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现代科学的福,我们对史前巨石阵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这也让巨石阵变得更不可思议。这倒不是因为我们能看见的巨石和土木工程—— 如我们曾见到的多种已被认为破坏或消失的古代奇迹那样,而是在石器时代的不列颠,它竟然是一个用于度量时间、预测日月食并确定日月运行的一个装置。天啊,这本身就如同一个神话。
史前巨石阵的年代,随着现代科学的介入,变得越发古老,这也是困扰着大多数科学家的问题。而且,巨石阵一期、二期和三期的修建时间,让考古学家们开始寻找地中海的来客,让著名学者们寻找着上古诸神,似乎这才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在这一系列问题中,它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与是谁建造的和建来干什么的相比,已经有了令人较为满意的。考古学和物理学(如碳-14检测等现代测年手段)被考古学家们用于检测它们的年代:巨石阵一期是公元前2900—公元前2800年;巨石阵二期和三期是公元前2100—公元前2000年。
考古天文学之父—— 虽然他还是比较喜欢称之为天文考古学,这更好地体现了他的思想—— 毫无疑问是诺尔曼·洛克耶(著有《天文学的黎明》,1894年)。他发现在印度和中国的古代奇迹中,只有少量的是用于记录他们的时代的,而文字记录却很多,这在埃及和巴比伦同样适用:它们是“两个拥有模糊历史的文明”,那里耸立着奇迹但却没有什么能确定他们的年代。
这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写道,这在巴比伦是引人注目的。“在万物初始的时候,神的标志是星星”,埃及也是这样,在象形文字文献中,三颗星代表的是“诸神”这个复数。在泥板和烧制的泥砖上的巴比伦记录,他指出,似乎是在讲述“极为精确的月球的周期轨道行为”和“行星位置”。行星、恒星以及黄道十二宫,出现在埃及陵墓的墙上和纸莎草纸上。他观察到,在印度神话中,发现了对太阳和黎明的崇拜:因陀罗(印度教主神)这个神的名字,意思是“由太阳带来的白昼”,而女神乌夏丝的意思则是“黎明”。
天文学会对埃及研究家有帮助吗?他猜测着,它能测定出埃及和巴比伦的历史吗?
当人们从天文学角度来看待印度教的梨俱吠陀和埃及的文献时,洛克耶这样写道:“他将在两方面都感到震惊,早期崇拜和所有与地平线有关的观测……对象不仅仅是太阳,他们还正确地观测了镶在广阔天域中的其他恒星。”他指出,地平线是“我们看到的地表与天空似乎连为一线的圈”。这个圈,用其他话说,就是天国和大地接触并会面的地方。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这些古代观测者们寻找着标志和预兆。由于在地平线上的观测是在一天的日出和日落的时候在同一点进行,所以它自然而然地成了古代天文观测点,并将其他现象(例如行星甚至恒星的出现或运行)联系到了“太阳的升降”上,随着大地短暂黎明的时候,它们在东部的地平线有了短暂的出现,那时太阳开始升起,但天空仍然足够黑暗,所以可以看见这些恒星。
一名古代观测者可以轻易地确定太阳总是东升西落的,然而他若在苏美尔,他就还能注意到,太阳在冬天以外的季节总是从一条更高的弧度升起,白昼也更长。关于这种现象,现代天文学解释说,是因为地球的轴线并不是总与它的绕日轨道平面(黄道)垂直的,而是与之倾斜—— 现在大概是23.5度角。由此有了季节,以及在太阳的东西运行(至少看上去是)中的4个点:春分、夏至、秋分、冬至。
在研究过古老和不太古老的神庙的朝向之后,洛克耶将“太阳殿”分为了两类:朝向至点的和朝向分点的。虽然太阳总是东升西落,但只有在分点的时候,从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看去,它才都是从正东升起,正西落下,洛克耶因此认为这些“分点”神庙比轴线朝向至点的神庙更为“国际化”:因为由南、北 (对于北半球的观测者而言,分别是冬、夏)至点形成的角度是基于观测者所在地的—— 当地纬度。因此,“至点”神庙更为个体化,针对观测者当地(包括海拔变化)的具体情况。
洛克耶将位于巴勒贝克的宙斯神庙、耶路撒冷的所罗门神庙和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作为例子—— 都拥有一根精确的东西指向的轴线。对于后者,他引用了教堂建筑学的研究,形容了古圣彼得教堂(在公元4世纪,罗马皇帝康斯坦丁大帝的指挥下修建,毁于公元16世纪)在春分之日,“方厅门廊的各门在日出时敞开,同时打开的还有教堂的东侧的各门;随着太阳的升起,它的光束穿过外层各门,再穿过内层各门,然后直穿过教堂正殿,照亮大祭坛”。洛克耶还说“现在的教堂保留了这样的状况”。作为“至点”太阳殿的位于北京的中国“天坛”,是“中国曾经最重要的典礼举行地,献祭是在露天的天坛南祭坛上进行的”,这曾发生在每一个冬至日,也就是12月21日。巨石阵的祭坛,则是朝向夏至的。
