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祭未央【15】,刘季替兄服骊山徭役,众送行,神秘事件突显他身份之谜

刘季替兄服骊山徭役,众人送行,古怪的是他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悲伤或留恋之情。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劳役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期待。
这种态度让送行的人群感到惊讶,他们原本以为刘季会和他们一样,对即将开始的苦役感到恐惧和忧虑。然而,刘季却像是一位即将踏上征途的勇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人猜测刘季或许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要服徭役,也有人认为他只是表面坚强,内心其实也十分担忧。然而,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刘季的真实想法。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刘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大家,用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道:“请大家放心,我会好好完成这次的徭役,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等我回来,一定会给大家带来好消息。”
说完这句话,刘季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了一群困惑而又敬佩的送行者。而关于他为何要替兄服徭役,以及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成为了一个谜团,等待后人去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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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中阳里也徭役要出发了。

泗水亭外。

来送行的人很多,让刘季感到意外的是有两个人,一个是沛县县令郦无冲,一个是丰沛豪强王陵。

此次徭役班头是刘季,萧何、曹参、夏侯婴正围着着他,周勃、樊哙顿在边上的田埂上,黑着脸,生闷气。

他们自然是在生曹参和萧何的气,平日里好得跟穿着一条裤子,要服着骊山徭役了,却都不拦着刘季。

萧何等人围着刘季说着话,其他要服徭役的九人也都和亲人故旧说着话,话里当然都带着感伤。

远远地还站着一个人,是刘季的新媳妇吕雉。

她胳膊上挎着 一个竹篮,篮里放着几个陶土酒壶,里面装满了美酒。

还有几块卤牛肉。

酒是昨日樊哙送来的,吕雉当然知道是樊哙翻进曹寡妇的院里,从大酒缸里盛了好几壶送来;那卤牛肉嘛,却是今日一大早,吕老太公令兄长吕泽亲自送来的。

吕泽除了送来味道精美的卤牛肉,还送了一些钱财给刘季。

吕雉远远地看着刘季,脸色很平静,平静得如同她眼眸里的那汪池水。

“真看不懂你们吕家……”

突然,一个声音在吕雉身后响起。

吕雉没有回头,她知道谁在自己身后。

是雍齿,一个无人来送行的光棍男人。

雍齿,中阳里唯一的独门独户,还是独人!

父母早逝,唯一的姐姐二十年前远嫁他乡,从此再未回来。

他们家,只剩雍齿一人。

吕雉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她自然是清楚雍齿话里的意思。

吕家为何要将自己嫁给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成亲才三天,又也要被派去服骊山徭役。

应该是个很悲惨的结局……

至少雍齿是这么想的。

“这壶酒,你带上。”

突然,吕雉转过身,从竹篮里拿起一壶酒,递给身后的雍齿。

雍齿顿时一怔,他看了一眼吕雉手中的陶土酒壶,又看着吕雉的眼睛,脸上满是诧异。

“雍齿,你带上它。出了门,你们就是中阳里的老乡,凡事多有个照应……”

吕雉把手中的酒壶塞进雍齿的手中,又拿起一大坨卤牛肉塞进雍齿的另外一只手中。

“雍齿……”

吕雉弯腰放下手中的竹篮,直起身,拿过雍齿手中的酒壶,帮着把壶口的木塞子拔开后,递给雍齿。

“我知道,你和刘季过去从来都不对付,你讨厌他,他也不喜欢你。可是,这一趟远行咸阳,去了咸阳还要去骊山,咱们中阳里就这十个人,要想从骊山的万骨坑里爬出来,乡里乡亲的可要互相的搭把手……”

吕雉的话很轻,雍齿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猛地将手中的酒壶一仰,一股燥辣的烈酒顺喉而下。

未等嘴角的酒渍淌干,他又抬起手,把手中的卤牛肉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吕雉见雍齿这般模样,也便不再说话。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这段话已经说到了雍齿的心里。

平日里在中阳里和刘季言语上有些冲突,有时候甚至还要动手动脚,这趟骊山徭役,一行人若不能团结,真的活不下来。

雍齿蹲下身来,一边啃着卤牛肉,一边喝着曹寡妇酒肆的浓烈美酒,全然不顾吕雉,也不顾远远的那行人。

当然,吕雉也转过身,不再理会雍齿,她又默默地看着远处泗水亭里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就是前面说的刘季也没有想到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县令郦无冲,一个是专程从泗水赶来的丰沛豪强王陵。

郦无冲和王陵都站在亭里,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去送送他……”

说话的王陵,他站在郦无冲身后,恭敬地说道。

郦无冲背着双手,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盯着刘季,被他那群狐朋狗友围着的刘季。

“算了,还是我去……”

郦无冲幽幽地吐出一句来。

王陵上前一步,立在郦无冲的身侧,满脸的忧郁,他看着郦无冲那张略显铁青的脸,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

“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去,只怕……”

“只怕什么?”

