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队友都是神仙,但水晶能读档
罗伊拔剑时差点闪了腰:“这主角谁爱当谁当!”
他被迫带领一群奇葩队友对抗伯尔尼大军。
弓箭手多萝西百发百不中:“箭矢很贵的!”
骑士沃尔特每次战斗前都要确认医疗保险是否生效。
最离谱的是亚伦,一遇危险就高喊“战略性撤退”跑路。
直到罗伊发现战场角落的水晶能重置时间。
当最终BOSS放出必杀技时,罗伊笑了:“你猜我存了几个档?”
罗伊·潘德拉贡,艾雷布大陆理论上最耀眼的少年英雄,此刻正对着自家城堡庭院里那尊比他高出一大截、插在石头基座里的古老巨剑运气。
理论上是这样。
“动作要流畅,罗伊少爷!”老管家马库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严肃得像在宣读战败国的投降条款,“想象您就是传说中的屠龙者!眼神要锐利!气势要——”
“气势要像便秘了三天终于找到茅厕?”罗伊小声嘀咕,声音含在喉咙里。他调整了一下握剑的姿势,掌心全是汗,黏糊糊地沾在冰凉粗糙的剑柄上。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块门板,沉得能把他直接压进地基里当承重柱。
阳光火辣辣地烤着后颈,汗水沿着脊椎沟一路滑进裤腰,痒得像有蚂蚁在开运动会。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全身每一块抗议的肌肉,试图把这该死的、象征着他“天命所归”的祖宗遗物从石头缝里拔出来。
“喝——呀!”
一声爆喝,气势……勉强算有了吧?
脚下一滑。
腰部传来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嘎嘣”脆响。
“嗷——!”
罗伊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像只被翻了壳的乌龟,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摔在铺满细碎石子的地上。那把象征“天命”的破剑纹丝不动,依旧傲然挺立在石头里,只吝啬地晃了晃剑柄,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后腰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少爷!”马库斯惊呼着冲上来,花白胡子抖得如同风中的蒲公英。
罗伊躺在地上,望着艾雷布大陆那蓝得没心没肺的天空,感觉人生从未如此灰暗。什么“神剑选定之人”,什么“艾雷布未来的希望”?他只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这主角……”他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谁爱当谁当!谁拔出来谁去对付伯尔尼那群肌肉怪物!老子不干了!”
“少爷,慎言!”马库斯手忙脚乱地想扶他起来,脸上写满了“家门不幸”的痛心疾首,“您可是潘德拉贡家族唯一的血脉,是预言里……”
“预言里没说拔剑会闪腰!”罗伊没好气地打断他,揉着仿佛断掉的腰,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我连块石头都搞不定,怎么搞定伯尔尼那个据说能徒手拆城墙的魔龙将军?靠我的腰肌去感化他吗?告诉他‘嘿,兄弟,别打了,我这老腰昨天刚闪了’?”
马库斯的表情像是吞了一整只柠檬:“……少爷,您需要一点信心和训练。真正的英雄……”
“真正的英雄现在需要一张硬板床和一个冰袋!”罗伊扶着老管家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像个一百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有,别跟我提什么‘真正的英雄’,我现在听见这词儿就腰疼!”
第一篇:命运召唤之腰疼英雄与他的奇葩天团;
几天后,腰疼英雄罗伊·潘德拉贡,还是被“命运的巨轮”(或者说是他老爹艾利乌德公爵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一句“为了艾雷布!”)硬生生推上了前线。
地点:边境哨所,一个摇摇欲坠、看起来被风大点吹就会散架的木结构塔楼,勉强算是利西亚同盟抵抗伯尔尼入侵的第一道……呃,象征性防线?或者说是给伯尔尼军队提供免费木柴的慈善机构。
罗伊站在塔楼下临时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感觉自己像个被硬塞了指挥棒的提线木偶。他努力挺直腰板(尽管那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肩负重任的年轻领袖”。然而,当他目光扫过面前稀稀拉拉站着的、即将由他指挥的“利西亚同盟精锐先锋部队”时,一股熟悉的、想要躺平装死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左边第一位,沃尔特爵士。一位胡子花白、身披重甲、走路时关节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老骑士,看上去像是刚从历史博物馆里走出来的展品。他此刻没有检查自己的佩剑是否锋利,也没有打磨他的盾牌,而是正就着一小块羊皮纸和一截炭笔,极其认真地……计算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基础医疗保障金每月五银币……重伤抚恤金一次性十金币……意外伤残附加险……唔,上次战斗中我左膝盖擦伤,应该符合‘轻微肢体损伤’条款,可以申请三个银币的补偿……嗯,得记下来,回头找军需官核对……”他抬起头,看见罗伊正盯着他,立刻露出一个“我是专业人士”的严肃表情,“指挥官阁下!请放心,我的保险覆盖范围非常全面!随时准备为艾雷布流尽最后一滴血!当然,是在确认理赔流程无误之后。”
