本典籍无数,无一不彰显林氏高门百年累世的清贵与富雅。

长街之上,观者如堵,无不嗟叹这“十里红妆”的泼天盛况。

林沐绾端坐于八抬喜轿之内。君国婚俗,新娘不覆红巾,唯以团扇半掩芳容。且她身为侧妃,不必行那夫妻交拜的大礼。太子只需亲至迎亲,待队伍进入东宫,她便会被抬入专辟的寝殿“夕颜殿”。太子则于大殿受贺宾客。

这一路冗长沉闷,顶冠步摇压得额角生疼,也只能兀自忍耐。

轿帘深深,她只得凭借轿外的喧声辨认路径。

待得鼓乐声渐歇,轿子在宫中穿廊绕殿,终是停驻在夕颜殿前。

在贴身侍女妙云的搀扶下,林沐绾娉婷步出轿辇,款款步入寝殿,落座于那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之上,手中团扇始终未移分毫。

此次入东宫,她将四名心腹侍女:妙云、妙霞、妙月、妙雪,以及乳母李嬷嬷,尽数带入宫掖。这便是御赐姻缘的好处——嫁妆奴仆,一概不受限。

待一众宫人悄声退去,她方才将手中团扇缓缓移开,一双潋滟明眸流转顾盼,细细打量起这方未来的天地。

殿宇轩敞,地上铺着繁复云纹的西域绒毯,触感绵软。四壁悬挂名家水墨,墨韵生动。那张婚床更是华美非凡,床柱精雕龙凤呈祥,嵌宝镶珠。绫罗衾被,绣着缠枝并蒂莲,触手温滑如缎。

窗边的桌椅雅致精巧,桌上的花瓶插满了鲜花,幽香在殿中袅袅浮动。

整个寝宫布置得华美喜庆,透着一股典雅温馨的气息。

看来这位太子爷门面上的功夫倒是做足了。

只是这宫殿的名字……夕颜?她一个妙龄女子的住处,竟唤作夕颜花?看来太子心中对她着实不喜。

林沐绾不知端坐了多久,终于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她迅速抓起手边的团扇,轻轻覆在面前。

今晚的主角,总算是登场了。

君泽辰踏进寝殿,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冷若冰霜,不见半分喜色。

今日这场婚宴是皇帝钦赐,新娘又是尚书家的嫡女,门第显赫,于太子而言,纵使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不得不依礼接纳。

身为储君,权柄虽重,肩上的担子却更沉。

君泽辰进门后并未立刻近前,只是站在离喜床几步之遥的地方,目光复杂地审视着那个静坐的身影。

一柄团扇隔断了视线,让人难以窥探新娘的容颜。

只瞧见那一头珠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华贵得刺眼。

一身绯红的嫁衣勾勒出曼妙的腰身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露在外头的握着扇柄的手,指若削葱,细腻白皙,指尖透着淡淡的粉,怯生生惹人怜爱。

她坐姿端正优雅,任谁也挑不出一丝错处。

君泽辰迈着随意的步子,走到林沐绾近前,眼神平静,甚至还带着点不耐,抬手便毫不客气地抽走了她手中遮挡的团扇,随手掷在一旁。

这突如其来、近乎轻慢的举动,让林沐绾心中猛地一惊,抬起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真实的惊慌。

她漂亮的瞳仁微微睁大,眸光微荡,带着受惊小鹿般的无措。

长睫如同蝶翅般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贝齿不自觉地轻咬住下唇的嫩肉,泄露了内心的紧绷。

“妾参见太子殿下。”她的声音轻柔似水,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泽辰早听闻林尚书家的大小姐姿容绝世,不过他从小见惯了美人堆,对他而言,一个女子的德性远比一张脸来得重要。

当团扇移开,视线落定,他却意外地怔了一瞬。

扇面之后,竟是一张如此绝色动人的脸庞。

妆容精心描绘,面颊粉润如初绽桃李,唇瓣娇嫩如初熟的樱桃,明眸皓齿,顾盼之间流转着一种惊人的明媚与灵动的妩媚。

君泽辰的心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指尖轻轻拨了一下,掠过一丝异样的涟漪。

尽管有刹那的失神,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冷峻的神情。再美的容颜终究是红颜枯骨,迟早被岁月侵蚀,再惊艳此刻,也不会动摇他的心志。

他今夜前来,只为把丑话说在前头。

“起来吧。”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低沉得没有一丝情绪。

林沐绾依言起身,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太子的动静,见他依旧站着,心头有些忐忑,自己也不敢贸然坐下。犹豫片刻,才怯怯地轻声探问:“殿下……要坐么?”那声音细若蚊呐,几乎融在烛火的噼啪声里。

君泽辰目光如隼,不动声色地凝视了她片刻,那审视的意味冰冷而清晰。

他冷硬的脸庞像是一副完美的面具,叫人丝毫窥探不到内里真实的情绪。这位林家大小姐给他的初印象——娇弱、易碎,说话温吞细软,似乎是许多男子会怜惜爱慕的类型。

可惜,这样的女子,恰恰是君泽辰最为厌烦的。

他眸底划过一丝深幽的暗芒。

父皇后宫里那位淑妃,不就是这般作态么?可她在父皇面前和在母后跟前,从来都是两副嘴脸。

君泽辰锐利的视线飞快扫过眼前这看似同样楚楚的贵女,旋即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下。

“你也坐。”

