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脏,异乡人如何在局外困境中寻觅归属感

我们来探讨一下“装脏”(或称“扮脏”、“装疯卖傻”)这一行为,以及它所揭示的“异乡人的局外困境”。
“装脏”通常指个体(尤其是身处异乡的移民、难民或外籍人士)为了在新的、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中生存、保护自己或寻求某种(哪怕是虚假的)归属感,而刻意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弱智”、“无能”、“顺从”或“不重要”的状态。这种状态可能被外界解读为“脏兮兮”、“愚蠢”、“疯癫”或“麻木”。
"“异乡人的局外困境”" 指的是身处异国他乡的个体,由于语言障碍、文化差异、法律身份不明确、社会排斥、经济窘迫等原因,往往处于一种被主流社会边缘化、不被理解、缺乏有效沟通和自卫能力的脆弱状态。他们既不属于原地,也难以完全融入新地,形成一种“悬浮”的、充满不确定性的生存处境。
"“装脏”作为应对机制:"
在这种“局外困境”下,“装脏”可以被视为一种复杂的、甚至是病态的生存策略或自我保护手段。具体表现和动机可能包括:
1. "降低被攻击的风险:" 在一个充满敌意或竞争的环境中,表现得“不重要”、“没威胁”可以减少被目标、被剥削、被伤害的可能性。如果对方觉得你“傻”,他们可能

相关阅读延伸:《装脏》:异乡人的局外困境







《装脏》书评:

异乡人的局外困境

宋清杨

《装脏》

林树京 著

作家出版社

装脏,神像背后藏宝贝的空间。人们把自己最珍贵也最痛苦的记忆藏在这里。过去的一切与神像背后的木结一样,紧紧相扣。一把钥匙蹦出来发出沉闷的一声撞击,往事也跟着掉了出来,但坠地无声。

林树京的《装脏》由六段各自独立,而又相互间存在千丝万缕关系的故事组成,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主角,他们站在想逃离而终无法摆脱的土地上,仰望着那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自由,构成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圈。


异乡意识与局外困境

异乡意识和局外困境是整本《装脏》中一对紧密相连、最为明显的主题。十岁的郝幽默埋葬了奶奶后一人走出山,扒火车去了广州,开始了在异乡的游荡;许阳逃离了家乡,铁了心要在北京扎根,奋斗发财;宋飞仙离开了东北小城,在北京也闯不出一片纯净的可以独立生存的土地;林北树背着母亲报了北方的大学,毕业后跑去北京要实现自己的电影梦……故事里还有许多的人,他们想要离家但终未离开,或曾离家但终被现实召唤而禁锢在故乡。这其中,有被困在家暴和沉闷而繁重生活里的秀惜,有年少时私奔到香港,但依然被迫回到乡下,最终疯掉的阿昌,还有那些生长于乡土而乡土被城市和私欲破坏、剥夺与变形,却无能为力的人。

《装脏》前一半集中在城市空间,或者可以说,在北京这一空间里。住在北京的地下室,好像坐在一辆行驶在幽暗隧道里的火车上,简陋、阴暗、潮湿、充满霉味,是底层人的生活,这是北京的B面。每一个异乡人来到这里,他们仰望着自己的理想,直到真正意识到理想无法实现。获得又失去,满足又倦怠。生活在城市,每一个普通人都常要面对这样的两难困境,物质的缺乏或精神的贫困。而那些从故乡走出来的个体在面对这种困境时则更饱受身处异乡的痛苦。

林北树、郝幽默、许阳……他们在城市里是异乡人,在异乡生活时出现的问题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归于所有异乡人个体的故乡过往背景,或者说,归结于他们的这种共性,一种必然的悬浮。庄辰辰没有这种出身,就很难体会得了这种困境。故事里的宋飞仙说,“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从某种层面来说,我们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爱和恨,都根源于故乡”。而后,作者把镜头推向了彻底的过去,聚焦在林北树身上。在《红土路》一章看得清故乡本身,它不再是一种早已断掉的退路,甚至并非是离家者存在记忆里的想象,回到故乡,故乡却也成为了异乡,繁华都市的排斥与如今故土的变异彻底将“离乡—归来”的每一个个体变成了局外人。

于是看似对立,尚能为异乡者们留存栖息地的乡土,开始与表面“远方”实则“死水”的城市合围,将每一个想要改变的普通人逼进了绝望的角落。个体的挣扎在结构性的禁锢面前注定是无解的,只能坠落。就像每一章节的结尾,每一个角色说,“就这样吧”。但总要有拼搏的方向,这种获得可能性的把握不在贫穷或富有的情境,不在城市或故土哪一方的空间里,而只在每一个个体的手上。“所以——往前走吧,往前走。”


跳跃叙事与圆形结构

林树京有意选择故事的叙述次序和叙事视角,使时间跳跃如《百年孤独》和《在细雨中呼喊》一样,把所有的故事在书里像一块布抟揉成一团,翻过来,覆过去,给读者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和质地。从郝幽默的返乡出发,带出了他的过往,也拉扯出林北树的故事碎片。而后许阳的故事照亮了林北树毕业后的生活,宋飞仙的故事则呈现了林北树的职场经历和其此时的情感发展,从而隐现了庄辰辰和秀惜另外两段和林北树藕断丝连的情感。然后故事回到林北树本人,像回忆时的碎语一样,在时间的河流里一段一段地浮现了过去的泡沫。林北树在回忆的同时,完成了对自己和许多事物的再认识。当他兜兜转转回到那个关于故乡的问题时,遇见了秀惜。所有故事的叙述都结束后,秀惜的无奈叹出了悲的余音,为小说勾上了句号。

小说中常见同一段故事发生时不同视角的叙事,由不同主体讲述。这种跳跃叙事的组织不仅增加了阅读的趣味性,还常制造遥远的呼应,以达到一种命运的巧合。这些“巧合”在时空中交错回响,碰撞出圆形的封闭空间。

圆形的结构由故事中每名角色之间的关系搭建起,而一切的线索又都与林北树有关。林北树既是站在故事结构圆线上的一员,也是立于圆心的个体。阿昌、秀惜、许阳、宋飞仙、郝幽默、庄辰辰……每一个人的那一段故事都从林北树这一中心出发,向读者揭露这一组关系涉及的内外故事。阿昌是少年时代林北树的理想承载对象,秀惜是林北树理想故乡的人格化,许阳是林北树不能成为的另一种可能,宋飞仙是林北树无法实现的许诺,庄辰辰是林北树缺失的那一类绝缘的成长与生活,郝幽默是林北树无法实现的现实处理。故事从林北树出发,最终都回到林北树本身。不同方面的切片在林北树身上得以还原,展示普通人的成长故事。

这种挣扎但不放弃,不断认清过去与现实的成长故事,就是每一个林北树要讲给大家的故事。

发布于 2025-08-05 18:13
收藏
1
上一篇:人民论坛每日推荐,精选五篇深度好文 下一篇:顶级转运法则,坚信美好,奇迹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