郦无冲猛地侧过脸,盯着王陵,冷冷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

“只怕……”

王陵不再往下说,他和郦无冲其实都清楚。

有些话会不会当面说破,有些脸会不会在这个时刻撕破。

话说破,就没有了余地;脸撕破,只怕会出人命……

“你放心,刘季不是凡人,那日曹参追赶上我,递给我一句话,我就已然明白……”

郦无冲对王陵说了一句,语气放得很是平静。

王陵微微地点了点头,郦无冲后来告诉过他,曹参追上他,阻止了他去泗水郡面见郡守,当然也是阻止郦无冲对刘季和萧何父亲的告发。

曹参递给他的那句话,郦无冲听后,才明白过来,吕家八百年要找的人原来不是萧何,而是刘季。

既然是他,那就不如……

郦无冲不再理会王陵,缓缓地踏着步,朝那群徭役走去。

当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的是被萧何、曹参、夏侯婴围着的刘季。

夏侯婴眼见着郦无冲越走越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对郦无冲深深地作了一揖:

“县令大人……”

郦无冲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刘季走去。

萧何是个明白人,他见郦无冲上前,也立即上前两步,迎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郦大人……”

郦无冲停了停,“嗯”了一声,算是对萧何回了礼。

那曹参刚要上前,只见刘季转过身,冲着郦无冲嘿嘿笑了两声,双手一抱,冲着郦无冲随性地作了一揖:

“郦大人,泗水亭长刘季今儿就领着十名徭役出发了……”

刘季的痞性让萧何和曹参后背都感到一阵发凉,尤其是曹参,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刘季的衣袖。

刘季全然不顾曹参,上前一步,走到郦无冲的跟前:

“郦大人,你好手段啊……”

郦无冲眯着双眼,眼里满是冰冷的寒光。

好手段!

刘季竟然看穿了他的手段。

不错,十名徭役,刘季的二哥刘喜的名字是郦无冲刻意加上去的,只因郦无冲知道刘季是一定会顶替他二哥去服那骊山役的。

郦无冲默默地看着刘季,没有说话,这种沉默,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这种沉默,让边上的萧何心里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他被刘季的话点醒,原来那日县令大人要徭役名单就是为了加上刘喜的名字。

“不过也好,我刘季好多年未去咸阳了,这趟骊山役,就算是出公差了。”

刘季双手抱在胸前,左右看了看萧何、曹参等人,面带微笑,话语轻松。

郦无冲微微地点了点头,开了口:

“你有如此想法,甚好,甚好……”

随即,郦无冲停顿片刻后,又对刘季说道:

“泗水亭长这趟骊山役公差是我们沛县而出,为整个中阳里而出,你领着他们出发咸阳,家里人,家里事,你大可放心。”

郦无冲瞥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吕雉,刘季也侧过脸看了一眼远处田坎上的新婚妻子。

其实郦无冲不说这话,刘季的心里反倒踏实,他走后,家里的人和事,自然有那帮过命的哥们照应。

要说有人在中阳里欺负了刘季的家人,不知道樊哙、卢绾,萧何、曹参等人答不答应。

可是,郦无冲这么一说,刘季反而有些紧张。

这哪是郦无冲对他家人的照顾,而是在暗示刘季,你的家人还在中阳里,还在他郦无冲的手心里捏着。

旁人不敢欺负刘季的家人,他们自然会有樊哙、卢绾,萧何、曹参等人照应。

可是,这一县之令要动草民刘家……

那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刘季多谢郦大人,大人有事,您请吩咐,刘季定然赴汤蹈火……”

刘季对郦无冲深深地作了一揖,收敛起脸上混痞的笑容。

郦无冲鼻子里轻哼一声,这刘季果然不是凡人,看似混痞一个,心机竟然是如此地透亮。

郦无冲伸出手,把刘季的两只胳膊一抬,这动作看得边上的萧何、曹参、夏侯婴变了脸色。

他们何日见过堂堂县令对人如此客气!

“泗水亭长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刘季抬起头,看着郦无冲。

郦无冲干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眼眸深处也暗藏着一丝得意。

“刘季,其实,你我是一类人……”

郦无冲伸出干枯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季。

刘季默默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扬,那抹常见的痞笑挂在了唇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我两家都多活了五十年……”

听刘季这么一说,郦无冲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看来这刘季也是在暗示自己,互相都有把柄,即使刘家人被你掌控,你是吕不韦儿子的秘密,在任何时候都会要了你三族的命!