林沐绾见他坐了,才跟着在床沿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不大不小的距离,她侧着身,目光偶尔会悄无声息地落在身侧的君泽辰身上。

君泽辰不愧是原文男主,侧脸的线条如刀刻斧凿般分明流畅,鼻梁高挺,薄唇习惯性地抿成一条刚硬的线,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傲。那双剑眉浓黑入鬓,斜飞着直入云鬓,更添几分不羁。微垂着眼时,那完美的侧脸轮廓在烛火下投下深刻的阴影,犹如造物主最精心雕琢的作品。

林沐绾对这张脸颇为满意——看着就很可口。她骨子里有几分颜控,对自己要求严苛,挑男人亦是如此。当初在现代,自从上了大学,她就没空窗过,身边的男友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于她而言,男人从来都是向上攀爬的阶梯,是她探星揽海的助力。

君泽辰敏锐地捕捉到身侧不时投来的目光,唇线抿得更紧。他早已对凌悦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凌悦为了这份情意,甘愿舍弃塞外的广阔天地,回到这繁花似锦也危机暗藏的京城。他的承诺必然践行,绝不会与眼前人有任何牵扯。

“孤今日来,是要与你明言一事。”君泽辰的声音如同山涧寒泉,带着彻骨的冷意,“孤与太子妃早已定情,情意笃深,孤心唯有她一人而已。所以,孤不会碰你。”

说完,他才缓缓转头,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正对上林沐绾此刻平静如水的眼眸。

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意外或怨怼,仿佛对他方才的宣言早已了然于心,静水深流。

林沐绾的唇边,甚至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清浅的弧度。

眼神澄澈纯粹,温柔得像是一汪暖泉,带着几分让人心软的包容与温顺。

“殿下,”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娇柔婉转,“妾身在入宫之前,便已听闻殿下与太子妃姐姐情深意重,佳偶天成。妾,本就不该僭越其间……只是,圣命难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落下。

她在清楚地表明立场:这桩婚事,不只是太子的身不由己,更是她的无可奈何。

轻轻一叹之后,林沐绾继续柔声道:“请殿下放心,妾能体谅殿下心意。殿下不喜妾身,甚至……不愿亲近妾身,妾都能接受。”

话音落下,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白皙的脸颊悄然晕开一层羞窘的薄粉。毕竟是个女子,说出这般近乎自贬的话,着实令人赧然。

“只是……”

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君泽辰目光紧锁着她,追问道。

林沐绾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流转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沉默一息,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再次抬起头,目光带着全然的恳切与诚挚,映着跳跃的烛火。

“妾的父亲身居尚书令之职,为国尽责,堪为良臣。妾……实在不愿爹爹因妾之故,被外间议论,损了他的清誉体面。”

“因此,恳请殿下……能否……给妾一分体面,也给爹爹一分体面,今夜,留在夕颜殿?”

“殿下请放心,妾绝不敢对殿下有非分之请。待到明日清晨,妾去向太子妃姐姐请安时,定会向姐姐陈情原委。妾,绝无破坏殿下与姐姐情意之心!”

君泽辰听着女子恳切的话语,陷入了片刻的沉吟,眼神深邃如古井。他原本的打算是点明立场后便去书房歇下。然而她这番话,却不无道理。林沐绾本就是父皇下旨赐婚,她的父亲位居正二品尚书令,乃文官之首。若新婚第一夜他便如此冷落新娶的良娣,一旦传扬出去,于他,于太子妃,于林家,皆会徒惹非议。

他不愿留宿夕颜殿,是怕凌悦知晓后心伤难过。

不过,眼前这女子,观其言行举止,似乎也是个明白人,通情达理。明日去向凌悦仔细解释一番,以凌悦的温良品性,想来能够理解其中利害。

君泽辰沉静如水的目光,悄然落在了身旁垂首的女子身上。她微微低着头,长而卷翘的眼睫如同精心描绘的墨线,在灯火的光晕下,于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颤动的、羽毛般的阴影。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知是被红烛映照,还是因为方才的羞涩未曾褪尽,依旧浮着一层淡淡的、诱人的绯色。

她确实美丽得惊人,这一点,君泽辰心底不得不承认,甚至可称之为他有生以来所见最盛。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万万没想到,素以老成持重闻名的林尚书,家中嫡女竟是这般的……温顺谦卑,善解人意?

他原以为,自己今夜这番话撂下,这女子即便不哭得梨花带雨,也定会撒泼纠缠,或是使出浑身解数来魅惑于他。若是那般,他便会毫不迟疑地拂袖而去,心中自不会有半分歉疚。

可她却这般平静如水,不见丝毫局促,只是坦然道出心中所求。

那双眸子清澈见底,盛满真挚与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下意识地便想应下。

然而,每个女人都如同藏着几副面孔,君泽辰深谙此理,自然不会因为今日这番话就全然放下戒心。他心底暗自思量再三,最终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嗯。”算是应允了今夜歇在这夕颜殿。

林沐绾得了男人首肯,心口那压着的石头才悄然落地。

唇边不自觉漾开一抹纯然又释怀的笑意,真心实意。

“妾身,谢殿下恩典。”

接着,她似是微微一顿,话语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殿下可需妾身服侍您更衣?”

