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从凡间带回了一个女子。
师妹想当师娘的心破灭了,堕入魔道。
师弟想当师娘的心破灭了,堕入魔道。
师兄倒是不想当师娘,他只想让师父只属于他一个人,遂堕入魔道。
师尊问我:「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娘?」
1.
穿越进 PO 文,我多年来就一个感想:这些人全他妈有病。
师妹有病,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萌妹子脸,又是百里挑一的符箓师,大好的时光不去修炼,全都浪费在偷窥师尊身上了。
师弟有病,俊朗聪慧的翩翩少年,前途大好,本该是下一代最强修士之一,结果成了收集师尊各种物品的变态狂。
大师兄有病,明明是仙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却整日阴沉着脸跟踪师尊,跟踪我,好几次想对我痛下杀手,据我分析,他应该是病变了,变成病娇了。
师尊更不用提,这位是纯粹的有病,脑子缺根弦的那种。
开始我看师尊为人正直,清冷高贵,还有些天然呆,也颇有好感,但相处几日之后才发现,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我实在不明白师兄师弟师妹喜欢他什么。
图他岁数大?图他脑不好?
师尊一脸傻样地问我:「为什么他们都堕魔了?」
我不想理他,专心修炼:「你再在我身边唧唧歪歪,我也堕魔去。」
「还是不要了吧,艾荨,我只剩你一个徒弟了。」他叹了口气,仰头望天,「居然剩了一个天资最不好的。」
小嘴真是淬了毒,舔自己一口不会把自己毒死吗?
我瞥他一眼:「你闲得没事就给绛云峰多上几道结界,万一有人想攻打上来怎么办?」
扶隐不甚在意:「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我是仙界战神?」
我翻了白眼。
等你被绑起来,轮番被那几个疯子强制爱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我闭眼修炼。
老东西虽然嘴贱脑子笨,但毕竟这些年对我不错,我自然不可能让她们几个得逞。
还有一点,若是师尊被绑走了,日后绛云峰可就剩我一个人了。
扶隐还是不走,坐在我身边闷闷不乐:「他们入魔就是我对他们不够好。」
不,恰恰是因为你对他们太好。
我幽幽睁眼,看着俊美忧郁的帅师尊:「行了,他们入魔和你没关系,别往心里去。」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入魔?」
「我怎么知道?」
他忽然双手捧住我的脸,一双桃花眼灿若星河,很认真地说:「艾荨,我只剩你了。」
我的心脏砰砰跳。
万人迷的设定还真不是吹的。
我强压心中躁动,逼自己清醒过来,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懂不懂不娶勿撩?师尊好没规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女儿啊。」
我无语,我把他当痴呆老人,他却想当我爹?
他很委屈,手被打了,但疼的是心,「小艾荨以前不是很喜欢师父吗?现在大了,不喜欢师父了,你们这些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们几个可谁都没把你当爹……
师尊转身离去,背影落寞。
「他们几个是因为感情问题入魔的。」我还是不忍看他这么伤心,出声解释道。
扶隐猛然转过来:「这么说是为情所困?」
我点点头:「是。」
「是他们三个三角恋吗?」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略微忧愁,又略微欣喜。
这家伙又在想什么?
我宽慰他:「师尊,情感问题谁也解决不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堕魔是他们的命运使然,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挥手一变,一张江山绘卷出现在我眼前:「艾荨,青丘九尾狐可以解情缘,咱们去找人帮忙。」
「白扯,九尾狐一族为情所困的最多,这些年来都死了多少个了,他们要能解情缘,母猪都能上树。」我不屑道。
师太走进来找我们,她自从生下师尊后便被冻在冰河下,千万年肉身不老,真身不死,师尊为了复活娘亲花费了大量的灵力,如今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原著里他们几个人趁虚而入,骗师父喝下毒药,将他绑走。
师太很年轻,年轻到让他们几个误会是师尊带回来的爱人,一个个都暗自崩溃了。
师太摸摸扶隐的头:「不要着急,他们是你亲手教出来的,你肯定最懂他们。」
不,他不懂。
扶隐在娘亲面前很乖,点点头:「孩儿知道了。」
「艾荨,来,师太做了你爱吃的芙蓉糕,一会儿再修炼吧。」她温婉优雅,柳叶眉弯弯,和师尊很相像的桃花眼蕴含着柔光。
这么好的人,就被那几个畜生活活烧死了。
我起身,拿着云卿剑,随她而出。
扶清妙喝茶,我和扶隐吃糕点。
「艾荨,你知不知道尊老?」
「师尊去学学什么叫爱幼。」
我俩因为最后一块的支配权产生了分歧,他刚才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没见过哪个父亲这么护食。
「扶隐松手。」师太为我主持公道。
扶隐直接摁碎了他抢的那半边,神色自若:「好吧。」
哪来的幼稚小学生?