罗伊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很……很周到,沃尔特爵士。您真是……未雨绸缪。”
右边,站着多萝西。这位年轻的弓箭手有着一头蓬松的棕色卷发和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怀里紧紧抱着一张保养得油光锃亮的长弓,仿佛那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她纤细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捻着箭袋里羽毛箭矢的尾羽,眼神飘忽不定,嘴里也在碎碎念,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一支标准羽箭……制作成本包含木材、羽毛、箭头铁料、工匠工时……至少三十个铜币……训练损耗……实战损耗……天哪,刚才试射又浪费了一支……三十铜币……三十铜币啊……”她猛地抬起头,迎上罗伊的目光,脸蛋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指……指挥官!我……我会努力射中的!真的!但……但是箭矢真的很贵!请……请务必省着点用!” 她看向箭袋的眼神,充满了守护自家传家宝般的深情和不舍。
罗伊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开始跳集体舞。他深吸一口气,把目光投向队伍最后方。
那里站着亚伦。一个有着醒目蓝色短发、身形修长的年轻人,背着一把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装饰品的长剑。他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脸上带着一种“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的慵懒神游表情。当罗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仿佛心有灵犀般抬起头,露出一个无比阳光灿烂、能融化寒冬的笑容,还附带了一个活力四射的挥手。
“哟!指挥官!天气真不错,对吧?”亚伦的声音轻快得像在郊游,“别担心,我精神着呢!随时准备为胜利贡献力量!”
罗伊还没来得及对他这份不合时宜的乐观发表任何感想,远处地平线上,一阵沉闷如滚雷般的震动声就传了过来。紧接着,是尖锐刺耳的号角声撕裂了空气,带着伯尔尼帝国特有的、蛮横无理的侵略气息。
“敌袭!伯尔尼轻骑兵!”哨塔上瞭望兵的破锣嗓子带着哭腔嘶喊起来,瞬间击碎了哨所前短暂的宁静。
轰隆隆!
尘土如同黄色的巨浪,贴着地平线汹涌翻腾而来。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击着大地,震得罗伊脚下的碎石都在不安地跳动。数十名伯尔尼轻骑兵,身着黑铁般的简陋皮甲,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挥舞着明晃晃的弯刀,卷着呛人的沙尘,朝着这可怜的小小哨所猛扑过来。那气势,仿佛要一口将木塔楼连同下面那几个呆若木鸡的人一起吞掉。
“防御阵型!快!”罗伊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腰部的旧伤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而隐隐作痛。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老骑士沃尔特反应最快,或者说,他的“专业素养”在生死关头终于战胜了保险单。他“哐当”一声将沉重的鸢尾盾牌砸在身前松软的泥土里,身体半蹲,瞬间构筑起一道看起来还算坚固的防线。他那把保养得锃亮的长剑也出鞘了,剑尖微微颤抖,指向烟尘弥漫的前方。
“指挥官阁下!”沃尔特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请放心!我的盾牌保险是最高级别的!覆盖了钝器冲击、锐器劈砍以及……”他瞥了一眼越来越近、面目狰狞的骑兵,“一定程度的践踏伤害!理赔额度充足!”
罗伊:“……”
他现在没空吐槽老骑士的保险执念,因为多萝西那边更让人揪心。可怜的弓箭手像只受惊的小鹿,手忙脚乱地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她的动作因为恐惧而僵硬变形,拉弓的手臂抖得如同风中的芦苇。她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那家伙一脸横肉,龇着黄牙,正兴奋地咆哮着。
“稳住……瞄准……深呼吸……”多萝西小声给自己打气,脸憋得通红。弓弦被艰难地拉开。
嘣!
箭矢离弦而去!带着破空之声!