“不必。”

君泽辰拒绝得干脆利落,声线里淬着冰碴般的冷漠。

“是,那妾身先去梳洗了。”

林沐绾面上无波无澜,并未流露半分异样。她莲步轻移至梳妆台前,姿态端雅地落座。十指纤纤,开始轻柔地卸去为这大婚之日精心描绘的明艳妆容,玉指轻抬,逐根取下发髻间晃动的珠钗钗笄。霎时间,如瀑的乌黑青丝倾泻而下,闪烁着丝缎般柔顺的光泽。随后她起身,走向那架雕花屏风,身影隐在其后,解开了那繁复婚服的腰带束缚,换上了一身轻薄柔软的素纱寝衣。

君泽辰的面容始终维持着那份惯有的冷峻严肃,目光却如影随形地落在那移动的身影上。她这般不慌不忙,倒像对此地早已熟稔,浑然未觉自己这个新婚夫君的存在,视他如同空气。这过分的淡定从容,如同投入静水的一粒石,在他本就多疑的心湖里,漾起了更深的疑虑波澜。

她怎能如此泰然?莫不是当真全然不在意她的夫君心有所属,甚至连碰都不愿碰她一下?

虽有这般困惑萦绕心头,君泽辰也并未过分纠缠于此念。眼下他只盼这位新纳入府的侧妃真能谨守今日之诺,莫要搅扰了他与凌悦之间的情意。凌悦自幼长于塞外边陲,心思纯如白纸,绝非这些深谙权谋的世家小姐的对手,又最易受人言语挑拨离间。

待林沐绾收拾停当,袅袅行至床边时,君泽辰已身着贴身的中衣,无声地端坐在了床沿。

他蓦然抬首,直直望向她。卸去了浓重脂粉的女子,虽然少了些耀目的娇媚,却意外地显出一种无邪的纯净感。新月般的黛眉,肌肤润泽如美玉生晕,泼洒的墨发在幽幽烛火的映衬下,恍惚间竟不似凡尘中人。

君泽辰的目光似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向下游移。

即便那单薄纱衣已将她的身躯裹得颇为严实,他仍能清晰感受到其下那峰峦起伏、格外诱人的玲珑曲线。

一股莫名的燥意毫无预兆地从身体深处窜起,似有野火迅速蔓延开来。君泽辰猛地偏过头,强压着体内横冲直撞的热流。

声音刻意维持着平淡疏离:“歇息吧。”

“殿下想睡在外侧还是里侧?”

林沐绾的声音天生便带着一股子蜜糖似的甜软,此刻配着她一脸天真懵懂的神情,这句话飘进君泽辰耳中,却无端变得滚烫而刺耳。

视线再次不由自主掠过她身上那身薄纱,再听着这娇柔入骨的声线,心头的矛盾拉扯感瞬间被扯至极限。眼前人似是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可一旦对上她的眼睛,那里却盛满了无辜,清澈得仿佛能一眼望尽,倒显得他心思龌龊,满腹杂念。

君泽辰紧抿了下薄唇,声音沉郁道:“孤睡外侧。”

林沐绾自然无从察觉身边男子内心正经历着怎样的百转千回。她轻轻颔首,褪下绣鞋。

一双如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般的纤纤玉足,赤裸着踏在床边的踏板上,接着身姿轻盈地越过君泽辰身侧,上了那张宽大拔步床。

君泽辰的目光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黏在了那裸露的、莹白得晃眼的足踝上。

与此同时,一缕幽香,丝丝缕缕,若有似无地从她身上钻入鼻端。

他的心跳,竟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

搁在身侧的手掌倏地攥紧成拳,全身每一根弦都在对抗着那份几乎要失控的本能。

不过是个姿容过人的女子罢了,他堂堂东宫太子,岂会轻易溺于此等美色旋涡?

林沐绾在床榻内侧躺好,将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缩进锦被中,只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宛如池中静放的白莲,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宁谧。

她见君泽辰依旧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身躯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并无躺下安寝的意思,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殿下,您不歇息么?妾身今日实是乏了,想先睡了。”

那悦耳的声音入耳,却仿佛投入滚油的冷水,激起君泽辰心底更汹涌的挣扎。他非圣人柳下惠,如此绝色近在咫尺,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根本避无可避。然而,他绝不能辜负对凌悦的承诺。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那股躁动,随即沉默地背过身去,在林沐绾身旁躺下,两人中间空出的距离足够再睡一人。

林沐绾侧身而卧,只能瞥见君泽辰紧绷挺直的脊背轮廓,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

呵,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

随即,她也背过身去,阖上双眸,不多时,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便轻缓地响了起来。

君泽辰自幼习武,耳力极佳,对旁人的呼吸尤为敏感。他静静躺着,仅凭那细微的声息,便能断定身侧的女子已沉入了香甜梦乡。

皇宫内苑长大,他太清楚后宫女子那副千变万化的面孔,也早已见惯了其中的步步惊心。他的母后,不是在算计着旁人,便是在提防旁人的算计。正因如此,他曾暗自立誓:若将来能得一心爱之人,定要护她一生远离这无休止的倾轧旋涡,他所期盼的骨血,也只愿来自心爱之人的腹中。

