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望,中亚“大游戏”未来走向与持续可能

中亚地区作为连接欧亚大陆的重要枢纽,一直是国际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的热点。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中亚地区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日益凸显。关于中亚“大游戏”是否会继续,以下是一些分析:
1. "地缘政治因素":中亚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周边大国如俄罗斯、中国、美国、印度等对这一地区都抱有重要战略利益。在当前国际政治格局下,大国之间的竞争与合作将持续存在,中亚地区的大国博弈也将持续。
2. "“一带一路”倡议":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为中亚地区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断推进,中亚各国与中国之间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将进一步加强,有助于地区稳定与发展。
3. "区域一体化":中亚国家在区域一体化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如上海合作组织、中亚五国经济合作等。区域一体化进程有助于提高中亚地区的整体实力,减少外部干预,为地区和平与发展创造有利条件。
4. "内部矛盾":中亚地区内部存在一些民族、宗教、政治等方面的矛盾,这些矛盾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地区稳定。解决这些矛盾需要地区国家共同努力,加强内部合作。
5. "外部干预":尽管中亚地区的大国博弈将持续存在,但各国都在努力维护地区稳定。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框架下,中亚国家有望减少外部干预,加强自身发展。
综上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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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中亚的大国关系,人们习惯把它称为“大游戏”。那么,它是谁的“大游戏”

许多人认为中俄是中亚“大游戏”的主角,特别是在西方学术界。毫无疑问,中俄关系是中亚大国关系的重要内容,两国也存在着某些正常的竞争,但两国在中亚关系的基本特征是共存与合作。所谓“大游戏”,应是大国为争夺中亚而进行的相互排斥性的地缘政治竞争,正常的大国关系不在其列。因此,中俄关系不是中亚“大游戏”的主要内容

如果中俄不是中亚“大游戏”的主角,那中美是吗?持肯定的人也不少。这种判断主要是基于对中美关系的总体认识,认为中美是战略对手,所以它在中亚也自然是战略对手。不过,如果从两国在中亚的具体政策和行为来看,在过去的25年里,中美在中亚总体可说比较平静。两国虽互有战略猜疑和戒心,但战略竞争表现不明显。美国的主要目标不是中国。认为美国在中亚以中国为主要对手更多是一种习惯性的判断,它缺少事实依据

中美在中亚的重大矛盾主要体现在两个问题上:一是美国的军事存在,二是“颜色革命”。不过,上述两个矛盾都没有导致中美直接对抗。在美国关闭了全部军事基地后,这一问题已经消失。2005年之后,中亚未发生过新的“颜色革命”,因而中美没有因这一问题发生过对立。

美国对中国在中亚的发展较少批评,甚至给予谨慎的欢迎。美国不反对修建从中亚到中国的油气管道,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美国的反应可说是正面的。美国副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J. Blinken)表示,中国在中亚的基础设施建设与美国的想法一致,美国支持中国在中亚的投资建设。克里国务卿在访问中亚时提到,他曾直接向习近平主席提议两国在中亚合作。中美在阿富汗问题上进行着合作,这也列入到了2016年6月第八轮中美战略对话成果清单中。

中亚“大游戏”的真正主角是美国和俄罗斯。美俄在中亚虽有有限的合作,也保持着温和的外表,但在其之下是针锋相对的争夺。美俄的大博弈有战略、有目标、有行动,它的争夺有整体性和系统性的性质

美国的根本目标是防止俄罗斯重新控制中亚,降低中亚国家对俄罗斯的依赖,消除中亚是俄罗斯势力范围的概念。俄罗斯的目标正相反,在所有这些方面,它与美国都针锋相对,这决定了美俄政策的相互排斥性。

在中亚国家政权上,美俄竞争的焦点不是在其政治制度上,即不是美国要把中亚塑造成民主国家,而俄罗斯主张集权制,反对中亚国家的民主化。美俄竞争的关键是与中亚国家政权的关系,即要把中亚国家拉倒自己一边,并不使其倒向另一边。换句话说,现实的地缘政治利益是最主要的