我拿起剩下的半块芙蓉糕,朝他挑衅一笑。
他不爽了:「我要闭关。」
这些日子他一旦斗不过我就会采取闭关大法,闭关几天再出来开启新一轮的较量。
我正巴不得他去闭关呢。
我挥挥手,笑容灿烂:「恕不远送。」
扶隐瞪我一眼,转身离去。
当夜,绛云峰结界外一片片黑云压了过来,我抱着剑,正等着我那几位同门。
也不知谁先到。
「师妹,好久不见。」云雾中走出一身黑袍的男子,身材高大,眉目俊朗,只是眉间多了一道黑色的细纹。
我立刻甩出一张符箓,将他挡在原地:「七雷符,师兄,迈一步就有七道天雷劈下来,不要冒险哦。」
锦钧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个小符箓就能困住我?」
我最讨厌锦钧,他打头阵来送死,让我颇感意外,随即眉开眼笑:「我记得师兄是金灵根,雷克金,上面还附带真火,硬毁符箓会引来天火,师兄可以试试效果。」
锦钧微微一动,他头顶上就似乎有天雷蠢蠢欲动。
「我真没想到师妹能做出这么厉害的符箓,怕不是炎灿给你做的?」他不敢轻举妄动,但仍面不改色地讥讽我,「笨鸟先飞,还真是有道理。」
「炎灿师妹怎么会给我做符箓?不管是什么鸟,只要是好鸟就行。」我也面不改色,伸手又祭出一个法器。
锦钧脸色一变,终于笑不出来了:「师父把奔雷鼓给你了?」
杀人先诛心,打人先破防,这道铁律三界通用,可我大师兄不懂,眉头都皱成麻花了,脸色阴沉:「这是我当年做出来的第一件九阶灵器,耗费我百年心血,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眨眨眼,故作疑惑不解:「师父送的,他说这是不值钱的破玩意,让我拿着玩。」
这一句话,直接让大师兄眼睛红了。
他咬着牙:「我真该早点杀了你。」
2.
「你不敢。」
我冷笑,变出云卿剑直接将他炼的奔雷鼓捅穿:「我之前没给你机会吗?没让你动手杀我吗?」
几十年前他就发疯要杀我,当时我为了让他在师尊面前露出真面目狠狠忍耐了下来,谁知他做疯子都做不好,愣是没动手:「当时你掐住我的脖子,我可是没有反抗,可你没敢动手啊。」
「我是怕师尊伤心!」他怒道,那眼神凶狠到恨不得将我捅穿几个来回。
「呵,没用的东西,和你的鼓一样没用。」
我将坏了的奔雷鼓扔到他面前,他连忙弯腰去捡。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下一瞬间,奔雷鼓炸开,他躲闪不及,半个手臂血肉模糊。
他猩红着双眼,呆呆地看着炸成灰烬的奔雷鼓。
奔雷鼓上也被我设了咒,我赌他肯定会捡起来,让他体会一下疼痛的滋味。
我趁机出剑,他一个闪身躲开,却忘了顾及符箓范围,天雷劈了下来,他一边要躲我,一边要躲天雷,手忙脚乱。
「师妹,你不是我的对手。」第六道天雷劈完,他毫发无伤,反而得空反击我。
锦钧是仙界这一代中第一人,自然不会那么好对付,我接了几招,颇感压力,只好再次后撤拉开距离。
锦钧躲过第七道天雷,全力攻向我。
我接了几招,却没注意到他的暗器金毒珠,一个毒珠直接打在我的手肘处,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轻笑,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艾荨,你若不激怒我,我或许会念在多年情谊放你一马,可你实在不知好歹。」
「三。」
我默默道。
他再次提剑冲过来,入魔后功力大增,我招架不住,胳膊上受了些伤:「二。」
锦钧见我势颓,颇为得意地站定在原地:「你在说什么?」
就在他问出口的一瞬间,七道天雷同时劈向他。
这次他没有躲开。
七道天雷劈过,他奄奄一息,这次是控制不住的怨毒:「艾荨!你个小人!」
话音刚落,又七道天雷劈下来。
我有些不忍直视了。
大师兄变成炭烤鸡了。
都告诉他是七雷符了,当然是七道雷一起下来才是七雷符啦。
炭烤鸡没死,我用捆仙索将他绑得结结实实,带回了我的洞府。
我打开一道秘境门,将他丢了进去。
这厮不是喜欢搞囚禁吗?我直接送他一个监狱大礼包。