未曾想,造化向来弄人。

他与凌悦大婚已两年有余,子嗣却迟迟未有。母后恳求父皇降旨,为他与这林沐绾赐婚。身为储君,延绵皇嗣乃天经地义的责任,他断难推拒。

然对凌悦旧日的承诺,他仍铭记于心,未曾忘却分毫。太医院既然尚未诊出凌悦有何不足,那子嗣不过是迟早的事。他断不会碰这林沐绾分毫。

若她确是个安分本分的,他自会以无上的富贵荣华,来填补这份亏欠。

纷繁的思绪如同蔓草纠缠心头,可身体的倦意终究浓重,君泽辰的意识也在这静夜里,沉沉地向下坠去。

红烛高燃,光影在墙面上摇曳不定。新房之内,两位一身簇红的新人,却仿若陌路,各自躺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上,泾渭分明。

然而,熟睡中的林沐绾并非安分。

她的身子在梦境牵引下,竟不自觉地缓缓向着旁边那具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躯体靠拢。

将将入眠不久的君泽辰,忽然感觉颈项处传来一阵阵温软的气息,那轻柔而规律的呼吸,如同羽毛最细小的尖端,反复搔刮着他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难耐的酥麻。

他向来眠浅,瞬间便睁开了双眸。

略微侧头,一张白嫩细腻、睡颜如画的娇颜近在咫尺,呼吸温软地拂过他的颈窝,她甚至还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君泽辰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如铁。

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直冲脑际,眼底深处挣扎之色剧烈翻涌。

搁在一旁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最终仍是猛地抽回被枕的手臂,带着几分刻意的谨慎,将女子温软的身体坚定地推远开去。

林沐绾睡意深浓,即便被推开也毫无知觉,只是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锦被,转向另一边,又沉入了梦乡深处。

或许是殿内有些闷热,也或许是睡姿使然,她的一条修长笔直、欺霜赛雪的美腿不安分地从被子中探出,裸露在外。那侧卧的曲线,更显得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这幅香艳活色就在眼前,君泽辰只觉那股方才勉强压下的燥火复又轰然而起,烈焰灼心。

他猛地闭上眼,额头青筋微跳,竭力压制着翻涌的血气。旋即再次起身下榻,行至桌边,拿起早已凉透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一路浇入肺腑,终于将那焚心之火稍稍平息些许。

待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躁郁平复下去,他才又折返床边,重新躺下。

晨曦微光透过雕花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进来。

素来习惯早起的君泽辰,意识在迷蒙中渐渐回笼。首先占据感官的是怀中那温香软玉的触感,细腻柔软,暖意融融,拥着无比熨帖舒适。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下一瞬,他像是突然被冷水从头浇下,骤然睁开双眼!

枕畔的女子依旧是昨夜他推拒开时的睡姿,令他心惊肉跳的是,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那薄薄纱衣下肌肤的细腻。而他自己的臂膀也正有力地环着她纤腰,手掌的位置……也远非那么规矩老实。

君泽辰的眼眸猛地一沉,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惊惶。

手像触电般迅速松开,接着匆匆起身下床。

这一连串的动作,将林沐绾从睡梦中惊醒。

她慢悠悠转过身,眨了眨浓密睫毛,眼眸中尚带着迷蒙之色。

仿佛还未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就这般神情恍惚地望着君泽辰。

“殿下?”

林沐绾见他似乎神情有些不对,用手撑着床铺,动作迟缓地坐起了身。

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这番动作让自己酥胸半露,纱裙从肩头滑落。

这副模样,妩媚十足。

君泽辰站在床边,身形高大挺拔,神色却冷若冰霜,嘴角紧紧抿着,眼神更是冷酷如刀。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在刻意勾引他。

“孤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先行一步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温度。

说罢,甚至不给林沐绾行礼的时机,便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了房门。

林沐绾目睹此景,柳眉微微一挑。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

呵呵,男人啊,无一不是这样。

第3章骑马

君泽辰踏出夕颜殿后,妙云妙霞便进了寝殿。

林沐绾从榻上起身,移步至梳妆台。

妙霞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旋即开始轻柔而细致地为她洗漱添妆。

经过一阵忙碌,终于完成了装束。

妙霞给主子选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

衬得林沐绾如同晨间薄雾下的娇嫩花朵,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腰间束着葱绿撒花软烟罗裙,被勾勒得纤细婀娜,摇曳生姿。

外层罩着一件拖地的白色蝉翼纱,随风轻拂,飘逸如仙。

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林沐绾姣好的面容上。

她正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颜。

而刚刚为主子整理完床被的妙云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带着担忧。

“主子,您昨夜与殿下并未……”

她的话语未尽,可林沐绾却懂了她的意思。

“嗯,殿下不喜欢我,不愿与我圆房。”

声音平淡,仿佛这件事对她毫无影响。

目光依然停留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没有丝毫波动。

妙云心疼地看着主子,她与主子自幼一同长大,又随主子来到东宫。

主子在尚书府时,便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如今来了东宫,竟遭太子殿下这般冷遇。

“殿下怎可如此待您,他……”

尚未待妙霞言罢,林沐绾转过身,美眸微凝,语气坚定地打断了她。

“慎言。此地乃东宫,太子殿下是东宫之主,他的一切行径,我们皆不可妄加评断,你们可知晓?”

