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白毛狐狸，职业是龙宫医师。
治病我只用幻术，现编的假医术。
找我治病有售后，治完立刻跑路。
龙族脾气暴，我的幻术止痛生意最好。
一日，龙王负伤却将我堵在珊瑚丛：
"小鲤鱼医术不错？本君想看看究竟有多妙？"
说着，他指尖就凝出一缕破幻金光。
金光...破幻...糟了，这次遇上了真龙君！
01
龙宫的水晶长廊里，我抱着一筐海藻匆匆前行。
头顶两只小巧的白色狐耳被幻术完美隐藏，只露出一对看似普通的鲤鱼鳍。
三百年来，我以"白鲤"的身份在东海龙宫行医，没露出过半点破绽。
"白医师！白医师留步！"一只海马精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捧着一颗发光的珍珠，"三太子说这是给您的诊金，感谢您治好了他的鳞癣。"
我接过珍珠，指尖微微发颤。哪有什么特效药，不过是用了狐族最基础的幻痛术，让三太子以为不痒了而已。
这种小把戏在狐族连幼崽都会，但在龙宫却成了我的独门秘方。
"替我谢过三太子。"我挤出一个鲤鱼精应有的憨厚笑容，把珍珠塞进袖中。
转身时，袖中的狐毛护身符不小心滑落，我慌忙去接，却见那海马精已经弯腰捡起。
"这是..."他盯着护身符上若隐若现的狐族符文，眼神逐渐变得疑惑。
我心跳如擂，手指悄悄结印，准备一个遗忘术拍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宫突然剧烈震动，珊瑚断裂，鱼群惊散。
"敌袭！魔蛟族攻入东门了！"虾兵蟹将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海马精立刻把护身符塞还给我："白医师快躲起来！"说完就冲向声源处。
我长舒一口气，将护身符贴身藏好。
魔蛟族与龙族的争斗与我无关，趁乱离开才是上策。
我刚转身，一声震天龙吟从头顶传来，抬头就见一条银白色巨龙从上方游过，龙腹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龙血如雾般在海水中弥散。
"龙王受伤了！"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条银龙在空中翻腾几下，化作人形跌落在我前方不远处的珊瑚园中。我本该趁机溜走，但医者的本能让我犹豫了。就在这犹豫的片刻，一群龙宫侍卫已经将珊瑚园团团围住。
"快传太医！龙王被魔蛟毒刃所伤！"
我暗叫不好，正要后退，一名侍卫长却认出了我："白医师！您在这里太好了，快来看看龙王！"
被十几双眼睛盯着，我硬着头皮走上前。珊瑚丛中，一位银发男子半倚在红珊瑚上，面容苍白如纸，腹部衣袍被血浸透。即使如此狼狈，也掩不住他那张令人屏息的面容——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紧抿的薄唇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就是东海龙王敖苍，龙族最年轻的统治者，也是...狐族千年来的死敌。
我跪在他身旁，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龙脉紊乱，毒气攻心，若不及时救治，恐怕...
"你就是...那个会止疼术的鲤鱼精？"敖苍突然睁开眼，鎏金色的眸子直直望进我眼底。那一瞬间，我仿佛被看穿了所有伪装，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是...小妖略通医术。"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从药囊中取出银针，"龙王中毒已深，需立即..."
"用你的独门秘术。"敖苍打断我，声音虽弱却不容置疑，"本君...讨厌针灸。"
我心头一跳。完了，他肯定知道什么。狐族幻术对龙族高层效果有限，更别说这位龙王了。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请龙王...放松心神。"我双手结印，默念狐族秘咒，一缕莹白光芒从指尖流出，缓缓没入敖苍伤口。
这是高阶幻术"醉梦"，能让伤者暂时感受不到疼痛，但对施术者消耗极大。我额头渗出细汗，却不敢停下。敖苍的目光始终盯着我的动作，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不知过了多久，敖苍的脸色终于好转。我力竭收手，却被他突然扣住手腕。
"医术...不错。"他声音低沉，拇指在我腕间轻轻摩挲，那里有一处狐族特有的灵脉标记，虽然被幻术遮掩，但龙族若是刻意探查...