不能否认,对中亚国家进行民主改造也是美国追求的目标。美国的逻辑是:一个西方模式的国家更容易与美国发展友好关系。但是,对中亚国家民主改造的结果往往事与愿违,使美国与中亚国家关系恶化,损害地缘政治利益。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通常是在价值目标上做出退让或缓行,以维护地缘政治目标,而不是相反。美国与中亚国家关系的现状是最好的说明。自中亚国家独立以来,按照西方的标准,它们的民主化程度并无实质性改变,甚至还有明显倒退。尽管如此,这不仅没有妨碍美国与中亚国家发展关系,而且美国还准备加深它们的关系。

军事存在是俄美战略竞争的重要领域。在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的情况下,俄罗斯迫于形势,同意了美国军事力量进入中亚,与此同时,如何防止美国军事力量落地生根也成为俄罗斯的心病。

大致从2003年开始,把美国军事基地赶走成为俄罗斯的政策。俄罗斯的目标是拔掉两颗肉中刺,即美国在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军事基地。俄罗斯的锲而不舍得到了回报。2005年11月,在美乌关系因“安集延事件”恶化的背景下,俄乌签订了联盟关系条约。一个星期后,美国汉纳巴德军事基地正式关闭。此后,俄罗斯一鼓作气,在2014年使被改名为玛纳斯转运中心的美国基地关闭。

能源管道争夺是美俄“大游戏”的又一重要内容。中亚国家刚一独立,美国即开始推动中亚能源输出多元化,以打破俄罗斯对中亚能源输出的垄断,瓦解俄罗斯控制中亚国家的基础。在美国的全力支持下,巴库-杰伊汉石油管道项目在2005年完工。同时,美国积极支持纳布科天然气管道项目。在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上,这一项目的意义与巴库-杰伊汉管道一样,都是绕过俄罗斯。纳布科项目后来为跨阿纳托利亚管道(TANAP)和跨亚得里亚海管道(TAP)所代替,但这改变的主要是进入欧洲的线路,并不改变针对俄罗斯的实质。美国还大力支持建设跨里海石油和天然气管道,意在使中亚和阿塞拜疆的油气管道连接起来,使哈萨克斯坦的石油和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通过管道直接向欧洲输送。

在区域贸易和经济发展方向上,美国的思想也十分明确,那就是使中亚走出“前苏联地区”。从“大中亚计划到“新丝绸之路”战略,美国都是在推动中亚向这个方向发展。

“大游戏”不意味着美俄在中亚没有任何合作。在反恐和非传统安全等方面,美国和俄罗斯有一致利益,普京甚至还曾称两国在某些领域可说是“盟友”。在2010年6月吉尔吉斯斯坦南方城市奥什发生严重骚乱后,美俄总统曾发表联合声明,呼吁恢复民主秩序,显示了两国在这一问题上的协商和协作。

中国在这场“大游戏”中虽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但它不是主动和主要的参加者。在某些领域中国或多或少会被卷入,但在战略思想上,中国不以任何其他大国为战略对手,不以与他国地缘政治竞争为目标。中国一直是在玩自己的“游戏”,即它有自己的一套思想,它的发展是以本国和地区的需求为导向

2014年后,美俄“大游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其基本背景是国际形势的剧烈变化。乌克兰危机、“伊斯兰国”的崛起、叙利亚战争、能源价格暴跌等,都深刻影响了地区形势。

2014年美国主力作战部队撤出阿富汗,这一地区也不再是美国的关注焦点。在中东战乱未熄和“伊斯兰国”威胁蔓延的情况下,美国对在中亚推动新的“颜色革命”热情降低。美国的两大军事基地都已不复存在,俄美在军事基地问题上的争夺已趋平息。

在能源管道问题上,虽然美国建树不多,但俄罗斯的垄断已经被打破。在中亚区域发展方向上,俄罗斯主导的集安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地位稳固,而美国支持的“新丝绸之路战略”进展缓慢,实际上没有形成激烈的抗衡。

尽管形势发生了变化,但美俄的战略竞争和对立更趋向强化,而不是相反。不过,由于美国外交重点转移,中亚在美国外交中的地位降低,美国在中亚存在的削弱,因此“大游戏”的烈度大大降低,而且焦点和形式也有所变化。

同时,美国强化了一些新重点,采取了一些新形式,比如对中亚现政权表现出更大的认可度。2015年美国国务卿克里同时访问中亚5国,这是美国国务卿20多年来的第一次。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大选结束后,美国也表示了祝贺。在一些中亚国家进入领导人更替的阶段,而且是在从美国角度看中亚民主状况更加恶化的情况下,美国向中亚国家示好,这意味着准备把现政权作为长期伙伴。