“是,主子。”妙云低头应道。

“走吧,去给太子妃请安。”

林沐绾款移莲步,缓缓迈出夕颜殿。

殿外,天清似玉,云悠若絮。

她的娇靥之上,始终漾着甜甜的笑意。

不时伫足,微微仰首,欣悦地观赏着沿途盛绽的花朵。

端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东宫的宫女太监们是首次得见林侧妃,却不曾想林侧妃竟如此娇媚动人,仙姿佚貌。

且面庞之上,还一直挂着亲切的笑容,看着就纯真善良,平易近人。

然而众人却不禁流露出惋惜之色。

自太子妃入东宫后,太子殿下便独宠太子妃一人,情深意笃。

林侧妃现今入东宫,日后恐怕会备受冷落,孤寂无依。

宫人们不动声色地悄然抬头,观察这位林侧妃,心中亦会存疑。

太子殿下当真能够放着如此貌美的女子而无动于衷吗?

林沐绾于尚书府时,便习惯了只要踏出房门便有丫鬟盯着她看的场景。

今日行走在东宫的长廊之上,无论是打扫的,还是浇花的,不少宫女太监皆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

她也并不甚在意,习以为常。

待到了太子妃的宫殿,林沐绾抬头望去。

“栖鸾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太子妃的宫殿名字倒是不错,凤栖梧桐,鸾凤和鸣,真真是美好的寓意。

林沐绾并未多加停留,身姿婀娜地走进大厅。

一边徐徐前行,一边观赏沿路精美的摆设。

栖鸾殿外,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与水池相互映衬。

水榭中,清澈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池中的荷花亭亭玉立,娇美欲滴,花团锦簇,犹如绚丽的云霞般璀璨夺目。

整座建筑更是华丽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尊贵与高雅。

进入大厅后,太子妃已然仪态端庄地坐在首位,眼神沉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凌悦当初在塞外自由散漫惯了,进入宫中,也只是想要和太子相守一生,她也相信了太子对她的承诺。

可是没有想到,不过两年而已,他就有了侧妃。

但是她也明白,圣旨难违,太子已经为她牺牲很多。

凌悦那颗自由豁达的心,多了很多惆怅。

“妾参见太子妃姐姐,给姐姐请安。”

林沐绾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夜莺般娇柔动听,令人闻之愉悦。

“起来吧。”

“多谢姐姐。”林沐绾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恭敬。

她起身之后,凌悦仔细端详她的容貌,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林侧妃竟然如此倾国倾城!

她的五官精致绝美,微卷的睫毛犹如蝶翅般轻轻颤动,最让人望之沦陷的是她下方犹如朝露般澄澈的眼睛。

黑白分明,纯净得好似没有一丝杂质。

目睹林沐绾的美貌,凌悦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阿泽真的不会喜欢上林侧妃吗?

她的心中涌起一点儿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有对夫君的怀疑。

不,阿泽并不是一个注重容貌的男子。

若阿泽喜爱美色,东宫如今早就妻妾成群了,哪能就两个没有名分的通房宫女。

她应该相信阿泽。

凌悦的眼中闪过坚定,她清楚的知道当初阿泽为了册立她为太子妃扛住了多少的压力。

也清楚的知道这两年她因为没有怀孕,阿泽承受了多少来自母后和朝臣的施压。

一旁的宫女轻手轻脚地将茶水端至林靖绾面前。

林靖绾微微垂首,视线轻落于茶杯上,而后探出玉手,从宫女的托盘上拿起茶水。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仿若行云流水。

起身时,身子微微前倾,又似一阵清风般自然,接着上前几步,微微躬身,将茶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尽显世家贵女的端庄与娴静。

凌悦自幼在塞外长大,对于宫廷的繁文缛节不过是出于礼节性的应付罢了,心中实则对这些规矩感到颇为厌烦。

可她在东宫生活已有两年,皇后本就不喜欢她这个武将之女,为了讨好皇后,她只得让嬷嬷们教导她礼仪。

原以为她的举止已能与京城世家小姐们的优雅大方相媲美。

虽比不得宫中皇后及各宫娘娘的仪态端庄,也算得上举止娴雅。

可今日真的见识了京城世家贵女典范的林沐绾,才知道在严苛的礼仪下,女子不仅仅能典则俊雅,也可以兼具娉婷袅娜,摇曳生姿。

原来这才是世家贵女的仪态。

凌悦脑海中翻涌着复杂的思绪,手中接过茶水。

她轻轻抿了一口,缓声说道:“林侧妃,坐吧。”

“谢姐姐。”

林沐绾尚显稚嫩的面庞上,纯真的笑容如同春日初绽的花朵,清新而自然,流露出一股孩童般无邪的气息。

她抬起头,首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小说女主的容颜。

凌悦的容貌虽不如她这般精致无双,却也有着别样的韵味。

肌肤细腻,透着淡淡的光泽,眉如远山,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飒爽与英气。

眼眸明亮如星辰,熠熠生辉,转动间似有流光溢彩。

鼻梁挺直而秀美,为她的面容增添了立体感。

整个人犹如在塞外自由驰骋的骏马,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透着几分倔强与不羁。

或许,正是她身上这种与众不同的洒脱气质,吸引了常年在皇宫中生活的君泽辰吧。

当初在塞外那个自由的少女的确对少年时期的君泽辰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毕竟君泽辰长于皇宫,向来对心机深沉的女子厌恶至极。

而外出打仗那一年,凌悦通过了君泽成的观察与考验。

在君泽成心中,已然认定凌悦是个心思纯净之人。

也正因如此,凌悦才走进了他的心扉。

林沐绾光明正大的打量凌悦,但是这样的眼神并不会让人不喜,她眼神纯净,只给人一种善意。

也并未打量多久,随后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待她坐下,林沐绾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犹豫,神色也略微显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心中藏有某些难以启齿的话语,欲言又止。

凌悦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林侧妃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妹妹确有一些事情,想与姐姐聊聊,只是……不知是否方便……”

林沐绾的目光微微闪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垂首,视线在地面游离。

想要让殿中的宫女太监都退下。

凌悦有些疑惑。

她和林沐绾也不过第一次见面,难道还有什么私话可说?