“郦大人,时候不早了,让他们出发吧……”

边上的萧何打了圆场,上前对郦无冲说道。

郦无冲点了点头,曹参立即转身回去,将那剩下的九名徭役集合起来。

徭役们和家人不舍分离,慵慵散散地排成一行。

此刻,王陵从泗水亭里走了出来,站到了雍齿的跟前,低着头,轻声对雍齿说着什么。

刘季这才明白,原来王陵是来为雍齿送行的。

不过,他也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雍齿,为何让王陵如此用心,不惜从泗水郡专程赶来为他送行。

有些情谊,也许刘季永远也搞不懂。

不过,刘季真正要感谢王陵,在多年以后,正是王陵对雍齿的这份情谊,既救了刘季,也救了王陵……

吕雉还是远远地站在田坎上,静静地看着刘季,只是她手里没有了竹篮。

就在刚刚,她把竹篮递给了雍齿:

“雍齿,烦你把这些酒肉交给刘季。”

雍齿很是惊讶,不解地看着吕雉:

“你……,你不是来送他的么,为何不亲自交给他?”

“……”

吕雉没有雍齿,只是把手中的竹篮挎在雍齿的手上。

雍齿吃了吕雉的酒肉,自然不会拒绝,他接过吕雉的竹篮,嘴里嘟囔了一句:

“还有什么话递给他么?”

雍齿的话很轻,却很是柔软。

也许,只有没有家,没有家人,没有被人挂念的人才会有那种感觉。

吕雉看了一眼雍齿,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昨夜,该说的话都说了,没什么话递给他了。”

昨夜,自然不单单是说话。

雍齿的耳根一红,不再多说什么,提着竹篮跨步过去集合,正好王陵迎了过来:

“雍齿兄弟,你……,你保重。”

王陵极少给人作揖行礼,雍齿抬头看着王陵,眼神坚毅而果决,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昨夜王陵就到了中阳里,就住在雍齿那破落的家里。

该说的话,昨夜其实都已经说了……

王陵看着雍齿那脸色,心里暗暗地感伤,整个中阳里,也许只有雍齿真正把自己当大哥了。

……

这边,刘季正一个个给县令郦无冲介绍即将出发的中阳里十名徭役:

“这是周珂,他是前面周昌的堂兄……”

刘季介绍完周家兄弟,又指着周珂边上的纪信说道:

“郦大人,这纪信原本不是我们中阳里人,年少时从咸阳逃到中阳里落了户,三年前又从中阳里搬迁到了丰沛,这次征骊山役,中阳里实在是没人了,这曹大人就把这小子找了出来,顶了个数……”

刘季面前站着一个木讷的小伙子,他就是纪信,三十出头的模样,身高和刘季差不多,更绝的是,他和刘季的容貌也有八分相似,连那腮上的胡须都修剪得差不离。

可是,刘季从来不喜欢这纪信,即使从小这家伙都跟在刘季的屁股后面。

这家伙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没人会喜欢。

郦无冲看了看纪信,又看了看刘季,心里也是暗暗地称奇,两人长得也实在是太像了些。

“这位是……”

刘季从纪信身边走过,走到一个陌生健壮男子面前,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刘季不认识。

整个中阳里,还没有刘季不认识的!

可是,他,刘季偏偏不认识。

刘季不认识,这县令郦无冲自然也是不认识的。

“他……,他叫姬无礼,中阳里人,中阳里人……”

后面的萧何突然上前一步,对郦无冲和刘季说道。

刘季心里一怔,他看着萧何,见萧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人定然是萧何找人顶替的。

中阳里人,刘季当然都认识,这不认识的嘛……

“小人姬无礼,拜见县令大人,拜见泗水亭长大人。”

那健壮的小子很是礼貌,一口中阳里土话说得非常流畅。

郦无冲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姬无礼面前走过,刘季却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此人身姿挺拔如松,站立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面容俊朗非凡,剑眉斜飞入鬓,眉宇间透露出坚毅与睿智;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眼神中既有沉稳的成熟,又不乏灵动之光。

仔细看他的肌肤可能因常年在户外劳作与习武而显得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展现出楚国男子少有的健壮体魄;宽厚的肩膀似乎能扛起千斤重担,手臂上的肌肉在不经意间隆起,彰显着力量之美。

他的手指粗壮,有力,却不是拿劳作工具的手……

此人善刀!

刘季双眼微微一眯,盯着那姬无礼那双手,心里微微一紧。

发布于 2025-05-24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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