我浑身僵硬，正想挣脱，敖苍却松开了手，对侍卫们下令："准备銮驾，回宫。带上这位...白医师。"
"不必了！龙王既已无碍，小妖..."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敖苍在侍卫搀扶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本君需要医师随行。"
就这样，我被"请"进了龙王的銮驾。水晶轿内，敖苍闭目养神，我缩在角落如坐针毡。透过半透明的轿帘，我看到龙宫正在远去，而我们的方向是...海面？
"王上，我们这是去哪？"我小心翼翼地问。
敖苍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人间。魔蛟族与东海叛徒勾结，本君要去查个明白。"他顿了顿，"而你，小狐狸，正好当本君的...私人医师。"
我脑中轰然炸响，袖中的手瞬间结出攻击法印。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别紧张。"敖苍似乎被我的反应逗乐了，突然伸手在我头顶一拂。幻术消散，一对雪白的狐耳"噗"地弹了出来。"你的伪装术很不错，可惜...本君五百年前在青丘住过一段时间。"
我耳朵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尾巴也控制不住地显形，在身后紧张地摇晃。完了，全完了。龙族与狐族世仇，我潜入龙宫的行为足够他把我碎尸万段。
出乎意料的是，敖苍只是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尖："软乎乎的，和当年一样。"
我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龙王敖苍不但不杀我，还...摸我的耳朵？
"王上，我们到了。"轿外侍卫报告道。
敖苍收回手，恢复了那副威严表情："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本君的专属医师白璃，青丘来的狐医。"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别再玩鲤鱼精那套了，耳朵露出来比较可爱。"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掀帘下轿，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这位传说中的龙王，比我想象中更加危险，也更加...难以捉摸。
人间客栈的厢房里，我对着铜镜反复检查自己的幻术。耳朵藏好了，尾巴藏好了，连气息都伪装成普通人类医师。可敖苍那家伙居然要求我以狐族身份示人！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我赶紧正襟危坐。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敖苍，而是一个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青丘长老玄狐！
"白璃丫头，你胆子不小啊。"玄狐长老关上门，布下隔音结界，"潜伏龙宫三百年？要不是龙王传信，我们还以为你早死了！"
我张大了嘴："敖苍...通知了青丘？"
"他不仅通知了，还提出要青丘派个见证人。"玄狐长老眯起眼，"丫头，你跟龙王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我差点跳起来，"今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玄狐长老捋着胡须，若有所思："这就怪了...敖苍在信中说，要借调青丘狐医白璃协助调查东海叛乱一事，言辞间颇为...熟稔。"
我正要辩解，门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来的是敖苍本人，他已经换了一身墨蓝色人间装束，少了几分龙王的威严，多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聊完了吗？"他倚在门框上，目光在我和玄狐长老之间游移，"本王饿了。"
玄狐长老立刻起身行礼："龙王陛下，老朽这就去安排晚膳。"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敖苍。他随手布下结界，走到我面前："紧张？"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退到窗边，手指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毒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敖苍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我要杀你，在珊瑚园就动手了。"他突然逼近，将我困在窗台与他之间，"白璃，青丘三公主，三百年前私自离族潜入东海...你以为龙宫是这么好进的？"
我心跳骤停。他连这个都知道？！
"你...你一直知道？"
"从你第一天给龟丞相'治'腰痛开始。"敖苍伸手轻抚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却让我毛骨悚然，"你的幻术很精妙，但龙族王宫每一寸水域都在我掌控中。"
"那你为什么..."
"因为有趣。"敖苍退开一步，转身走向房门，"看着一只小狐狸战战兢兢地伪装，每天绞尽脑汁编造新医术...比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有意思多了。"
他在门口停顿："对了，今晚赴宴时记得把耳朵露出来。本王喜欢看你真实的样子。"
门关上了，我腿一软坐在地上。三百年的潜伏，原来一直在别人眼皮底下演戏？更可怕的是，敖苍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敌人，倒像是...看一只有趣的宠物？
夜幕降临，我穿着敖苍派人送来的白色纱裙赴宴，狐耳和尾巴都按照他的要求显露在外。客栈庭院中摆了一桌酒席，除了敖苍和玄狐长老，还有几个我没见过的龙族将领。
"这位就是青丘的白璃医师？"一位红发龙将打量着我，"听说狐族幻术能止痛，不知能否展示一二？"
我刚要，敖苍就开口了："白医师的幻术只为本王一人服务。"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过来坐。"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硬着头皮坐到敖苍身边。席间，龙族将领们讨论着东海叛乱的事，我低头小口吃着面前的莲子羹，尽量降低存在感。
"白医师，给本王斟酒。"
敖苍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抬头，发现满桌人都盯着我，那位红发龙将的酒杯悬在半空，表情尴尬。
我这才意识到敖苍是在对我说话，慌忙拿起酒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一股细微的电流窜上脊背，我差点摔了酒壶。
"笨手笨脚。"敖苍轻哼一声，却接过酒壶自己倒了一杯，"看来青丘没教你怎么伺候人。"
玄狐长老在桌下踢了我一脚。我咬住下唇，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三百年来在龙宫隐忍，不差这一时半刻。
"陛下，东海叛军动向已查明，他们与魔蛟族在珊瑚海沟建立了据点。"一位蓝甲龙将展开海图，"据探子报，三日后他们将发动对水晶宫的突袭。"
敖苍指尖轻叩桌面："不急，让他们先动手。"他转向我，"白医师怎么看？"
我一口汤呛在喉咙里。问我？关于龙族军事？
"我...我觉得..."我擦擦嘴，"魔蛟毒液遇热会挥发，建议将士们佩戴冰晶护符。"
桌上突然安静。我说错话了？
敖苍金眸微眯："你怎么知道魔蛟毒液的特性？"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一时嘴快暴露了。魔蛟族与狐族素有往来，这在我们青丘是常识，但对龙族而言...