然后,以一种极其刁钻诡异、违背所有物理定律的轨迹,完美地绕开了冲在最前面的狰狞骑兵,绕开了他身后第二个骑兵,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线,擦着第三名骑兵头盔上的尖顶羽毛,“嗖”地一声,消失在了远方一片茂密的、毫无价值的灌木丛里。
“啊!我的箭!”多萝西发出一声心碎的哀鸣,仿佛射出去的不是箭,而是她积攒多年的嫁妆,“三十铜币!整整三十铜币啊!”她看着那片无辜的灌木丛,眼神充满了绝望,仿佛那丛灌木是偷了她钱的贼。
罗伊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痛不欲生的多萝西身上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蓝发的亚伦动了。
不是向前冲锋。
只见亚伦猛地一个极其敏捷的后跳,瞬间拉开了与冲锋骑兵锋线的距离,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脸上那副阳光灿烂的郊游表情瞬间切换成一种极其严肃、充满了哲学思辨意味的凝重。
“指挥官!”亚伦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无比地穿透了马蹄的轰鸣和士兵的嘶吼,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经过我周密的分析和快速风险评估!当前敌我力量对比严重失衡!正面接敌属于非理智行为!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五!重复,低于百分之五!”他一边语速飞快地说着,脚下动作丝毫不停,又连续几个灵巧的后撤步,人已经快退到摇摇欲坠的哨塔木墙根下了。
罗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亚伦!你……”
“所以!”亚伦猛地站定,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句注定要载入(罗伊个人)史册的名言,“执行——战略性撤退!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为了未来的胜利!撤——!”
那个“撤”字,尾音拖得又长又响亮,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和毫不犹豫。吼完,亚伦根本不等罗伊反应,转身,弯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地一声就钻进了哨塔那扇低矮、看起来随时会掉下来的破木门里,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蓝色的残影和门板“哐当”一声砸在门框上的巨响。
罗伊彻底石化在当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沃尔特爵士紧张地背诵保险条款的声音、多萝西对着灌木丛痛悼她三十铜币的啜泣声,以及哨塔木门后亚伦那令人心安的、成功“战略转移”后的寂静。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又嘈杂得令人窒息。冲在最前面的伯尔尼骑兵那张因嗜血而扭曲的脸在罗伊瞳孔中急速放大,弯刀反射着正午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腰部的旧伤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命运在对他进行最后的嘲笑——看吧,这就是你拔剑的代价。
完了。罗伊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刷屏。什么天命之子,什么艾雷布希望,今天就要交代在这破哨所,被一群连名字都不配有的杂兵砍成肉酱。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冰冷的刀刃切入皮肉的剧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颤,仿佛来自大地深处,又像是直接在他颅骨内响起。这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马蹄的轰鸣、士兵的嘶吼、多萝西的抽泣、沃尔特背诵的保险条款……一切都被这奇异的嗡鸣涤荡一空。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包裹了他。不是来自外界的风,而是从身体内部,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凉意,迅速驱散了恐惧带来的燥热和腰部的刺痛。这感觉……像一头扎进了盛夏时节最清澈的山泉里,每一个毛孔都在舒畅地呼吸。
罗伊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依旧毒辣。哨塔依旧摇摇欲坠。但……
眼前,空空如也。
没有卷起的漫天黄尘,没有狰狞咆哮的骑兵,没有闪着寒光的弯刀。只有稀疏的杂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懒洋洋地鸣叫。刚才那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仿佛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集体噩梦。
“刚才……怎么回事?”罗伊喃喃自语,茫然地环顾四周。
沃尔特爵士还保持着半蹲举盾的姿势,只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像一尊突然被石化的雕像,嘴里那句“理赔额度充足”才说了一半,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看着自己身前空空如也的土地,又低头看看自己牢牢杵在地上的盾牌,仿佛在怀疑人生。
多萝西也停止了啜泣,她手里还捏着准备从箭袋里抽出的下一支箭,眼睛红红的,茫然地看着那片刚刚吞噬了她价值三十铜币箭矢的灌木丛。那里静悄悄的,没有箭,也没有敌人。
“我的……箭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巨大的困惑。
哨塔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亚伦那颗醒目的蓝色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他脸上那副“战略转移”成功后理应放松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疑不定。他警惕地左右张望,眼神锐利地扫过空地、哨塔、远处的树林。
“奇怪……”亚伦皱紧了眉头,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专业人士的警惕,“明明……感应到了强烈的敌意和能量波动……方位确认无误……撤退路线也规划好了……怎么突然……消失了?”他摸了摸下巴,陷入了一种战术层面上的巨大困惑,“难道是……超时空瞬移?新型魔法干扰?还是……我的战场直觉系统出BUG了?”