美国再次强调支持中亚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在这一点上,美国的政策似乎重新回到了1990年代。当时,刚刚独立的中亚国家立足未稳,支持中亚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曾是美国的重点。而在中亚国家独立25年后,美国重新强调这一政策别有意味。这使人们不能不联想到乌克兰危机,不能联想到被兼并的克里米亚,也不能不联想到宣布独立的阿布哈兹和南奥赛梯。

简而言之,中亚“大游戏”的基本框架依然存在。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特朗普执政之前。特朗普当选给美国对外政策带来了无限猜想,他的奇言异行打破了国际政治的常态,预测特朗普外交成了国际关系界的狂欢,中亚也不例外。

对中亚来说,“大游戏”会否继续是最具挑战性的问题之一。有两种情况会使“大游戏”难以为继:其一是两大玩家和解,其二是一大玩家退场。

所谓两大玩家和解,是指美俄关系改善。还在竞选期间,特朗普就大反主流,直言不讳地赞扬普京,反对与俄罗斯对抗;与此同时,俄罗斯暗中助选特朗普的说法也在美国舆论中广泛流传。这使绝大多数分析家都相信,特朗普执政后美俄关系将峰回路转。美俄既是“大游戏”的主要玩家,那如果两大玩家握手言欢,则两国在中亚的对立之态也将缓解或化解,“大游戏”将名存实亡。

所谓一大玩家退场,是指美国进一步从中亚撤出的可能。特朗普主张美国战略收缩,许多重要地区都可能被弃之不顾,何况中亚这个美国眼中的地球角落。如果美国对中亚视而不见,任由俄罗斯在这个地区自在发展,则“大游戏”也将无疾而终。

假如这种情况出现,中亚外交环境会发生重大改变,并将出现一系列新问题。

中俄美关系首当其冲。“大游戏”弱化后,中俄美在中亚的关系也将重构。美国过去在中亚是反俄和中,这一政策会否改变是一大变数。有俄罗斯学者提出要把“大游戏”变为“大赢戏”(Great Win-Win Game),一些中亚国家如哈萨克斯坦也力主大国携手,形成合作新格局。

中俄关系也将面临考验。西方有一个经典的观点,认为美国是中俄在中亚合作最大的刺激因素,一旦美国因素消失,中俄合作就失去了动力,不仅如此,两国还将变为主要竞争对手。特朗普新政将首次使这种观点有验证的可能。本文作者一向认为,美国因素不是中俄在中亚合作的全部和根本原因,即使美国因素大幅度减弱,中俄在中亚仍有充分的合作基础。同样,这个观点也将得到检验的机会。

美国与中亚国家关系也会出现新生态。一方面,从中亚的进一步撤出将弱化美国与中亚的关系,但另一方面,特朗普不推崇价值观外交,不准备再谈民主和人权。果真如此,中亚国家对美国的最大不满和担忧将消失,双边关系中的最大障碍也将消除。这反而会使中亚国家更欢迎美国,更愿与美国合作,更利于美国在中亚的发展。

美国的“新丝绸之路”战略前途未卜。“新丝绸之路”虽然成果寥寥,已很少被人提起,但它迄今为止仍是美国的地区战略。这一战略由希拉里提出,如果她当选,相信不会舍弃。不过,特朗普恐怕没有兴趣接过希拉里的棒,“新丝绸之路”很可能会被完全遗忘。

阿富汗可能面临新局面。尽管美国作战部队已从阿富汗撤出,但美国仍对阿富汗形势有重要影响,这不仅是因为美国在阿富汗仍保有军事力量,更重要的是美国牵头筹措的资金对阿富汗政府和军队至关重要。当年纳吉布拉政权垮台,俄罗斯中断资助是主要原因之一。如果美国撒手不管,无异于对阿富汗政权釜底抽薪。除非有人接盘,否则阿富汗政权很可能重蹈纳吉布拉的覆辙。在这种情况下,地区国家的责任将陡然上升,它们需要担当更大的角色。

当然,在特朗普就任之前,这一切都只是推测。

发布于 2025-06-01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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