"青丘古籍有记载。"玄狐长老及时解围，"白璃自幼钻研医毒典籍。"
敖苍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宴席在诡异的氛围中继续，我如坐针毡，只盼早点结束。
终于熬到散席，我立刻起身告辞，却被敖苍叫住："白医师留下，本王伤口有些不适。"
玄狐长老投来警告的眼神，我只得留下。待众人离去，敖苍一改宴席上的威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撒谎的小狐狸要受惩罚。"
我后退两步："龙王陛下若无事，容我告退..."
"过来。"他勾勾手指，"看看本王的伤。"
我硬着头皮上前。敖苍解开衣襟，露出包扎好的伤口。白色绷带上渗着淡淡金色——龙血的颜色。
"换药。"他简短命令。
我小心翼翼拆开绷带，伤口比想象中严重。魔蛟毒刃造成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龙族强大的自愈能力似乎被什么抑制了。
"这毒..."我皱眉，"不是普通魔蛟毒液。"
"看出来了？"敖苍声音里带着赞许，"掺了东西。"
我从药囊取出青丘特制的解毒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周围。敖苍肌肉微微紧绷，但没出声。
"掺了什么？"我小声问。
"你猜。"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小狐狸见多识广，应该认得。"
我挣了挣，没挣脱："可能是...黑水玄蛇的毒腺提取物？"
敖苍眸光一凛："果然知道。"他松开手，"看来青丘与魔蛟族的往来比传闻中密切。"
我心头警铃大作。他在套我话！
"只是医者本能。"我迅速包扎好伤口，"陛下若怀疑青丘，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敖苍忽然笑了："杀你？"他伸手捏了捏我的狐耳，"本王留你还有大用。"
我耳朵"唰"地红了，这动作太过亲昵，简直像...在逗弄宠物。正要发作，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小心！"
敖苍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同时挥袖筑起水幕屏障。三支漆黑毒箭钉在屏障上，瞬间将水幕染成紫色。
"魔蛟刺客！"敖苍揽着我腾空而起，冲破屋顶落在客栈庭院。
月光下，十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玄狐长老和龙族将领们也闻声赶来，双方战作一团。
"呆在这。"敖苍将我推到安全角落，化身银龙冲入战局。
我缩在假山后，看着空中银龙与魔蛟厮杀。敖苍的龙形比我想象中更美——修长的银色身躯流转着月光，每一片龙鳞都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一条魔蛟突破防线朝我扑来。我手捏法诀准备迎战，却见一道银光闪过，那魔蛟被龙尾拦腰截断。敖苍落地化为人形，挡在我身前。
"谁准你动手了？"他背对着我，声音冷厉，"本王说了，呆着别动。"
我怔怔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头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三百年来，第一次有人...不，有龙挡在我前面。
战斗很快结束，刺客全部伏诛。敖苍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脸色阴沉："东海龙族的标记。"
"东海龙族与魔蛟族勾结？"蓝甲龙将难以置信。
"不止。"敖苍踢开刺客衣襟，露出胸口诡异的黑色纹路，"他们被控制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心头一震。那纹路我认得，是上古禁术"摄魂咒"的痕迹。谁会这种失传已久的邪术？
"收拾东西，即刻启程。"敖苍下令，"去黑水沼泽。"
"黑水沼泽？"玄狐长老变了脸色，"那里是..."
"魔蛟族老巢。"敖苍打断他，目光却落在我身上，"白医师，你似乎对那里很熟悉？"
我头皮发麻。他怎么会知道我曾去过黑水沼泽？
"我..."