罗伊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但已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荒谬、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喜的复杂悸动。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刚才还剧痛难忍的后腰。那里……一片平静。没有刺痛,没有酸胀,只有活动自如的轻松感。
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刚才那濒死的绝望、那清晰的嗡鸣、那奇异的清凉感……都真实得可怕。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哨塔木墙的墙角。那里,在几丛顽强的杂草掩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一点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拨开枯草。
一块水晶。
它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形状并不规则,像是天然形成又被粗暴地敲打下来。它的主体是深邃的、仿佛能吸走光线的幽蓝色,但内部却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变幻的银色光丝。这些光丝时而汇聚,时而分散,在幽蓝的底色上勾勒出玄奥莫测的轨迹。当罗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它冰冷的表面时,那内部的银色光丝仿佛受到了刺激,猛地亮了一下,一股微弱的电流感瞬间窜过指尖。
嗡……
又是那熟悉的、轻微的震颤感,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清凉,而是一种奇异的链接感。一些模糊的、快速闪过的碎片画面涌入意识:沃尔特爵士举盾、多萝西拉弓射箭(箭飞向灌木丛)、亚伦转身逃跑、伯尔尼骑兵狰狞的脸……然后,一切都像被投入水中的墨迹,迅速淡化、消散,最终归于一片纯净的、如同初始状态般的“空白”。
紧接着,一个清晰的、非语言的意念直接烙印在他思维的基底:
锚点已记录。时间:敌袭前一刻。
罗伊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死死盯着那块幽蓝的水晶,指尖残留的微麻感和脑海中那个清晰的“锚点”意念,如同两道惊雷在他混沌的意识中炸开。
重置……时间?
这玩意儿……能倒带?!
他猛地抬头,看向依旧一脸茫然、仿佛集体失忆的三个队友——正在检查盾牌完好度的保险骑士,为丢失的箭矢哀悼的贫穷弓箭手,以及战术性撤退失败、陷入逻辑困境的蓝发剑士。
再看看自己完好无损、活动自如的老腰。
最后,目光落回那块静静躺在墙角杂草中、流淌着神秘银芒的幽蓝水晶。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疯狂、却又带着某种难以抗拒诱惑力的念头,如同藤蔓般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如果……刚才那一切真的被重置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
“咳咳!”罗伊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的掌控感,“诸位!刚才……似乎是个小小的误会?也许是伯尔尼人的斥候小队虚张声势,已经被我们吓跑了?”
他顿了顿,看着三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脸,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带着点邪恶的弧度。
“好了,别发呆了。伯尔尼的大军还在西边集结呢,我们得抓紧时间……嗯,熟悉一下环境。”他状似随意地指了指哨塔后面那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尤其是……某些‘安全’的撤退路线,亚伦?我觉得你有必要实地勘察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对吧?”
亚伦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重新焕发出那种找到专业方向的光芒:“指挥官英明!战场态势瞬息万变,预留安全通道是基础中的基础!我这就去详细勘察地形地貌,评估隐蔽性和通行效率!保证规划出最优路径!”他立刻来了精神,转身就朝哨塔后面跑去,背影充满了使命感。
“多萝西,”罗伊转向还在心疼箭矢的少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又充满鼓励,“箭矢……确实很宝贵。所以,我们更要追求……精准度!对吧?看到那边那棵歪脖子树了吗?距离适中,目标清晰,是个绝佳的练习靶!去试试!记住,每一次开弓,都要想象那支箭价值三十个铜币!”
多萝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使命:“是!指挥官!为了三十铜币……不!为了艾雷布!我一定……一定努力射中它!”她立刻抱着她的宝贝长弓,小跑着奔向那棵无辜的歪脖子树,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最后,罗伊看向正掏出羊皮纸和炭笔,似乎准备就刚才“消失的敌人”事件起草一份《关于战场突发异常现象对保险条款适用性影响的初步分析报告》的沃尔特爵士。
“沃尔特爵士!”罗伊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保险很重要!但眼下,我们更需要的是坚固的防御!请立刻检查哨塔的每一根木头!评估它的承重能力、抗冲击等级!看看它值不值得您那份‘最高级别的盾牌保险’!我需要详细的报告!”
老骑士立刻站直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花白胡子激动地抖动着:“遵命!指挥官阁下!保障据点结构安全是巩固防线的根本!我这就进行全面的结构安全评估!确保每一分保费都物有所值!”他立刻迈着沉重的步伐,“哐当哐当”地走向哨塔,开始认真地敲打那些看起来随时会朽烂的木柱。
看着瞬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各司其职(虽然方向依旧奇葩)的三个队友,罗伊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悄悄挪动脚步,再次靠近墙角。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杂草,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那块幽蓝色的水晶碎片。
冰凉的触感再次传来,内部的银色光丝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接触,流动的速度微微加快。
罗伊将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命运荒谬的咽喉。
他抬起头,望向西方伯尔尼大军可能袭来的方向,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茫然和认命,而是燃烧起一种混杂着亢奋、紧张和某种恶作剧般兴奋的火焰。
“伯尔尼的杂碎们……”罗伊低声自语,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带着一丝疯狂,“准备好……迎接无限重播了吗?”
第一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