金毒珠一时半会不好取出来,我简单包扎好伤口,服下解毒丸,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去炼丹。刚出洞府,碰上了师尊,他嗅嗅味道:「有烤鸡?」
我不理他,转身去炼丹房。
他却跟在了我身后:「你好像有心事。」
扶隐脑子不好脾气好,就算有小脾气也可以自己痊愈,我不理他,他也能自洽:「你跟师父说好不好?」
金毒珠嵌在我皮肉里,疼得我想死,但为了不让他发现异样,只得装得一脸淡然:「师尊不是去闭关了吗?」
扶隐勾唇轻笑:「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出来陪陪你。」
我走得更快了:「师尊,我不用人陪。」
「艾荨。」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肘,疼得我瞬间暴走,一把甩开他的手。
我怒目而视,一方面是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受了伤,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老实回去闭关:「师尊!你知不知道你随便对别人好,会让人误会?你一点点的好意,别人就可能误会成别的意思!你对任何人都要有点分寸感,我已经大了,我不再是你捡回来的小乞丐了,算我求您的,回去老老实实闭关,别来烦我了!」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跑了,不再理会怔在原地的师尊。
炼丹房内,我忍着疼痛炼制毒丹。
原著中几个人轮流回来向扶隐表达心意,都惨遭拒绝,几人为了夺得师尊大战好多回合,但又都不敢直接去和扶隐动手,最后师妹提议,给师尊下毒,将他绑走。
这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都是师尊捡回来的乞儿,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反而一个个想着如何怎么折断他的傲骨,让他堕入污泥中。
我猜下一个来的会是小师妹炎灿。
炎灿亲手将毒酒递给扶隐时,会不会想到他曾带着我们两个去东海看月亮的情形呢?
丹药制成,我灵力耗了大半,筋疲力尽地倒在了椅子上。
梦里师尊被他们抓走,长发散乱,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师兄一寸寸摩挲他的脸,强行撬开师尊的嘴……
我猛然惊醒,一夜已经过去,丹炉火焰熄灭,阳光大好。
我胳膊上的伤莫名没了感觉。
大概是解毒丸的功效吧。
我没有多想,回洞府去看锦钧现下如何。
踏入秘境,这是我专门为他找来的监狱,无光无门,空无一物,这里察觉不到时间流逝,一天似一年,很适合我大师兄这种性格偏激、容易急躁的人。
大师兄还在昏迷,我一巴掌给他扇醒。
他微微睁开眼,迷茫了一瞬间,又忽然清醒过来,眼神凶狠:「艾荨,你真是个卑鄙小人!你要干什么?」
我巧笑嫣然,很喜欢他这种愤怒又无力的谩骂。
「我要干什么?」我用手指摩挲他脸上的伤疤,血已经凝固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锦钧露出一丝厌恶:「拿开你的手!」
我忍俊不禁:「不喜欢?你真的不喜欢吗?」
「师兄,你不要怪我,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这么做的。」我学着梦中他对师父说的话,转述给他,手指却狠狠怼开了他的伤口,「都是师兄的错,师兄眼中从来没有我,我才会这样。」
他疼得皱眉,神色不只是厌恶,还有几分恐慌与震惊:「艾荨,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没有疯。」鲜血渗入我的指缝,我蹲下来平视着他,一本正经地恶心他,「师兄实在太不乖了,我要给师兄一点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