虽不明白,她还是挥了挥手,言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们退下后,林沐绾松了口气。

若是当着宫女们的面,她当真说不出来。

一双手不自觉地轻微搅动,抬起头时,与凌悦的目光相对。

像是鼓了极大的勇气,声音轻微而颤抖的将话说了出来。

“姐姐,昨日太子殿下虽留宿夕颜殿,但并未对妾做什么。”

话罢,她立刻低垂了头,满是羞涩之意。

这话对她这样的世家贵女实在难以启齿。

娇媚的面庞上,如熟透的樱桃般,迅速泛起一抹红晕,且这红晕渐渐蔓延至耳尖。

凌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昨日太子已然派人将此事告知了她,然而她万没料到林沐绾竟会亲自对她坦言。

“你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个?”

凌悦的眼神中透出复杂的光芒,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林沐绾身上。

这般话语,连她这个豪放不羁的武将之女都难以启齿。

林沐绾一个世家贵女竟愿主动说起?

毕竟哪有女子愿意承认自己不受夫君喜爱呢?

“妾深知姐姐与殿下情比金坚,是天造地设的佳偶。”

“妾的出现实属无奈,可圣命难违,妾不得不嫁入东宫。”

林沐绾的声音愈发轻柔,却又坚定异常。

“昨日妾让殿下留宿夕颜殿,只为保全林家的声誉。”

“妾亦向殿下承诺,会亲自向姐姐解开这个误会。妾实在不想姐姐与殿下之间,因妾而有任何的芥蒂。”

林沐绾水润的眼眸中,满是真挚和诚恳,其间的光芒纯净而炽热,令人难以抗拒。

凌悦因着林沐绾的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她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无法生育,母后才让父皇下旨为林沐绾和阿泽赐婚。

回想方才自己的狭隘心思,凌悦面露愧色。

原本,以林沐绾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本可嫁心仪之人,幸福美满。

如今却只能在东宫独守一生。

凌悦心中的愧意如潮水般愈发汹涌。

可林沐绾见凌悦许久未曾说话,以为凌悦不相信她所言。

黛眉轻皱,贝齿轻咬下唇,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姐姐,虽说妾已嫁入东宫,但妾绝不会将太子殿下视为妾的夫君,殿下永远都是姐姐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希望这个更加诚恳的承诺能让凌悦心安,并且相信她。

凌悦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妹妹,是本宫对不住你,若不是本宫不能生,妹妹也不必嫁入东宫。”

此时凌悦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真诚的歉意。

林沐绾听到凌悦改唤她“妹妹”,心中了然,知道凌悦已经相信了她。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一丝得逞之意,心中暗自轻笑。

真是好骗,不愧是单纯善良的女主。

随后,她迅速收敛起笑容,换上了纯然无辜的眼神,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世上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妾是,殿下也是,妾不会怪任何人。”

“只是,在这东宫,妾没有相熟之人,不知以后,妾可否来找姐姐喝茶聊天。”

说罢,她稍稍一顿,又赶忙补充。

“妾会挑殿下不在的时候来。”

凌悦意识到林沐绾的慌张,立刻安慰。

“妹妹随时可来找本宫喝茶聊天,栖鸾殿永远欢迎你。”

凌悦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善意。

林沐绾的笑容也愈发甜美醉人,只是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

她压根就不信所谓的命运。

命运,不过是失败者无聊的自慰。

她早就清楚自己会因圣旨而踏入东宫,这是她自主的抉择。

在现代,她就厌烦极了小时候无助又可怜的人生,所以她自成年后,就不断的往上爬。

来到古代,她本就是尊崇的世家女。

然而皇权威慑,哪怕贵为一品大臣也难以逃脱皇帝的一句赐死。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做一个掌权的人。

身为女子即便无法掌控天下,也要将掌控天下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要肆意妄为,她要志得意满。

彼时,君泽辰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门口,将屋内二人的对话清晰地收入耳中。

昨晚她曾说会亲自与凌悦解释,他当时只当这是她的托词罢了。

今早,她甚至还肆意地勾引他。

在他看来,这更让他难以相信林沐绾是单纯善良之人。

然而,她方才所言的那些话语,无论是亲口解释他昨晚并未碰她,还是坚定地表明不会破坏他与凌悦之间的感情,都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君泽辰的内心,令他震惊不已。

他清楚地知道世家贵女们最为看重的就是脸面。

朝中大臣的夫人们,即便不得夫君的宠爱,也决然不可能将此宣之于口。

可林沐绾她……

心思竟是如此豁达开阔。

这一生恐怕是他亏欠了她吧。

君泽辰不由地叹息一声,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但他定会给予她一生的荣华富贵,以作补偿。

主意既定,君泽辰迈开脚步,踏入屋内。

林沐绾见太子进来,娇美的面庞之上,惊色浮现,眼眸之中,更闪过一丝慌乱。

她赶忙起身,恭敬施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君泽辰的嗓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缓,其目光,亦是随意地扫过她。