"路上再说。"敖苍转身走向客栈，"现在，本王需要休息。"
众人散去，我站在原地，夜风吹得狐耳发凉。敖苍知道多少？他带我去黑水沼泽到底有什么目的？
前往黑水沼泽的马车上，我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敖苍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轻敲膝盖，节奏与车轮声奇妙地吻合。
"再偷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我赶紧移开视线："我没看！"
敖苍睁开一只眼："撒谎。"他忽然倾身过来，"小狐狸，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狐...狐狸精？"我往后缩。
"背叛。"他金眸冰冷，"所以别让我发现你隐瞒什么。"
我心跳如鼓，强装镇定："陛下多虑了，小妖哪敢。"
敖苍哼了一声，又靠回去。马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车轮辘辘作响。
三日后，我们抵达黑水沼泽边缘的小镇。这里瘴气弥漫，居民多是半人半蛟的混血种，看我们的眼神充满敌意。
"分头行动。"敖苍安排道，"蓝鳞去查魔蛟据点，赤须联络暗桩，玄狐长老采购药材。"他看向我，"你，跟我走。"
"去哪？"我警惕地问。
"逛街。"敖苍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熙攘的市集。
说是逛街，实则是打探消息。敖苍换了一身商人打扮，我也被迫穿上人间女子的襦裙，狐耳用斗笠遮住。
"别乱跑。"他警告我，"这里不是龙宫，丢了没人找你。"
我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市集上鱼龙混杂，叫卖声此起彼伏。敖苍在一个卖蛟鳞的摊位前停下，与摊主低声交谈。我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青丘的叛徒狐七！
狐七是三百年前盗取青丘至宝后叛逃的败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下意识追了上去，完全忘了敖苍的警告。
穿过几条小巷，狐七消失在一间挂着黑旗的酒馆前。我正要上前，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入暗巷。
"找死？"敖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尖，"那是魔蛟族的黑店。"
我浑身一僵，他的胸膛紧贴我的后背，龙族特有的冷香包围着我。这姿势太过暧昧，我耳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我看到狐七了。"我小声解释，"青丘叛徒。"
敖苍松开手，若有所思："有意思。青丘叛徒与魔蛟族勾结..."
"我要进去查探。"我转身面对他，"狐七可能知道东海叛乱的幕后黑手。"
"不行。"敖苍断然拒绝，"太危险。"
"我有幻术自保！"
"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敖苍话没说完，酒馆门开了，几个魔蛟族战士走出来。他立刻将我按在墙上，用身体挡住我。
我们贴得极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敖苍低头看我，金眸在暗巷中如两轮小小的月亮。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忘了呼吸，只感觉脸颊发烫。
"有人跟踪我们。"敖苍突然低声说，"别回头，慢慢往巷口退。"
我这才注意到巷尾有几个黑影。我们装作亲密的样子慢慢移动，一出巷口，敖苍立刻拉着我飞奔起来。
身后传来追击声，敖苍拐进一间民宅后院，抱起我跃上屋顶。我们在连绵的屋脊上奔跑，直到甩开追兵。
"刺激吗？"敖苍气息丝毫不乱，还有心情调侃。
我气喘吁吁，尾巴都吓出来了："放...放我下来！"
他轻笑一声，带我跳进一间客栈的二楼窗户。这是间上房，桌上已备好酒菜。
"你早就安排好了？"我惊讶地问。
"龙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敖苍倒了杯酒给我压惊，"现在，说说狐七的事。"
我抿了口酒，将狐七叛逃的始末道来，隐去了其中涉及青丘秘宝的部分。敖苍静静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所以，三百年前狐七盗宝叛逃，如今出现在魔蛟族地盘..."他若有所思，"而你，恰好在三百年前离开青丘，潜入龙宫。"
我心头一跳："你怀疑我？"
"怀疑是君王的本能。"敖苍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撒谎。"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如火焰般灼人。我僵在原地，不知该躲开还是...
"砰！"房门被撞开，蓝甲龙将冲进来："陛下！东海叛军提前行动了，水晶宫遭袭！"
敖苍脸色骤变："立刻回宫！"
众人匆忙收拾行装。我系斗篷时，敖苍突然按住我的手："白璃，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一点——"
"什么？"
他凝视我的眼睛："站在我这边。"
我心头微颤，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没等我，敖苍已转身下令："启程！全速返回东海！"
马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乱如麻。敖苍的话是什么意思？东海发生了什么？狐七的出现与这一切有何关联？
更让我不安的是，当敖苍说"站在我这边"时，我竟然有一瞬间真的想答应他。
这太危险了。我是狐族，他是龙君，我们本该是敌人。可为什么，当他挡在我身前时，我会感到如此...安心？
夜色渐深，马车向着东海疾驰。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从今夜起，一切都将不同。
东海龙宫的水晶穹顶在眼前浮现时，我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海水不再清澈，而是泛着淡淡的红。成群的鱼妖四散奔逃，远处传来兵刃相接的铿锵声。
"赤须带人从左翼包抄，蓝鳞直取中军。"敖苍站在銮驾前端，声音冷如寒铁，"活捉东海龙王，本王要亲自审问。"
龙族将领们领命而去。敖苍转身看我："你跟着玄狐长老去后殿，那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