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坦克在对付聚能装药上明显占优。
把时间往回拉，就能看出这个差距怎么形成。90年代苏联解体带来的社会与经济震荡，直接打断了俄方对装甲技术的持续投入。很多原本有潜力的设计，没来得及走上量产线就夭折了。电子元件的问题还有办法补，但装甲这种需要长期、大规模投入才能改进的东西，一旦停滞，落后就很难补回。
再往前看，苏联后期的主战坦克并不是没有亮点。T-72B、T-80U这些型号在当年曾经被看作是防护性能很强的机器。苏联的思路是把防护做得“密实”，每一毫米装甲都尽可能提高对动能弹的抵抗力。炮塔里不是简单的空腔填充，里面用过各种材料：铝合金、刚玉类颗粒、沙子、石英棒，甚至有复杂的反光板和蜂窝式填充层。这些手段一块儿让坦克在面对穿甲弹时有很强的局部防护能力。
车体设计上也经过多次改动。有人用了玻璃纤维加间隔层的方案，有人继续用全钢的分层布局。通过交替放置不同材料和构件，力求在不增加外观体积的情况下，同时对付动能弹与聚能弹。那会儿，苏联把重点放在单层装甲的厚度和局部密度上，目的就是尽量把每一毫米都做到“更硬”。
北约的做法完全不同。早在上世纪就开始推进非爆炸反应装甲（NERA）和复合结构。NERA通常由钢面板、橡胶中层、铝后板等组合成一套整体，当聚能射流打来时，这种夹层会发生位移，削弱射流的集中破坏力。除此之外，西方坦克大量采用陶瓷、贫铀或钨等高端材料，这些材料在面对聚能弹时表现优异。总的来说，北约的装甲更注重多层、多材料的协同工作，虽然单层每毫米对动能弹的抵抗力可能没有苏联那样高，但对聚能装药的防护效率更好。
技术细节上还包括装甲层间距的设计。北约在装甲间距和排列上做了更多试验，层间距离较大，排列更讲究时序性，这让聚能射流在穿透前就被分割、干扰。再加上对高纯度陶瓷或碳化钨等材料的大量应用，整体防护能力被拉高。像艾布拉姆斯上用了刚玉陶瓷板和贫铀合金片等复杂组合，豹2则在关键部位使用高成本的碳化钨构件。材料越先进、加工越复杂，防护就越强，但造价和维护成本也上去了。
对比来看，俄制坦克的装甲组成相对“保守”。据现有资料，大概80%还是钢为主，其余用到橡胶、铝等材料。这能保证生产成本和维修可控，战时扩产也更容易，但在对付现代聚能武器时就显得吃亏。苏联式的高密度装甲在对付动能穿甲弹时优势明显，但聚能装药产生的射流对材料的要求不一样，更多依赖多层异质材料的协同反应，这正是西方投入较多、研究更深入的方向。
回到历史进程，冷战末期到解体后的那段空窗期非常关键。西方继续在材料科学、装甲层设计和反应装甲测试上投入资金，量产和实战验证也不停歇。俄方原本有几套很有意思的方案，一些在实验室阶段表现出色的填充结构和间隔布局，由于资金和组织问题没能批量装备。长期停顿的后果是在实战条件下，面对配备新型聚能弹和改良穿甲弹的对手，俄系坦克逐步暴露出劣势。
具体到装备表现上，动能防护和聚能防护是两条评判线。苏联传统上在动能对抗上吃香，每毫米装甲做得密集，能把穿甲弹的动能逐点消耗。北约则把重心放在分流聚能射流，用复合层、反应层和高端材料去打散射流，目标不是把射流完全消灭，而是减弱到不致命。把这两种理念拼在一起，就能看出不同战场需求下各自的优缺点。
到今天，装甲的发展不再只是材料堆积。小到间距、填充物形态，大到材料成分和热处理工艺，每一步都影响最终效果。俄罗斯还能靠传统钢铁工艺维持大规模生产，这一点对后勤、经济压力大的国家来说是现实选择。西方国家愿意为更高防护付出代价，研发和使用成本都更高，但换来的是对现代聚能武器更稳定的防护表现。
坦克的演进是一条复杂的链条，战术需求、工业能力、材料科技和国家经济状况都在其中起作用。几代设计师留下的思路并不是绝对对错，而是在不同条件下的权衡。说句玩笑话，按部就班打磨钢铁固然实在，但在聚能弹面前，光靠硬度有时候不够，得会“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