“阿泽,你怎的来啦。”

凌悦美眸之中,闪过喜悦的光芒,嘴角扬起欢快的弧度,满脸皆是开心之色。

“你不是说想骑马,今日马场新到了一匹汗血宝马,孤带你去。”

君泽辰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一点也不似昨日的冷面太子。

君泽辰之所以带凌悦去她最喜欢的马场,也是因为昨日他和林沐绾大婚,不想凌悦因此伤怀。

凌悦听到能去骑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整张脸,都散发着激动的光彩。

“阿泽,你真好!”她的声音中,喜悦难掩。

自入宫之后,凌悦默默怀念着在塞外自由赛马的日子。

这两年碍于规矩,加上母后对她本就不喜,她也只去过几次马场。

以前与阿泽在不打仗的闲暇之时,于塞外无拘无束地驰骋,纵情狂奔,是她生命中,最为幸福愉悦的时光。

君泽辰的目光似不经意般轻轻扫过林沐绾。

女子微微低垂着头,眉眼间悄然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

她终究也是无辜受累,深居东宫,难免孤寂,或许一同去骑马能让她稍展欢颜。

君泽辰刚想开口询问。

林沐绾微微抬起头,脸上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

“殿下,姐姐,你们去骑马吧,妾回夕颜殿了。”

凌悦此时兴奋异常,竟然完全忘记了林沐绾的存在。

“那个,妹妹,若你无事,不妨和我们一起去?”凌悦转过头,微笑着对林沐绾说道。

君泽辰听到凌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悦儿还是那般善良如初。

林沐绾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仿佛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烛火。

“真的吗?妾也可以去?”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君泽辰,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君泽辰微微颔首。

随后凌悦也柔声道:“自然可以,马场辽阔,一起骑马最能放松心情了。”

君泽辰看着凌悦的豁达,眼中满是宠溺。

凌悦生性活泼好动,尤爱骑马射箭,只可惜皇宫的诸多规矩,终究还是对她有所桎梏。

待她们来到马场,自幼便常伴太子左右的安顺公公身后紧跟着三位马场的奴才,分别牵着三匹马缓缓走来。

“殿下,左边这匹是这几日才送来的烈马,专门给太子妃准备的;中间这匹是您惯常的坐骑;右边这匹是奴才特意为林侧妃挑拣的一匹性情温驯的马。”安顺公公恭敬地介绍着。

林沐绾听闻,面露欣喜之色,感激地看向安顺公公。

“多谢安顺公公,此马我着实喜爱。”

凌悦的目光落在那匹俊俏的黑色烈马上,眼神中难掩激动之情,身子微微前倾,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要登上马背了。

“阿泽,那我开始了。”

凌悦巧笑嫣然,美眸中闪烁着兴奋。

君泽辰回应道:“去吧,玩尽兴。”

凌悦一个利落的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

坐稳之后,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君泽辰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转向林沐绾,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可会骑马?”

林沐绾心中一喜,有些受宠若惊。

没想到他竟会过问自己此事。

忙低下头,轻声:“妾会,只是......骑术略欠罢了。”

“你先上马吧。”君泽辰的声音平静如水。

“好。”

林沐绾不怎么会骑马,在现代小时候她没有钱学,长大了也没时间去学。

到了古代,她作为闺阁小姐,父亲还是文官之首,她又向来娇养自己的肌肤,也不曾学过。

她会一点,还是以前和某任男友出去玩的时候骑过。

林沐绾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马镫,双手紧紧抓住缰绳,略显吃力地爬上马背。

君泽辰看着她晃晃悠悠的样子,心中已然明。

这女子根本就不会骑马。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是啊,她是林尚书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又哪里会有机会接触这等事物。

待君泽辰也上了马,他伸手将马上歪歪扭扭的林沐绾扶正。

眉头微微皱起,声音略带质疑。

“你确定你骑过马?”

林沐绾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低垂双眸,声如蚊蝇。

“殿下恕罪,妾贪玩,方才谎称会骑。”

君泽辰倒也并未计较,二人悠然地在马场上缓缓前行。

而此刻的凌悦早已纵马奔腾了好几圈。

“殿下不去陪姐姐赛马吗?”

林沐绾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君泽辰。

“孤来马场只是为了带太子妃来此游玩,她玩得开心便好。”

君泽辰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凌悦身上。

这马场,若非有他带领,不管是何等身份的女子,皆是不得入内。

君泽辰平素处理诸多政务,其中便包括前往军队视察。

骑马之事对他而言实属常有,故而对此并未有过多的兴致。

除了第一次陪凌悦来马场时和她一起赛马,后来都是他看着她骑。

凌悦又跑了一圈,目光瞥见他俩晃晃悠悠地在马场上闲逛着,心中玩兴大起。

她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手中扬起马鞭,毫不犹豫地朝着林沐绾的马屁股狠狠抽去。

林沐绾的马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立即飞奔起来。

她完全没有防备,只能慌乱地紧紧抓住缰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而君泽辰因为凌悦的这一鞭子,着实吓了一跳,脸色微变。

“阿泽,你俩这根本不是骑马,我来帮帮你们哈哈。”