然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在为洛克耶在埃及的最主要的研究拉开序幕。
在研究过埃及古神庙的朝向之后,洛克耶指出,相对古老的神庙是“分点”神庙,相对近代的是“至点”神庙。他很惊讶地发现,竟然是更为古老的神庙包含着更为高深的天文学知识,因为它们要观测的不仅是太阳的升降,同时还包括了其他恒星。除此之外,最早的圣坛向人们显示出,一种混合的日月崇拜转变为以太阳为焦点。“这个分点圣坛,”他写道,“是位于太阳城的神庙,埃及名字是安努,在圣经中也同样提到过,叫作昂。”洛克耶估计,太阳观测与亮星天狼星周期和尼罗河的年度泛滥,这样的三方结合是埃及历法的基础,这指出在埃及时间中所推测的零点,是在大约公元前3200年。
安努圣坛,是通过埃及文献得知的,它有本本石(“锥形鸟”),声称是“天之船”额锥形的上部,神拉就是在它之中从“百万年之星”来到地球的。这个物体,通常被置放于神庙内室之中,每年只公开展示一次,而且对这个圣坛和这个物体的朝拜和尊崇一直持续到了王朝时代。这个物体本身被崇拜了超过千年。然而人们发现了它的一个石器仿制品,它显示了这位伟大的神祇正穿过这个密封舱(航天舱)的门道或板门。关于不死鸟(如中国的凤凰一样,可活数百年,积木自焚,浴火重生)的传说,同样可以追溯到圣坛和对它的崇拜上。
在皮安吉法老的年代(大约公元前750年),本本石尚还存在,因为在所发现的文献中有皮安吉法老对本本石的拜访。为了进入这个最神圣的地方并目睹这个天物,皮安吉开始了一个精心准备的过程,在日出之时于神庙的前院里献祭。接着他就进入了神庙,向大神鞠躬。祭司们为这位国王的安全念了一段祷文,这样他才能毫发无损地进入并离开这个最神圣之地。这个典礼包括国王的净身,紧接着是用香来涂抹身体,这是为他进入这个叫作“星室”的围场所做的准备工作。然后给了他稀有花束或植物枝,它们必须被放置在本本石的前方以献给神。之后他走上楼梯到了“大神龛”那里拿住了圣物。到达楼梯顶部的时候,他推开门闩打开了通往最神圣之地的门;“他看见他的先祖拉在本本石内的房间中”,他连忙后退,关上房门,并在门上印上了有他标记的泥章。
在这千年中,这个圣坛并没有被保存下来,一个可能是模仿它的后来的神庙被考古学家们发现了。它就是第五王朝(公元前2494年—公元前2345年)的纽塞拉法老的太阳神殿。它修建的地方是现在的阿布希尔,就在吉萨和它的大金字塔群以南的地区,它主要包含了一个大型的升起的梯台,在它之上,一个围场之中的,是伫立在一个巨大平台上的厚而短的方尖塔式的物体。一个斜坡,上面是封闭的走廊,依靠一定的间隔安装在天花板的窗户上采光,由一个河谷之上的宏伟门廊连接着神殿复杂的入口。这个方尖塔式物体的斜面基底比神庙院子的平面高出了大约65英尺;这个方尖塔,可能被镀金的铜包裹着,比基底又要高出120英尺。
这座神庙,在它的围墙里面包含着各式各样的房间和隔间,形成了一个长宽分别为360英尺和260英尺的完美矩形。它有一根相当明显的东西朝向的轴线,也就是朝向分点的轴线;但是这条长廊却很显然偏离了这根东西轴线,转而朝向东北方。这是一个太阳城圣坛的复制品的蓄意重新指向,因长廊中的绝美的浮雕和题词而变得清楚了。他们庆祝法老当政30周年,所以这个门廊才得以修建。这个庆典是在赛德节这个神秘的庆典之后举行的,后者标志着某种“周年纪念”,它总是举行在埃及历法的第一天—— 被命名为透特之月的第一天。换句话说,赛德节就像某种新年节日,不过它不是一年一度,而是数年一度。
至点和分点朝向都存在于这个神庙中,显示出了在公元前3000年与四角概念的接近。在神庙门廊上发现的图画和题词描绘着国王的“圣舞”。它们被路德维格·波尔查特和H.吉斯以及弗里德里希·凡·比兴拷贝并翻译了,出版在《法老的圣域》一书中。他们指出,这种“舞蹈”表现了“地球四角的神圣化的圈”。
这个神庙的分点朝向和门廊的至点朝向,预示了太阳的运动,这使埃及古物学家在这座神庙身上使用了“太阳殿”这个词汇。他们发现了“太阳船”(一部分是由岩石敲打成的,另一部分使用晒干并涂色的砖制成),埋藏在神庙围场南部的沙地里。讲述时间测量和古埃及历法的象形文字文献认为,天体就是坐在这样的船里穿过天际的,诸神甚至是被奉若神明的法老们(他们将在死后加入到诸神的行列)描绘为在这样的船中,在由四个顶点撑起的苍穹之上航行着。
下一个神庙很清楚地挑战了纽塞拉“太阳殿”的平台载方尖塔这样的概念。然而它是从一开始就完全朝向至点的,它是基于一根西北—东南朝向的轴线设计并动工的。它修建于埃及上部分的尼罗河的西边(靠近现在的黛儿拜赫里),作为底比斯的一部分,在大约公元前2100年的时候由法老孟图赫特普一世所建。六个世纪之后,图特摩斯三世和第十八王朝的哈特谢普苏特女皇,在那里加入了自己的神庙:它们的朝向是相近的—— 但不完全相同。洛克耶是在底比斯(卡纳克神庙)做出了他最重要的发现,是它奠定了考古天文学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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