凌悦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

“悦儿!她不会骑马。”君泽辰的声音中透露着焦急。

说罢,君泽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驱马疾驰而去,紧紧追赶着林沐绾。

很快,他便追上了,两匹马并驾齐驱。

可林沐绾的马完全不受她控制,疯狂地奔腾着。

君泽辰心中焦急万分,却一时不知如何救下她。

林沐绾的身体在马背上剧烈晃动,她的力气几乎耗尽,双腿发软,随时都可能摔下马去。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君泽辰伸出大手,牢牢地搂住了她的腰,用力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放置到自己身前。

林沐绾侧身坐在马上,心中的害怕久久不能平复。

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将头靠在他宽阔的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由自主地奔涌而下。

君泽辰感受到胸前的湿润,心中情不自禁涌现出担忧。

他轻声问道:“没事吧?”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林沐绾微微颤抖着嘴唇,默默地摇了摇头。

待到马儿渐渐平稳下来,君泽辰从马上下来,然后温柔地扶住林沐绾的腰,将她也安稳地抱下了马。

林沐绾落地后,双腿似风中残叶般摇晃不稳。

方才马的狂奔,让她大腿内侧传来阵阵刺痛。

她秀眉紧蹙,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君泽辰眼疾手快,一瞬间扶住了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大腿应该磨破了......”

林沐绾的声音轻若蚊蝇,可是她此刻的样子已经显示出了她的疼痛。

真是娇气。

林沐绾确实娇气,她的身体自幼便被各种珍稀花露精心呵护着,特制的药汤滋养着,可谓娇嫩异常。

方才的速度如此之快,大腿的磨损必定很严重。

君泽辰见她不太能自己走路,二话不说,将她横抱了起来。

凌悦这时也骑着马疾驰而来。

“妹妹,本宫以为你会骑马,才想着开玩笑让你策马,一起赛马玩,不想竟然伤了你,你不要介怀。”

凌悦的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之色,她紧握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显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

林沐绾强忍着疼痛,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柔声道:“姐姐,没事的,你不要愧疚,是妾自己贪玩,想着来骑马,今日打扰姐姐和殿下的兴致了,实在对不起......”

“悦儿,她的腿磨破了,孤先带她回宫诊治,安顺会留在马场,你玩尽兴后再回宫也无妨。”

君泽辰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沐绾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还不等凌悦,君泽辰便抱着林沐绾,脚步匆匆地离去了。

凌悦望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的懊悔愈发浓烈。

原本高昂的兴致也如潮水般退去,骑马的心思瞬间全无。

第4章涂药

君泽辰抱着林沐绾走进了夕颜殿。

妙云等四人远远便瞧见被抱着回来的主子,脸上瞬间流露出满满的担忧之色。

“奴婢参见殿下。”

“起来吧。”

君泽辰抱着林沐绾,朝着寝殿走去。

向来心直口快的妙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焦急地开口询问。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只是骑马时不小心磨了腿。”

林沐绾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脸色又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实在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

可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安慰眼前的众人。

君泽辰看着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嘴角紧紧抿起。

她似乎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对悦儿是这样,对她的丫鬟们也是如此。

明明自己受了伤,却不让别人因此而伤怀。

林沐绾被放置在床上,她强忍着疼痛,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君泽辰冷峻的脸庞上。

“殿下,今日都是妾的不是,扰了您与姐姐的兴致。”

“妾待会儿会让林嬷嬷给妾上药,想必过些时日便会好转,您快去陪姐姐吧。”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而是君泽辰听着她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语,心中不解。

林沐绾身为林家大小姐,为何如此不争不抢,柔弱得让人心疼。

“林嬷嬷难道还懂医术?孤派人给你请个太医。”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殿下,妾自幼身体的调养皆由林嬷嬷悉心照料。”

“她虽不是精通医术之人,却也知晓一些医理。”

随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妾的肌肤娇嫩异常,向来都是使用特质的药膏涂抹。”

这话说得自己似乎有些矫情,可林沐绾也只是实话实说。

君泽辰没有反驳,算是同意她的说法了。

他不曾见识过女子肌肤会如何娇嫩,但是这女子骑个马,腿都能磨得不能走路,心中有好奇也有怀疑。

她当真磨损得那般严重?

若不是她伤的地方不便,他定然要亲眼看过。

“主子,林嬷嬷此时正在为您挑选三日后药浴的药材,奴婢这就去唤她过来。”妙雪轻声说道。

林沐绾微微点头,“去吧。”

她的药浴如今已改为五日一次,三日后恰好是第五日。

不一会儿,林嬷嬷匆匆赶来,手中拿着瓶药膏。

这药膏是当年女神医留下的配方,当时林嬷嬷也曾跟随女神医学习过一些皮毛。

后来,她根据林沐绾的肤质,对药方中的配比进行了一些调整。

现今这药膏,不仅能迅速修复伤痕,且不会留下疤痕,极适合主子的肤质。

林沐绾受伤的部位颇为私密,又见君泽辰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面色微微一红。

“殿下,妾要准备涂药了,您……”

君泽辰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刚刚心中想着事情,一时竟没注意。

他迅速转身,朝着隔壁的暖阁走去,脚步略显匆忙。

之所以去隔壁的暖阁,也只是想确认她无事,毕竟也是因为悦儿才伤到了她。

林嬷嬷见太子出去后,匆匆上前,满脸皆是掩藏不住的心疼之色。

眼前之人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呀。

“主子,妙雪已然都同奴婢讲过了,您把亵裤褪下吧,让奴婢好好瞧瞧。”

林嬷嬷轻声

发布于 2025-08-28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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